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你们那边应该准备好了吧？准备好就赶紧签，别浪费时间。”
听到这话，陈书婷的脸微微泛红。
在这种正式场合下，她居然还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调整了一下坐姿后，她将事先准备好的合同递到高灿山面前，说道：
“这是关于那栋楼的合同。”
“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直接签了吧！”
高灿山接过合同，并没有亲自查看，而是直接放在了孔雪雁面前。
孔雪雁有些紧张地接过来，仔细审阅起条款内容。
这一幕让高灿山感到有些惊讶。
他疑惑地问：“你不是学财务的吗，怎么还会法律方面的东西？”
孔雪雁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高灿山。
这不是你让我看合同的嘛！
高灿山解释道：“给你是让你负责打款。”
“金额早就商量好了，陈泰不至于吃掉我的钱。”
“这是银行卡。”
“等会儿给她们转账。”
“另外，我要开超市，消防、营业执照以及所有相关手续都交给你去办，没问题吧？”
孔雪雁听后，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连忙回应道：“没问题！”
高灿山接着说：“有问题也没关系。”
“遇到任何困难，你可以向这位小姐请教，还有一些事情可以找公安的祁局长帮忙。”
“就是刚才你见到的那个人。”
“他是我师兄。”
“如果有需要，他也可以说得上话。”
一边说着，高灿山一边掏出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翻看合同的具体条款。
陈书婷听到高灿山如此说话，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人……
其实他们原本就没打算在合约上耍什么花招。
就连自己的父亲陈泰，都觉得对方这个人有些不好对付，琢磨不透，因此也不想轻易得罪。
只是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做了。
合同都还没签呢，就开始分配任务了？
不过陈书婷还是转向孔雪雁，说道：“孔女士。”
“高总说得没错。”
“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确实可以沟通一下。”
“我们建工集团在京海也算有几分影响力，如果是一些小问题的话，我们确实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孔雪雁点头示意。
她又不是一无所知的小菜鸟。
之前是在国企工作过的，对京海的情况非常熟悉，有建工集团帮忙的话，很多事情会顺利很多。
商场已经买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装修的问题。
之前高灿山已经和陈书婷提过，所以陈书婷这边已经联系好了装修公司经理。
装修图纸是高灿山自己准备好的。
看到图纸后，装修公司的人仔细研究了一番，双方随即展开了新一轮的价格博弈。
不过陈书婷已经渐渐摸清了高灿山的行事风格。
没什么弯弯绕绕。
装修费用很快敲定，180万。
但在工期安排上，还是出现了一些分歧。
装修公司的人认为，八千平米的面积，按照高灿山提供的图纸施工，最少需要两个月时间。
但高灿山觉得这个时间太长了。
“四十五天！”
他直接说道。
装修公司的人一听，连忙解释道：“高总，四十五天根本不可能，时间太紧张了。”
对方还想继续阐述理由。
但高灿山完全不想听任何解释，挥挥手说道：“四十五天，你们干得了不？”
“干不了我就换人，要是京海的队伍做不了，我就从京州找人来，总会有人想接这笔钱！”
听到高灿山这强势表态，旁边的陈书婷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装修公司的人只能无奈地应道：“好吧，四十五天！”
高灿山继续说道：“越快越好。”
“以四十五天为限，每提前一天，我这边额外奖励三万！”
“如果一个月内能完工，我再多给三十万！”
“当然，”
“质量必须保证。”
“到时候我会请专业的团队来验收。”
时间就是金钱，早一天开业就能早一天赚钱，高灿山现在就是要赶进度。
陈书婷赶紧接话道：“这一点您放心。”
“质量绝对不会有差池，这点我可以保证。”
装修公司的人简直要哭了。
因为高灿山说完后，陈书婷看向他们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了。
毕竟现在人工成本低。
多派点人手，早点完工就能多赚点。
但他们心里清楚，装修这种活儿，并不是人越多就进展越快。
人手也是有限度的。
不过……
再多安排些人手吧。
在四十五天的工期上，要是能提前几天完工，那也并非没有可能。
哪怕只是提早那么一点点时间，也算是对集团有个交代了。
他此刻也只能这么去做了。
孔雪雁是头一回接触高灿山这种做生意的方式，这让她大开眼界。
如今在京海买一套房子也不过十几万而已，如果对方真能把工期缩短四五天，那不就意味着能省下一套房子的钱？
这样的选择，到底值不值得呢？
而高灿山却显得胸有成竹。
或许是因为那些大型连锁超市还没注意到京海这个市场，又或者觉得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它们入驻。
眼下的京海，虽然小型商场不少，但根本没有一家大型超市！而这次要建的是一个八千平方米的大型超市，并且位置就在京海市中心附近。
尽管当前大家的消费水平不高，但这恰恰为超市提供了巨大的市场潜力。
毕竟有些商品是生活必需品，比如纸巾。
原来卖两块的东西，现在超市开业促销只卖一块五。
对于富裕的人来说，这点差价可能无足轻重，他们未必会因此动心。
但在经济状况不太好的时候，这种明显的优惠会让更多人愿意囤货，因为即便放上一年半载也不会变质。
只要宣传到位，高灿山相信这家超市的日营业额将会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要知道，超市本身的利润率就不低，再加上京海目前没有任何竞争对手。
而且是在完全没有竞争的前提下，短时间内开业的话，超市的利润空间至少从20%起步！
相比之下，网吧只是赚取部分人群的钱，而超市却是面向所有人的需求。
开一家超市，难道不是比网吧更有吸引力吗？
如果能早点装修好、早点开业，那之前提到的一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孔雪雁虽然一时摸不清高灿山的想法，但她既然已经决定跟随高灿山，那就只需按他的指示行事。
整理好相关资料后，她便准备去办理手续。
另一边，陈书婷也在收拾东西。
就在这时，高灿山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围的人停下手中的工作，齐刷刷地望向他。
高灿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来是猎头公司的电话。
他接通后问道：“陈经理，有什么事吗？”
“嗯，你们效率还挺高的嘛，先给我讲讲这个人的情况。”
“条件还可以，你把他联系方式发过来吧。”
挂掉电话后，高灿山依旧坐在那里，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陷入思索。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发现旁边的人都盯着自己看，于是笑着说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接着他又问：“对了，雪雁，徐江那边的人最近没再找你麻烦吧？”
孔雪雁连忙感激地回答：“没有了。”
“不仅如此，还有个人主动联系我，说以后不会再打扰我，还提出赔偿五万块钱。
不过我拒绝了，只要求他们以后别再来烦我和我妈就行。”
高灿山点点头，表示赞同：“这样就好。”
“你们先前的住所已经出售，眼下仍处于租房状态，你最好尽快购置一处房产。”
“把家庭安排妥当，这样才能安心工作，无后顾之忧。”
孔雪雁急忙回应：“高总，不必这样。”
高灿山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这么办吧。”
“你母亲目前还在住院，难道你想让她一直待在那里？”
“这种病需要静养，你得先把家里事情处理好，才能全身心投入工作。”
“另外，顺便也帮我留意一下合适的房源。”
听到高灿山如此强硬的话语，孔雪雁的眼眶微微湿润。
她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好的！”
一旁的陈书婷听到这话，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过来——原来高灿山跑去找徐江，并不是为了孟局长的女儿，而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从两人的对话来看，他们相识的时间似乎并不长。
这个女人之前不就是被徐江盯上的那个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