从未想过,我的生命里会出现这样一个女子,她可以让我哭,让我笑,让我生气,让我愤怒,却又令我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给她,哪怕是一个我作为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所应有的凌厉的眼神。
原本以为,我的一生不会有情。
情爱一事对我来说,太过遥远,遥不可及。
因为我是天朝的储君,女人于我们这些皇家人来说,不过是传承子嗣的工具,或者是巩固政权的筹码,所以,在我眼中,女人都是轻贱的,可以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一脚踢开,就如同我太子府中四个侍妾一般。
父皇迟迟没有为我赐婚太子妃,而我根本无所谓,不过就是一个封号而已,无论她身份高低,都只是一个为我承欢的女人,是谁又有何区别呢?
那一日,金殿上,父皇为三弟和五弟下旨赐婚了,我看到三弟原本就一惯冷然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的笑容了,而五弟更是白着脸,僵硬着身子,半天没有说话,直到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小顺子开口提醒他二人接旨谢恩,他们才勉强的接了旨。
我有些不置可否,更有些不屑,不就是娶个王妃吗?不喜欢那就直接冷落她,把自己喜欢的女子纳入府得了,用得着在父皇面前僵着脸吗?
后来,三弟和五弟大婚时,我正好被父皇派去巡视河道了,便没有参加,回京后已是他们大婚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对这新添的两个弟妹,我丝毫不感兴趣,再者因为我和三弟平日来往并不是很亲,所以只去了五弟王府里补喝喜酒,看了下齐王妃柳若心,但在席间,闲聊到那日大婚,齐王妃突然说睿王妃在花轿里割腕自杀了!
我有些吃惊,再看五弟,陡然变了脸色,并狠狠的瞪视了一眼齐王妃,并道:“你瞎说什么?这是你能说的吗?是想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吗?”
“相公,我……”
“下去!”
我从未见五弟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五弟是我们六兄弟中性格最好的,他淡泊心性,对政治朝堂不是很热衷,平日就喜欢舞文弄墨,弹琴作画,对任何人都是温和的,何以会这般生气呢?
我不禁好奇起来,便状似无意的随口说道:“五弟,发脾气干什么?五弟妹不过是多说了两句,怎么,那睿王妃真的自杀了?那现在呢?我怎么没有听父皇说起过啊?”
五弟脸色又变得很白,闷闷的一连喝了五杯酒,这才轻声道:“睿王妃在花轿里割腕了,被三皇兄踢轿门的时候发现,传了太医抢救过来了,父皇不准任何人再提这事了。”
“哦,怪不得没人跟我说呢!”我点点头,还是感觉很奇怪,“五弟,这睿王妃好大的胆子啊,敢这样子侮辱三弟,三弟怎么没把她秦家给灭了?虽说是父皇指婚,但这种颜面尽失的事情,我皇家岂能饶恕?还有,那个睿王妃干嘛要自杀啊?竟有人不想当亲王妃吗?”
“大哥!”
五弟欲言又止,又连喝了好几杯酒,才道:“睿王妃是我的表妹秦沐瑶,我们从小感情便……很好。秦家似乎是三皇兄请求父皇免罪的。”
我一楞,继而明白,原来那睿王妃是和五弟青梅竹马啊,怪不得不想嫁给三弟了!
呵呵,这下三弟可有的笑话可瞧了!
我这太子位,老二老三可都惦记着呢!
对于老二赵王,我从未放在眼里,他就是个有勇无谋之人,一个庸才而已!但是对于这个三弟,我却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虽然跟我相差五岁,却极其睿智聪明,才干手段一点儿也不逊色,父皇对他宠爱有加,甚至有很多荣宠是我这个太子都没有的,却给了老三,我怎能对他放心呢?
我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压他的机会!
离开齐王府后,我进了宫去见父皇。
“父皇,秦家欺君之罪显而易见,父皇网开一面只怕会使朝臣不服,这新嫁娘在花轿里自杀,明显是看不起我皇家,这实在是让天下人笑话三弟,笑话我们皇家啊!”
“那依你的意思呢?朕也知这个道理,但是老三跪下求朕不要计较了,朕也不想驳了老三的面子,何况那新媳妇回礼,朕看那睿王妃挺机灵的一个丫头,能言善道,很讨朕的喜欢啊!”
“父皇,三弟好奇怪啊,为何要一力护着秦家?这秦侍郎教女不严,父皇给他秦家这么大的恩典,竟不知感恩吗?”
“嗯,这事儿容朕考虑考虑,你告退吧!”
“是,儿臣告退!”
第二天朝上,父皇便下旨将秦中之次子秦岩外放豫州军中了!
这秦岩原本是要提升至兵部当差的,这么重要的位置我当然不能便宜了他秦家,因为他们现在和我的三弟睿亲王有了关系!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在我感觉甚是无趣的时候,晚膳后我约了五弟去街上。
五弟介绍了一家茶楼,我们便带着随从去了,我从不知道,这一步迈出,我竟然会遇到她,一个改变了我一生命运的女子!也让我牵绊至死的一个女子——秦沐瑶!
走了楼梯刚准备进包厢的我们,突然听到了“啊——”的一声惨叫传来!
我皱了下眉,不耐的转身,而五弟却突然跑向了那跌倒在地狼狈不堪的少年公子,我有些惊愕,怎么听那声惨叫像是女子声音啊?难道是个……太监?
只见五弟却扶起了那个少年,且竟然很着急的说道:“瑶儿,你怎么在这儿?摔哪儿了?”
我立即眯起了眸子,定定的盯着那个少年,因他侧着身子,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看他的身材,极为的娇小清瘦,一点儿也不像个男子,难道他是……女子?
我带着疑惑凝神听着他和五弟的谈话,什么秦家?什么表哥之类的,而且那少年似乎很慌乱的样子,又像是在拒绝五弟!
蓦地,我想到了那日在五弟王府中的事,我唇角溢出了笑容,看来,又有好戏可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