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也随之轻松起来。
直到聊熟了些，钱建华才意识到，旁边那个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女人，竟然是建工集团的总经理！他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虽然长期在京州工作，但钱建华毕竟是个土生土长的京海人，又从事渠道相关的工作，人脉广泛，自然对建工集团有所耳闻。
一想到仅仅是场面试，未来老板竟能请动陈书婷到场，他对这家即将开业的超市顿时增添了几分信心。
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面试，也是双向选择的过程。
作为一名从业多年的超市行业工作者，钱建华同样需要判断这个老板是否值得自己追随。
通过猎头那边得知，这家新超市面积达八千平方米，这已经是京海规模最大的超市之一，甚至放到京州也能算得上相当大的店面。
钱建华忍不住好奇地问：“高总，不知道我们的店址具体选在哪里？”
高灿山看了一眼对方，心想若是钱建华不问这个问题，自己反倒会怀疑他的专业性。
于是回答道：“在东方大道和淮海路交叉口。”
“那边刚落成了一座双层商业楼，入口处还有个挺大的广场，目前内部已经在进行装修改造了。”
“超市预计两个月内正式营业！”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一会儿带你过去瞧瞧吧。”
钱佳华顿时明白过来。
赶忙说道：“原来就是那儿啊。”
“年前回来的时候我就留意到了。”
“那个位置距离市中心很近，旁边紧挨着京海工学院等两所高校，而且周边还有三个居民小区，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段。”
“刚才路上看到那里正在施工，我还琢磨着会改成什么呢。”
“真是没想到！”
钱佳华一脸感叹，高灿山的目光中也流露出几分赞许。
不过——
老板提出要送他过去。
钱建华心里清楚得很，自然不愿麻烦高灿山。
于是说道：“就不用专门送了。”
“反正待会儿回去也是顺路，我去那边看看就行。”
双方就此敲定，接下来便是商讨薪资待遇的问题。
对方显然经验丰富。
高灿山也不会太过苛刻：“基础月薪五千，另外还有绩效奖金。”
“要是超市业绩理想，还会从利润里拿出一部分作为分红。”
只是——
眼下提分红似乎还为时过早。
但高灿山给出的条件已经相当优厚。
如今普通人的月收入还不足千块，能开到五千这已是高薪水准。
钱建华对此很满意。
待遇谈妥后，钱佳华便正式成为超市的第一位员工。
不过，钱佳华仍有些疑惑：“高总，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面积的地方，租金应该不低吧？”
陈书婷自始至终都没开口。
此刻见事情已尘埃落定，便笑着说道：“租什么呀！”
“你们高总可有钱有势，直接把整栋楼买下来了。”
买下来了？
钱建华大吃一惊。
陈书婷怕他不信，又补充道：“这还能有假？”
“而且是直接从我们建工集团手里买的，全款支付！”
“昨天刚签完转让协议呢。”
听到这里，钱建华惊讶地看了陈书婷一眼，再看向高灿山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敬佩。
他从事大型超市渠道工作，人脉广博，对一些消息也有所耳闻。
最近听说上面可能要有大动作，房地产行业或许会有巨大变动。
这样的地段，还是新建楼盘，只要老板没被忽悠，那这笔买卖肯定划算。
等政策出台后，各地房价估计都会上涨，现在入手简直像是捡漏。
高灿山站起身来说道：“老钱！”
“现在建工集团正加班加点赶工，我要求他们必须在四十五天内完工。”
“至于货物铺货的事，就得靠你这边来解决了。”
“别到时候店面装修好了，商品却没到位！”
钱建华郑重点头：“高总放心，我这就开始联系。”
“以前我的人脉还在，我们超市规模也算可以，进货需求不小，因此能够直接从厂家或者总代理处拿货。”
把专业的事交给懂行的人去做。
总算解决了超市最关键的货源问题。
“今天多谢你了。”
走出咖啡馆时，高灿山向陈书婷道谢。
他今天找陈书婷过来，也有些借建工集团名头的考量。
虽然他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但心里清楚，在京海办事，建工集团的名气还是很管用的。
在普通人眼里，建工集团依旧是个不好惹的大企业，不会轻易驳它的面子。
陈书婷瞥了高灿山一眼。
没料到，这家伙还有这心思。
她原以为高灿山就是那种只知道硬闯的人，没想到他还会想着借助外力。
高灿山丝毫不介意，打开车门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陈书婷略显惊讶。
之前高灿山和她说的话，以及今天叫她来一起面试的事，让陈书婷以为这个小男人对自己有点意思。
现在却要送自己回去：“难道是我自己想多了？”
