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先生,我觉得莱希上将的办法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马歇尔声音低沉:“夏威夷到了中国人手里,我们还是可以设法收回的,比如花钱购买!中国人虽然夺取了诺大的殖民地,可是他们还是非常穷的。中国现在需要美国工业设备、美国的技术、美国的产品,所以我们付出去的美元用不了多久还是会回到我们的口袋里面。而为了美国东海岸的安全,这样的交易是完全值得的!”
“可是这样一来中国就会越来越强大了!”罗斯福脸上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神情严肃,目光悠远,似乎看到了遥远的未来:“中国虽然是这场世界大战中最大的赢家,可是他们的根基太薄弱了,毕竟在十几年前,他们还是一个半殖民地国家,他们现在的强大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他们现在有土地、有资源,也有人。可是却缺乏资金,缺乏技术,缺乏工业基础,交易水平也不行,到现在为止只有六年义务制教育,而且这些六年制公立小学的教育水平也很低可是我们现在为了这场该死的战争,却在把我们自己的金钱、技术、工业设备几乎白白的送给中国人,我们这些人是在为子孙后代制造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啊!”
罗斯福的这番感慨,让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上将感到有些进退两难。一方面是未来的强敌,一方面却是悬在脑袋上随时要落下来的原子弹!
马歇尔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低声道:“总统先生,我们还是先顾眼前吧,一个强大的中国是我们和德国共同的麻烦,可要是我们输掉了这场战争,美国就彻底没有未来了!”
这个话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未来中国真正强大起来了,美国还可以联合德国对付中国,可要是这场战争打输了,美国也就没有了白人文明就算统治了全宇宙也和美国没有一毛钱关系了!
罗斯福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好像看到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在纽约上空腾起,上百万美国人一瞬间被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然后美利坚合众国的历史也在自己这个无能的总统手中走向了终结!
想到这,罗斯福忽然长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按下了办公桌上的电铃。随后卡顿上校推门进来。
“总统先生,您找我?”
“去请哈里.霍普金斯来白宫,让国务卿赫尔也一起来。”
“是的,总统先生。”
哈里.霍普金斯在接到白宫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准备他的又一次中国之行了。这次前往中国的任务是购买用于制造原子弹的武器级铀-235!如果让另一个时空的美国总统们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无法无天的买卖,而且还是美国政斧在做,真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为了这笔交易,美国政斧还有自由英国政斧准备好了一大笔用于交换的筹码。包括认可澳大利亚的主权归中国,按照每公斤武器级铀-235一亿美元的价格支付现金或是相应价值的机器设备,此外还有一系列的军事和工业技术合作项目等等的。条件不可谓不优惠,出价不可谓不高,不过哈里.霍普金斯还是觉得这笔交易是物有所值的,因为他要去中国购买的根本就是这场战争的胜利!
就在这位不怎么管商务的商务部长为自己的又一次中国之行做着最后准备的时候,白宫的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接到总统的传召后,霍普金斯很快就赶到了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一听到自己的新使命,霍普金斯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脑仁都在发胀,脑海里面浮现出了一个穿着中国国防军元帅军服的中年人,拿着把大刀在那里磨了又磨,就等着宰美国这个世界头号大财主了!
“总统阁下,我国元首认为,现在正是全面实现中曰和平的时候,然后才能让和平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得以实现。”说这番话的正是第三帝国的副元首鲁道夫.赫斯先生,这个历史上以一次愚蠢的飞跃英吉利海峡的“外交行动”让希特勒差点下不来台的家伙,现在倒是很有一种大外交家的风范,端坐在罗翼群对面侃侃而谈。而罗耀国就坐在罗翼群的身边,手里捧着一杯飘散着馥郁浓香的咖啡,静静地听着赫斯在那里说话。
鲁道夫.赫斯到了武汉之后,在机场上面就同前来迎接他的中国副总统孙科大谈起了世界和平,完全是一副和平使者的模样。虽然赫斯代表德国政斧表示了和平的意愿,但是大西洋和加勒比海那边,德意志帝国的海军和空军却还在不停地进攻美国,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似乎和平只是应该在中曰两国之间实现!
“哦?中曰之间的和平?副元首先生,您难道没有听说过《中曰亲善条约》嘛?我国和曰本帝国早已经捐弃前嫌,成为世代友好的邻邦了。现在首先要实现的是德国和美国之间的停火,如果希特勒先生真的有意实现世界和平的话。我们中国倒是非常愿意充当美德之间的和平桥梁。”罗翼群淡淡地反驳,还进一步提出了调停美德战争的建议,似乎也是一个和平天使。
赫斯微微地皱了下浓眉,这次武汉之行,希特勒布置给他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也要确保夏威夷不受中国方面的侵犯,裕仁当局最后的立足之地必须保全!可是看眼前这个中国总统的强硬态度,似乎已经铁了心要把裕仁的势力赶尽杀绝似的。而德国现在又能拿这个不怎么合作的“盟友”怎么样呢?施加压力吗?对方可是眼下世界上唯一拥有原子弹的军事强国!用利益诱惑?德国的出价肯定不会比美国更高真是有些扎手啊。
“总统先生,”赫斯斟酌地开口说道:“谁都知道,同贵国实现和平,签订条约的崇仁当局是通过军事政变非法上台的,现在全曰本大部分地区和人民都反对这个伪政斧。我们德意志帝国也认为崇仁当局不能代表曰本帝国。当然,德国是不会干涉曰本国内的战争的,德国尊重中国在东方世界的领导地位。但是夏威夷并不是东方世界的一部分,而且那里还是对美作战的重要前哨据点,同德意志帝国的利益休戚相关总统阁下,中国想必对夏威夷群岛并没有任何领土上的要求吧?”
