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品味，懂不懂？”苏瑶笑得不行，又把杯子递过去，“再喝点就习惯了。”
棠姒瞪了她一眼，却还是接过来，仰头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她没喝过什么酒，不知道这玩意儿后劲大，只觉得喉咙烧得慌，脑袋却奇异地清明了点——或者说，是有点飘。
苏瑶看得眼睛都直了：“我的天，你牛！这一杯好几万呢！”
棠姒没理她，把空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身体晃了晃。
她不知道自己不胜酒力，更不知道那杯酒的度数能让壮汉晕乎，此刻只觉得心里那点烦躁突然涌了上来，不吐不快。
“我跟你说，苏瑶，”她突然抓住苏瑶的胳膊，声音有点大，“那三个家伙，简直烦死了！”
苏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吒、杨戬、孙悟空，赶紧使眼色让男模们安静。
“怎么了这是？喝了点酒就开始吐槽了？”
“哪吒那个神经病，整天转个破打火机，以为自己很酷？”棠姒手舞足蹈的，头发都散了，“还有杨戬，戴个破眼镜装斯文，一肚子坏水！孙悟空更讨厌，天天说什么流量扶持，以为我稀罕？”
男模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三个家伙”是谁，只能陪着笑。苏瑶想让她别说了，又觉得难得见棠姒这副样子，有点好笑。
“他们还总跟着我，甩都甩不掉，”棠姒越说越激动，抓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往地上砸，被苏瑶一把抢下来，“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特别是那个哪吒，幼稚得要死，还有杨戬……”
隔壁包厢里，杨戬刚和客户谈到关键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哪吒的助理，皱了皱眉接起：“什么事？”
“杨先生，我好像看到小棠总了，就在您隔壁的包厢。”助理的声音有点急，“我刚才路过，看见七八个男模进去了，里面好像挺热闹。”
杨戬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眼底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知道了。”他挂断电话，对对面的客户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有点急事，合同我们改日再谈。”
客户愣了一下，见他神色不对，也不敢多问，连忙点头：“好，杨先生您先忙。”
杨戬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外套，快步走出包厢。
走廊里的音乐声比刚才更大了，他走到隔壁包厢门口，听着里面传来女人的笑声，还有隐约熟悉的声音在说着什么。
“砰”的一声，他抬脚踹开了包厢门。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男模们吓得立刻站成一排，苏瑶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棠姒正坐在一个男模腿上，手里拿着酒瓶要喂他喝酒，脸上红扑扑的，眼神迷离。
看到杨戬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黑沉沉的，像结了冰。
男模们大气都不敢出，连呼吸都放轻了。
棠姒愣了一下，似乎没认出他，还指着他傻笑：“哎，又来了个帅哥。”
苏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去拉棠姒：“宝，你看错了，这是……”
“帅哥，一个人啊？”棠姒突然从男模腿上跳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杨戬，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脸，“要不要陪我喝一杯？我告诉你哦，我知道三个超级讨厌的人……”
她的手还没碰到杨戬的脸，就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的手很凉，力气大得吓人。棠姒皱了皱眉，想甩开，却怎么也挣不开。
“你谁啊？放开我！”她有点生气，蹬了杨戬一脚，没踹中。
杨戬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还有眼底那股醉醺醺的傻气，脸黑得像锅底，却突然笑了，声音低沉得可怕：“好啊，陪你喝一杯。”
话音刚落，他弯腰打横抱起棠姒。棠姒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嘴里还在嘟囔：“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还要骂那三个讨厌鬼呢……”
“闭嘴。”杨戬低头在她耳边说，声音冷得像冰。
棠姒被他吼得愣了一下，随即更生气了，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你敢凶我？信不信我让棠鼎做空你公司？”
杨戬没理她，抱着她往外走。经过苏瑶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扫了她一眼。
苏瑶吓得往后缩了缩，想说点什么，又不敢。
只能在心里祈祷：棠姒啊棠姒，你自求多福吧，千万别把杨先生惹毛了。
男模们看着杨戬抱着棠姒离开，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包厢门关上，才敢喘口气。
苏瑶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空酒瓶，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劝棠姒喝酒了。
走廊里，杨戬抱着棠姒快步走着。棠姒还在他怀里挣扎，嘴里断断续续地骂着：“哪吒是神经病……杨戬是伪君子……孙悟空是……”
杨戬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头发蹭在他的颈窝，有点痒。
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稳了些，脚步没停，径直往酒吧外走。
门口的侍者想上前帮忙，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夜风吹进来，带着点凉意，棠姒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嘴里的骂声也停了，渐渐没了声音，大概是睡着了。
杨戬低头看了看怀里睡熟的人，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语气冷得像结了冰：“哪吒，你给我等着。”
电话那头的哪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笑嘻嘻地说：“怎么了杨大古董？想我了？”
杨戬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抱着棠姒往自己的车走去。
路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棠姒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呼吸均匀，像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还微微翘着。
而杨戬的脸色，却依旧黑得吓人。
杨戬刚把棠姒放进车后座，她突然睁开眼睛，眼神亮得吓人，直勾勾盯着他的脸。
杨戬皱眉，刚要说话，就见她抬起手，指尖在他脸颊上戳了戳，像在戳什么稀奇玩意儿。
“别闹。”杨戬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沉了沉。
棠姒却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带着醉后的狡黠：“你的脸……好滑。”
司机在前排假装看后视镜，耳朵却竖得老高。
杨戬没理会，弯腰想把她放平躺好，棠姒却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起身。“陪我玩。”她的声音黏糊糊的，带着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