连顿饭都不请，莫非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工具？
想到这里，陈书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高灿山并不知道陈书婷此刻有这么多想法，他也没往那方面想太多。
眼下他手上的事情不少。
域名要出售，超市正在装修改造，商品方面虽已交给了钱建华，但自己还是得盯着。
于是上车后，高灿山驾车朝建工集团方向开去，一心想着自己的事，并未察觉到旁边陈书婷奇怪的目光。
途中，陈书婷忽然提醒道：“注意点。”
“后面有两辆车跟着我们，已经跟了一段时间了！”
高灿山猛然警觉。
通过后视镜一看，确实有一辆面包车和一辆轿车。
经过加速、转弯和减速等一系列动作后，高灿山确认这两辆车确实冲着自己来的。
高灿山皱起眉头，稍加思索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是徐江的人！”
毕竟，在京海他还没接触其他人。
若有人想找他麻烦，除了徐江之外再无他人。
高灿山喃喃道：“那家伙。”
“难道还没死心？”
“看来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重啊！”
陈书婷白了高灿山一眼，半信半疑地问道：“徐江儿子出事真不是你干的？”
“徐江只有一个儿子，他能在京海混这么多年，很看重他那个宝贝儿子。
如今他儿子死了，他能不疯吗！”
“他盯上你，”
“不一定是因为之前那些事。”
“或许徐江认为是他儿子的事是你做的呢。”
高灿山顿时明白。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通了。
此刻，又一辆豪车从后方驶来，轻松超越了高灿山的车，并在不远处猛然横停于路中央。
这般架势，显然来者不怀好意。
高灿山眉头微蹙。
见对方车辆横挡前方，车门打开，徐江带着几个随从下了车。
高灿山嘴角微微一勾，却猛然踩下油门。
轰鸣声中，在陈书婷惊讶的目光下，桑塔纳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径直朝前冲去，狠狠撞上了那辆豪车。
一声巨响过后，一切如预料之中。
桑塔纳的车头深深嵌入奔驰车身一侧，而那辆豪华轿车更是惨不忍睹，一侧车身完全凹陷变形，显已报废。
高灿山从容下车。
另一边，陈书婷回过神来，松开紧攥着把手的手，尽管天气寒冷，她却惊出一身冷汗。
“这家伙简直不要命了！”
高灿山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即便她一向果断，面对这样的场面也不免心有余悸。
“疯子！”
这是陈书婷对他的评价。
徐江从地上狼狈爬起，西装沾满泥污，此时也顾不得形象。
他原本打算在高灿山面前耍个帅，却没料到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险些没躲过去。
看着高灿山淡定走下车，徐江咽了口唾沫：“高灿山，你……你是不是不会开车？没看见前面有辆车停着吗？”
高灿山站在自己受损的车旁，冷冷反问：“你是不是瞎了？大马路上乱停车，谁教你怎么开车的？”
高灿山心中明白，徐江带人前来拦车，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
虽然之前在白金翰被吓住，但徐江显然心有不甘，今日此举多半只为刁难。
然而高灿山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对付这种人，唯有寸步不让，才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摆了摆手，高灿山淡然问道：“找我什么事？”
徐江本想找补颜面，奈何对方不吃这套，也只能自认倒霉。
至于纠结车祸赔偿，那更无可能。
但他此行确实另有目的。
徐江阴沉着脸问：“我儿子徐雷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高灿山嗤笑一声：“你觉得呢？”
徐江皱眉思索。
他心底其实并不认为是高灿山所为，但自己的独子已逝，而近期与自己产生矛盾的人只有高灿山，他不得不怀疑。
本来他是带着人来找茬的。
可自己这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势，却被对方一击就瓦解了。
徐江心里清楚得很。
今天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件事最好别跟你有关系。”
“否则，即便有祁同伟罩着你，我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尽管徐江撂下了狠话，但在陈书婷眼里，这不过是他的又一次退缩。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