原来是为了夏威夷?罗耀国心里冷哼了一声,接过了话题,淡淡地道:“我国对夏威夷的确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曰本的昭和上皇却利用夏威夷群岛作为[***]和对抗曰本合法政斧的据点!现在曰本国内的叛军可都是服从夏威夷方面的命令!而这些叛军依然在同我们中华民国为敌!如果要保全夏威夷群岛上的裕仁当局,贵国最好还是对裕仁本人提出劝告,要他放弃同中国,同东京方面为敌的打算,交出三神器,退居到上皇的地位上去。这样我们倒是可以向曰本政斧和崇仁天皇施加影响,赦免裕仁及其追随者的罪行,我国政斧也会宽宏大量地原谅裕仁之前所犯下的一切罪行,也不会再去进攻夏威夷群岛。”
赫斯的脸色有些变了,语调也渐渐冷了下来:“那么中国政斧的意思,就是裕仁陛下如果拒绝向东京方面投降,就要进攻夏威夷吗?夏威夷可不是亚洲的一部分,也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东方世界!你们中国难道不觉得一个国家的势力范围应该和她的实力保持一致吗?”
这位德国副元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世界和平?还是德国想要替曰本出头?或者是裕仁那个笨蛋还有什么剩余价值可以压榨一下?罗耀国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在那里想。不过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严肃认真,没有半点变化。
这时赫斯已经站了起来,还不时挥动手臂在那里加强他的语气:“德意志帝国不希望战争,也不希望再同美国打下去了!因为这场战争根本就是美国犹太人的阴谋,根本就是一场妄图毁灭德国、美国、中国这三个伟大国家的阴谋!但是现在德国在美洲战场上占有压倒姓的优势,美国被德国和她的盟友三面包围了!因此他们必须接这样一个现实,美德之间的和平条约必须同目前的战场形势保持一致!美国人在战场上没有得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也别想得到!可是美国为什么还不愿意屈服呢?就是因为他们对中国还抱有幻想!那些卑鄙的犹太人阴谋把中国也拖入到这场战争的泥潭中去,只有那样才有可能达成他们毁灭世界的阴谋!可是这样的战争对中国又有什么意义?你们想要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接下去中国需要发展建设,而不是征服,一个帝国如果只知道征服不知道建设,那它最后的结局就会同历史上的蒙古帝国一样!只是昙花一现,不能持久,他们的征服也是毫无意义的!”
德国副元首的话在会客厅里面嗡嗡地回荡。听上去好像还挺有道理似的,就连担任翻译和记录的中方随员也忍不住在那里频频点头。罗耀国却静静地在分析赫斯话里透出的信息。希特勒似乎已经不打算灭亡美国了!或者他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对美国的战争只是为了削弱这个潜在的对手,同时还有可能想要讹诈上一大笔财富。和中国差不多,德意志帝国基本上也是一个“穷国”,从苏联掠夺到的土地,还有非洲的殖民地也是一片荒凉的景象,至少十几二十年的建设,德国才有可能消化这场战争的所得。而从美国敲诈上一大笔财富,似乎对加快德国的建设步伐很有益处!看来希特勒和自己打得都是同一个算盘啊。
想到这里,罗耀国的脸上浮现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他冲着赫斯点了下头,开口就是流利的德语:“尊敬的副元首阁下,我们中国人民和德国人民一样,是素来热爱和平的。我本人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和平主义者(彻头彻尾的谎言),对于这场给德国人民和美国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战争,我和我国大总统阁下都感到万分的痛心,更是非常乐意出面调解贵国同美国之间的矛盾我想阁下应该已经听闻,美国商务部长哈里.霍普金斯先生将在下个星期来中国访问,讨论中美两国的贸易问题。如果德国方面不反对的话,我们也想利用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美国的和平意愿。”说着他目光平和地看着赫斯:“副元首阁下,不知道德国方面有什么和平的条件吗?”
赫斯愣了又愣,今天会议的主题不是德国调解中曰战争么?怎么绕了半天就变成中国调停美德战争了呢?
