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足够给桃花扯几身新料子做衣裳，大芸二芸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饿肚子受委屈。”
“手头再宽裕点，说不定还能在镇上盘个小院子……”
越想心里越是舒坦，张耀咧开嘴，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这三年多憋在心口的窝囊气，今儿个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正得意忘形间，后脖颈子猛地窜起一股凉气，激得他一个哆嗦。
笑声戛然而止。
张耀身子一僵，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铁轴，一点点，极其缓慢地转了过去。
山洞的阴影里，两点幽幽的绿光，正一动不动地锁定了他！
那绿光极大，极亮，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透着一股子野兽特有的凶残和饿意。
“啪嗒。”
张耀手里的半只烤鸡掉在了地上，沾了一层灰。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那是什么玩意儿？
狼？还是山里的豹子？
甚至是……更要命的大家伙？
那两点绿光缓缓朝前移动，伴随着一阵沉重压抑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张耀这才看清，在那两点绿光下方，一张血盆大口若隐若现，森白的獠牙在月色下反射着瘆人的寒芒。
“我日……”
张耀的腿肚子开始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
他想跑，可两条腿沉得跟灌了铅似的，根本挪不动半分。
那畜生明显是盯上他了，这时候掉头就跑，怕是只会死得更快！
火光摇曳，将那野兽的轮廓映照得更加狰狞。
体型不是一般的大，肩背宽厚，肌肉贲张，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绝对不好对付！
张耀强迫自己冷静，冷静！
弹弓还在手里攥着，只要瞄得准，说不定……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可万一，万一这一弹弓没打中要害……
那畜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四爪刨地，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他逼近。
张耀死死攥着弹弓，手心里全是湿冷的汗。
这生死一线的当口，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陈桃花倔强的脸，还有大芸二芸那两双怯生生的小眼睛。
“老子还没让她们娘仨过上好日子呢，可不能就这么撂在这儿！”
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张耀就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溜出了家门。
陈桃花昨晚那几句怀疑的话，跟针尖儿似的，一下下扎在他心窝子上。
不行，必须赶在她睡醒前，把这事儿给办利索了！
空间里那些野鸡、獐子，今天怎么着也得变成响当当的银元，让她开开眼！
县城的八一饭店铁将军把门，还没到开张的时候。
张耀熟门熟路绕到后巷，贼头贼脑地左右扫了几圈，确定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才念头一动，哗啦啦从空间里弄出二十只处理干净的野鸡。
“他娘的，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鸡，那婆娘指定得犯嘀咕！”
张耀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珠子。
“管不了那么多了，干了！”
他正心头七上八下，饭店的后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肖媛媛身上就套了件单薄的睡衣，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倒垃圾。
“张老弟？哎哟，你这可够早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话音刚落，视线触及地上那一片野鸡，整个人都木了。
“肖老板，我昨天就说了，咱是长期合作的买卖。”
张耀面上故作平静，心里却打着鼓。
“这不，昨儿个手气旺，又给您弄了些鲜货。”
肖媛媛赶忙蹲下，凑近了细看那些野鸡。
个个都养得油光水滑，肥嘟嘟的，羽毛还带着鲜亮劲儿，一看就是刚拾掇没多久的。
“这…这怕不是有二十只？”
她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嗓子眼有点发干。
“你一个人钻山沟里，真能逮着这老些？”
“山里头野物多，我这人运气一向不赖。”
张耀含糊其辞，心跳有点不争气地快了几拍。
“肖老板要是信不过，我这就给别家送去。”
“要！怎么不要！”
肖媛媛“噌”地一下站起身，语气急切。
“张老弟，你这次可就带了这些鸡？还有没有别的？”
张耀不慌不忙，从背篓里又摸出两大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木耳。
“喏，还有这些，刚下来的头茬货。”
肖媛媛一把接过去，打开油纸包，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那表情，跟见了宝贝似的，眼睛都亮了。
“好东西！绝对是顶尖的好东西！这品相，我给你市场价的三倍！”
“三倍？”
张耀心里咯噔一下，险些没绷住喊出来。
乖乖，这价钱！
“没错，就是三倍！”
肖媛媛刻意放低了嗓门，神神秘秘的。
“不瞒你说，县里那几家眼高于顶的大饭店，做梦都想要这种尖货！你有多少，姐就要多少！”
张耀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脸上却挤出几分为难的神色。
“三倍…这也太高了点吧？我这心里头不踏实……”
“你怕个啥？”
肖媛媛急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张老弟，姐跟你掏心窝子说句实话，我这饭店最近快揭不开锅了，全指望你这些山珍野味救急呢！你要是撂挑子不干了，姐可就真得关门大吉了！”
瞅着她那火烧眉毛的模样，张耀心里顿时有了谱。
“那…那敢情好，不过我这儿还有点零碎玩意儿……”
“啥好东西？快！快拿出来给姐瞅瞅！”肖媛媛比他还急。
张耀慢悠悠地从背篓最底下掏出一个小巧的竹笼，里面码着十来个颜色略深的野鸡蛋。
“山里捡的鸡蛋，保管新鲜。”
肖媛媛小心翼翼拿起一个，对着晨光眯眼瞅了瞅，又摸出个小手电筒贴着蛋壳照了照，蛋壳里隐约能看见小鸡仔的黑影，她激动得手都哆嗦了。
“这些蛋…能孵出小鸡来？”
“那必须的，我特意挑的受过精的。”
“好！好啊！这可太好了！”
肖媛媛兴奋得差点没原地蹦起来。
“这些蛋姐全包了！一个给你五毛钱！”
一个蛋五毛？
张耀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平日里鸡蛋也就几分钱一个，这价，简直跟明抢差不多了！
“肖老板，你没开玩笑吧？”
“玩笑？我跟你开这种玩笑！”
肖媛媛把胸脯拍得“嘭嘭”响。！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