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额头上的汗更多了。这些数据精准得可怕，甚至比他自己掌握的还要详细。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女人能坐稳棠鼎财界的位置，靠的绝不仅仅是家世。
“我……我需要跟董事会商量一下。”张总擦了擦汗。
“给你半小时。”棠姒看了眼表，“十点半，我要答复。”
张总如蒙大赦，拿起文件匆匆站起来：“好，我马上去打电话。”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哪吒，对方正把最后一串鱼蛋塞进嘴里，还冲他挥了挥手，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门框。
张总走后，哪吒拍了拍手：“搞定。这种老狐狸，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知道天高地厚。”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棠姒拿起纸巾，递给他，“嘴角擦干净。”
哪吒接过纸巾，却故意往她手上蹭了蹭咖喱酱：“你看，帮你解决了难题，还不谢谢我？”
棠姒抽回手，看着手背上的黄色污渍，眼神冷了冷：“哪吒，你是不是忘了，你那批电池的质检报告还在我手里。”
哪吒的动作僵住，讪讪地收回手：“开玩笑，开玩笑。”他赶紧擦干净嘴角，“说真的，恒通那批设备确实有问题，你要是真跟他们签了五年的合同，后期麻烦不断。”
“我知道。”棠姒起身走到窗边，“我查过他们的设备采购记录，用的是三年前淘汰的旧型号，强行延长使用周期，就是想压低成本。”
“那你还跟他谈？”哪吒跟过来，“直接换一家不就行了？”
“恒通的港口地理位置好，换一家成本更高。”棠姒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做生意，不是只看好坏，还要看值不值得。”
哪吒撇撇嘴：“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不对，是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他挠了挠头，“反正你觉得行就行。”
棠姒没理他，心里却想起昨天晚上告诫自己要和善点的事。她侧头看了眼哪吒，对方正踮着脚够窗台上的一盆绿植，差点把花盆碰掉，手忙脚乱地扶住，脸上还带着点傻气。
“小心点。”棠姒的语气缓和了点。
哪吒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看吧，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是怕花盆砸下去，砸到人要赔钱。”棠姒转回头，看着窗外。
“赔就赔呗，你又不差钱。”哪吒凑到她身边，“说真的，棠姒，你昨天让我少喝酒，是不是担心我？”
“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哪吒跟她较上劲了，“你要是不担心我，干嘛特意回头说一句？”
棠姒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和善，不能动手。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平静无波：“我是怕你喝多了，又去跟人飙车，到时候撞坏了别人的车，还得我派人去捞你。”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捞了？”哪吒不服气，“上次在迪拜，我骑着摩托车从沙漠赛道飞过去，那叫一个帅，根本没出事。”
“然后呢？”棠姒挑眉，“不是因为超速被当地警察扣了十二个小时，最后让孙悟空用私人飞机给你弄出来的？”
哪吒的脸涨红了：“那是意外！谁知道他们的测速仪那么灵敏。”
就在这时，张总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小棠总，董事会同意了！三年就三年！”
棠姒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明智的决定。”
“那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张总搓着手，显得有些急切。
“可以。”棠姒走到沙发边坐下，“不过，还有个附加条件。”
“您说您说。”张总连忙点头。
“你们港口的安保系统，必须换成棠鼎旗下的智能安防。”棠姒看着他，“这是底线。”
张总的笑容僵了一下，智能安防的利润空间很大，他本来想留给自己的小舅子做。但看着棠姒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他又想起旁边还坐着个惹不起的哪吒，只能咬咬牙：“没问题！就用棠鼎的！”
棠姒示意助理把准备好的合同递过来，双方签字盖章，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张总拿着签好的合同，像是捧着什么宝贝，小心翼翼地放进公文包：“小棠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棠姒起身，“我让助理送你。”
张总刚走到门口，又被哪吒叫住：“张总。”
张总回过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哪吒总有何吩咐？”
哪吒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以后见人，记得把嘴角的东西擦干净，显得专业点。”他这话是故意说的，因为他自己刚才就没擦干净。
张总的脸瞬间红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其实什么都没有。他知道这是哪吒在故意膈应他，却只能点头哈腰：“是是是，谢谢哪吒总提醒。”
张总走后，哪吒哈哈大笑起来：“你看他那怂样，刚才在宴会上瞪我的时候，不是挺横的吗？”
棠姒没理他，拿起合同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递给助理：“归档。”
“你不觉得好笑吗？”哪吒凑过来，“他刚才那表情，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幼稚。”棠姒评价道，却拿起桌上剩下的半串鱼蛋，递到他面前，“吃你的吧。”
哪吒眼睛一亮，接过来就往嘴里塞：“你居然给我留了？我还以为你扔了呢。”
“扔了浪费。”棠姒拿起平板，继续看其他文件。
哪吒吃得津津有味，含糊不清地说：“对了，下午有个游艇派对，是新能源行业的几个老板组织的，你去不去？”
“不去，我下午要去项目现场考察。”
“考察什么？让下面的人去不就行了？”哪吒说，“去嘛去嘛，听说有好多好吃的，还有乐队表演。”
“不去。”
“你要是去，我就把我那辆限量版摩托车送给你。”哪吒抛出诱饵。
棠姒抬眼看他：“你那辆除了能跑快，连个后备箱都没有的破车？谁稀罕。”
“那不是破车！那是艺术品！”哪吒急了，“全球就三辆！”
“哦。”棠姒低下头，“跟我没关系。”
哪吒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凑近了说：“杨戬也会去。”
棠姒翻文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他去不去，跟我也没关系。”
“真的？”哪吒挑眉，“你不想再亲他一口？”
“哪吒！”棠姒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里带着警告。
“好好好，我不说了。”哪吒举手投降，“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他拿起外套，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对了，你那个智能安防系统，是不是有漏洞？我上次黑进去玩，挺容易的。”
棠姒猛地抬头：“你黑我公司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