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
当年萧明宇夺权时，他们虽未直接参与屠杀，却在族老会上默认了主脉被除名的决议。
甚至在萧远峰 “死讯” 传来时，还瓜分了主脉的丹药库。
萧远峰没有看他，目光越过重重人影，落在瘫在地上的萧明宇身上。
后者此刻头发散乱如鬼，胸口的焦黑掌印不断渗出黑血，曾经不可一世的眼神如今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萧明宇。”
萧远峰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当年你勾结夏侯一族，用毒酒害我夫妇，将主脉屠戮殆尽，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萧明宇突然凄厉地笑起来，笑声嘶哑得像是破锣。
“哈哈哈... 成王败寇！我输了... 但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夏侯一族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们...”
“夏侯一族？”
萧尘缓步走到他面前，脚尖踩在他断裂的手腕上。
“半个时辰前，天妖阁的战舟已经包围了夏侯城。你觉得，他们还有机会来救你吗？”
萧明宇的笑声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夏侯一族的老巢虽有大阵守护，但比起萧族的阵法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连萧族都挡不住血杀殿的攻势，夏侯城恐怕早已沦为炼狱。
广场上彻底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尸堆的呜咽声。
萧远峰夫妇并肩而立，阳光透过祠堂的破窗落在他们身上，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沧桑。
那些幸存的旁系族人不敢抬头，生怕触怒这位归来的主脉之主。
萧尘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泥地里挣扎的萧明宇，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明宇，你自裁吧。”
这五个字像五座大山压在萧明宇心头。
他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反抗只会死得更惨，或许自裁还能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他颤抖着抬起头，望向萧远峰夫妇，眼中闪过一丝乞求，却只看到两张冰冷的面孔。
远处的天际传来隐约的雷鸣，像是在为这场持续了数十年的恩怨画上句号。
萧明宇惨笑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凝聚起残余的灵力，狠狠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砰” 的一声闷响，血花溅起，染红了身前的青石板。
萧族现任族长陨落！
萧明宇自裁的闷响尚未消散，萧尘已转身跃上主舰的了望台。
他望着夏侯城方向的天际，那里正有三朵血色烟霞缓缓升起 —— 那是天妖阁传来的信号，代表夏侯城外围的警戒阵法已被清除。
“穆老，”
萧尘的声音透过传讯玉符传到主舰舱内。
“按原计划，战舟编队呈‘玄鸟焚天阵’推进，圣阁强者随我主攻东门，龙族护卫协防侧翼，墨卫负责封锁所有密道出口。”
“得令！”
穆老的回应带着金属般的铿锵。数百艘战舟突然齐齐转向，舟身两侧的符文槽同时亮起，淡青色的灵力洪流在舟阵间交织成巨大的飞鸟虚影，双翼扇动时竟卷起漫天星火。
这种战阵是天妖阁耗费百年才研制出的杀招，能将所有战舟的灵力拧成一股，连圣境强者都能暂时压制。
夏侯城的城墙比萧族领地高出三倍，青黑色的砖石上铭刻着密密麻麻的防御符文，城楼上站满了披甲的护卫。
夏侯一族的族长夏侯烈正立于城楼中央，他身着暗金色战甲，手中的九环大刀上萦绕着十一阶天尊巅峰的气息。
身旁的三位长老皆是十一阶天尊中后期修为，光是这阵容，在中州东部已算得上顶尖。
“族长，萧族那边传来消息，萧明宇全族覆灭了！”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血杀殿的战舟已经到城外三十里了！”
夏侯烈猛地攥紧刀柄，九环相撞发出刺耳的脆响。
“慌什么！我们夏侯城的‘万魔噬魂阵’岂是萧族那破阵能比的？城下列阵的五千重甲兵。”
“个个都是武宗巅峰，身后还有十二尊地尊压阵，就算是圣境来了也得脱层皮！”
他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三百艘战舟已如乌云压境般出现在天际。
最前方的主舰船头，十三阶凡圣初期的强者正缓缓举起右手，圣境威压如同实质的巨浪。
竟让城楼上的符文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那是... 圣境！”
夏侯烈身边的大长老失声惊呼，他指着战舟编队中央的金龙虚影。
“还有龙族强者！夏侯烈，我们被骗了，萧明宇说他们最多只有几位天尊...”
“闭嘴！”
夏侯烈一脚将身旁的青铜鼎踹翻，鼎中插着的令旗散落一地。
“传我命令，万魔噬魂阵全力启动，重甲兵列‘铁壁阵’，地尊强者随我死守城门！”
然而他的命令只传出去一半，就被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打断。
血杀殿圣阁强者的掌印已如小山般砸在城墙上，那些号称能抵挡圣境一击的玄铁墙砖，此刻竟像酥饼般碎裂飞溅。
万魔噬魂阵的光幕刚亮起，就被掌印附带的圣境灵力撕开一道百丈长的口子，阵眼处负责主持阵法的七位武皇，当场被震得七窍流血。
“杀！”
血杀殿的杀手们如同离弦之箭，顺着光幕的裂口潜入城内。
他们身形在阴影中不断闪烁，手中的短刃精准地刺入重甲兵的咽喉 —— 那些武宗巅峰的士兵甚至没看清敌人的模样。
就已捂着脖子跪倒在地，鲜血顺着铁甲的缝隙汇成溪流。
小龙化作的金龙正盘旋在城东南角，他张口喷出一道龙炎，将试图从密道逃跑的夏侯子弟连人带石烧得焦黑。
“想跑？”
他龙瞳扫过下方的地洞。
“你龙族爷爷早就用龙气标记了所有地下通道，乖乖出来受死！”
萧远峰夫妇此刻正立于东门的城楼上，苏婉的冰晶梭如同死神的请柬，每一次闪烁都有一位夏侯长老倒下。
她看着被冰封在城楼立柱上的夏侯烈之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当年你父亲用淬毒的弩箭偷袭我儿子心口时，可曾想过今日？”
萧尘曾被重伤，这围剿之人便是夏侯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