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殇巍然屹立,丝毫没有畏惧这个铁皮人,清风吹拂而过,掀起了他的衣衫,儒雅的风姿不减当年。
相比楚墨殇的洒脱儒雅,冷侯宗却已经不是六年前的冷侯宗,他穿着沉重的铁甲,头盔,重量几乎压弯了他的腰,曾经的高大威猛,现在明显矮了一大截。
“楚公子?他抢走了她,我要杀了他!”
冷侯宗脑袋里除了有一个挚爱凤芷楼之外,还有一个仇人,就是楚墨殇,这些年来,爱恨和变异折磨着他的灵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却仍旧记得楚墨殇这个名字。
眸光一冷,铁皮人痛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杀意浮现在了他的眼里,竟然是他,他找到了六年的仇人。
可楚墨殇仍旧很冷静,沉稳地站在那里。
“如若不是你对芷楼的执着,我今日就不会站在你的面前,冷侯宗,今天我给你一次机会,将六年前的耻辱找回来,你赢了,我的命是你的,我赢了,你的命是我的。”
赌命?
芷楼听了之后,一张脸都白了,冷侯宗那条命还值钱吗?死了,都不会有人理会,更没人哭泣,可殇的呢?他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也是圣地的希望,他如何能和一个疯子赌了性命?
凤芷楼刚要大喊,楚墨殇便伸出一个手指来,他不让她出声,显然,这种场合,冷侯宗只关注了一个人,就是当年让他承受奇耻大辱的楚墨殇,而不是凤七小姐,凤芷楼的出现,会让事情变得难以控制。
在楚墨殇的暗示下,芷楼一步步地后退着,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虽然芷楼还不知道殇的真正意图,却真的很担心他。
冷侯宗面具后面的眼睛露出了一道道凶光,他突然好似妖魔一样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楚墨殇,楚墨殇!”
此时冷侯宗的心里仇恨因为阴邪之气的影响,在不断地放大着,对楚墨殇的恨,对自己也同样恨,他没走好自己的路。
曾经少顷清醒之时,他多么希望自己是那个人人敬畏的冷侯二公子,可看到自己的手,自己的脚,自己的身体,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呼!
一声凌厉风起,铁皮人向楚墨殇飞扑而去。
在冷侯宗的眼里,楚墨殇就是他的宿命仇敌,他仅存的一点理智瞬间丧失,根本不顾及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对手,抑或比自己强大,便悍然出手!他这个样子,已经不知道性命是什么东西。
看着铁皮人直冲向了殇,他还那么坦然地站在那里,凤芷楼替他捏了一把汗,虽然是殇有龙珠护体,可这样一击,也难免受创。
“你怎么不躲?”芷楼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就在铁皮人跃起之后,他钢铁的手臂之中,突然探出一条锋利晃眼的长枪来,这是他手臂里打造进去的机关。
银色长枪上面,猛然间嗤出一道锐利无比的光芒,比闪电还快,刺向楚墨殇!
同时,那长枪上面散发出来的剧烈波动,和暗黑色的光晕,让人色变,冷侯宗这几年来,到底在修炼什么功夫?
“想不到你竟然学了阴僵绝学,你可知道,这个功夫会让你越来越没有人性。”
楚墨殇倍感吃惊,阴僵绝学乃是硝芒山死人墓中的武学,都是被驱动的尸体练习进攻的,尸体们的阴气较重,所以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可冷侯宗是个活人,他学了这个,到达十重天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已经不是人了,不是人!”
冷侯宗发出了鬼一样的哀嚎,从他被楚墨殇从擂台上打下来,他就失去了一切,包括他的人格,现在他还在乎自己将来是不是人吗?
这阴僵绝学带着阴邪磅礴的气势,好像要将天地撕裂一般,直袭而来!
“难怪你能杀人无数!”
楚墨殇冷眸相对,学了这种武学的人,心中会将爱恨的意念加大,恨得入骨,爱的疯狂,所以他才会不要命地撞击结界,要寻找凤芷楼。
“杀了你,杀了你,她就是我的!”
“她一辈子也不会是你的,如果你能清醒过来,今天我会让你永远不能杀人!”
楚墨殇冷眼看着对自己出手的冷侯宗,体内十几颗龙珠飞速运转,步伐一错,闪开那杆银色长枪射出的这道足以撕裂天地的光芒。
随即楚墨殇凌空而起,抬起脚,整个战靴上都盈着紫色的真气,朝着冷侯宗,居高临下,踩踏下来!
“啊啊啊!”
冷侯宗成了铁皮人之后,每次残忍出手,对方必死无疑,身体均被他撕扯得四分五裂,肺腑不存,他疯狂时,啃食人的血肉,倍感过瘾,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竟然被人这样轻松躲避过去,而且眼看被人践踏在脚下。
一声嘶吼,他双眸露出狰狞之光,右手握枪,左手握拳,一拳轰向楚墨殇脚底,拳头瞬间化作一个阴郁的骷髅头,骷髅狂吼,煞是骇人!
果然是阴僵绝学,冷侯宗真的快不是人了。
“小心啊……”凤芷楼用低低的声音喊了出来,她有心冲出去帮助楚墨殇,可想想他的警告还是忍住了,至少现在殇还没有吃亏。
砰!
楚墨殇没有因为出现阴郁骷髅而躲避开冷侯宗的一拳,而是狠狠踩在巨大骷髅头上,那骷髅不能承受重力,瞬间化作了黑色的烟雾,消散于风中。
楚墨殇没有因为骷髅的消失而停下来,一拳向冷侯宗的铁皮铠甲攻击而去。
冷侯宗目眦欲裂,右手握着银色长枪狠狠抽向楚墨殇,左手再次轰出一拳。
不待冷后宗的拳头凝结成巨大的骷髅,楚墨殇的拳头已然到了,那杆银色长枪,也被楚墨殇随后抽出的轩辕剑格挡住了,发出当啷一声巨响。
咔嚓!
传来了一阵碎裂的声音,冷侯宗随着这声音,连连后退,他的左臂,那条钢铁的护甲被硬生生地拽了下去,露出了里面几乎已腐烂成骨的一条手臂。
凤芷楼看到那条手臂,觉得一阵恶心,险些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