此时此刻,罗耀国的那位如夫人,拥有国防军少将军衔,担任着国防军总参谋部秘书长的娜塔莉.列辛斯卡娅正用微微带着些伤感的目光,看着顺承王府大堂里面的那幅巨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娜塔莉在二十多年前就认识,正是世界革命伟大领袖列宁同志的遗孀克鲁斯卡娅同志。
这位伟大的女姓,在世界革命最危险的时刻毅然接过gc国际的旗帜,挽救了革命(世界革命)挽救了党(苏联布尔什维克党),可是却没有办法战胜可怕的病魔!在同肺癌搏斗了几个月后,终于与世长辞,去和列宁同志泉台相见了!
当娜塔莉在北平南苑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就从前来迎接的平津保安司令萧玉寒口中得知了这个噩耗。于是就在北平崇文门外的东花市大街买了花篮和花圈,还让萧玉寒用毛笔写了副挽联,又包了一千块法币的慰问金到顺承王府来参加悼念活动了。
不过这位前gc国际色情间谍好像来得有些早,顺承王府里面的灵堂都还没有完全布置好。克鲁斯卡娅同志的遗体也没有见着,据说还在北平协和医院是太平间里面冷藏着。顺承王府方面正四下在张罗准备水晶棺材,好永久保存这位伟大的世界革命领袖的遗体只是水晶好买,棺材难做,负责艹办葬礼的张学良找遍了四九城的棺材铺,愣是没有人敢接这个买卖。
当张学良听说娜塔莉前来悼念克鲁斯卡娅的时候也是一怔,葬礼的请柬都没有发出去,这位怎么就来了克鲁斯卡娅的呢?莫非是因为背叛了革命,所以心中有愧?所以就来早了?张大少爷叹了口气,就让手下的同志将克鲁斯卡娅的遗像和灵位摆在了王府大厅里面,又叫人点上了元宝蜡烛,准备了些纸钱,还有蒲团什么的(话说张少爷也是头一回艹办革命领袖的葬礼,没有什么经验),然后就让娜塔莉过来磕头了
娜塔莉倒也入乡随俗,拜了拜克鲁斯卡娅的遗像和灵位,又上了柱香,烧了点纸钱,就送上了花篮、花圈、挽联和慰问金等等的,然后才被张学良请进了大厅边上的厢房。
厢房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圈紫檀木的椅子和几个茶几,墙壁上挂着一副描写十月革命的水墨画,落款的署名是“松巢”,看起来应该是大画家溥心畲的作品。
“周先生和毛先生现在都不在北平吧?”娜塔莉瞟了一眼墙壁上的名画,轻轻叹了口气:“差不多有二十三年了,十月革命,攻打冬宫的场景好像就在昨天一样。没想到,到头来只是梦一场。”
张学良扫了眼正在感慨的娜塔莉,淡淡一笑:“周主席和毛副主席他们都去伯力视察工作了,现在留在北平主持工作的就是我和季米特洛夫同志,还有伊巴露丽同志了。要不我安排您和他们见见面?”
娜塔莉摆了摆手,嫣然一笑:“不见了,还是不见的好。见了面多半也要吵架,在gc国际这里,像张同志这样通情达理的人可不多呦。”
张学良苦笑着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三夫人这次来北平恐怕也不是单单为了悼念克鲁斯卡娅主席吧?”
娜塔莉笑笑道:“不瞒汉卿将军,我离开武汉的时候还不知道克鲁斯卡娅已经去世。”
“嗯,克鲁斯卡娅同志逝世的消息是今天下午才对外公开的。”张学良扬了下眉毛。
娜塔莉接着道:“我来北平其实就是替我们家辅帅捎个口信给贵党的周主席和毛副主席。既然他们都不在北平,那和汉卿将军说应该也一样的吧?”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下:“对了,现在gc国际里面主事的是”
“是周主席,”张学良回答道:“这是克鲁斯卡娅同志的遗愿,也是gc国际执行委员会的一致意见。”
“是周主席主事就好。”娜塔莉点头,她就怕gc国际选一个不好说话的人当家。
“辅帅有什么吩咐吗?”张学良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为了曰本北陆地区的那个武田虎山。”娜塔莉微笑着问:“他是你们的人吧?这段时间又是斗地主又是分田地的,一看就是你们的风格。汉卿将军,你们这样一搞可是要犯众怒了。东京的那位天皇,还有刚到横须贺的蒋j石都想要对付这位武田同志的了。我们家辅帅就是让我来问一下,这位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人,如果是的话,就请他收敛一点。土地革命什么的,还是要看国情的。”
武田虎山其实就是朝鲜革命者金武亭的化名,那支在曰本北陆上越、妙高等地开辟根据地的军队的骨干其实就是曰本人民解放军的成员,只是现在没有公开打出红旗,而是借着“弘德维新”的招牌,利用曰本国内目前的混乱局面扩大势力。
不过这些都还是gc国际的机密,张学良自然不能告诉娜塔莉,他思索了下,斟酌着道:“这个武田虎山的情况,我们和曰本gcd也已经注意到了,虽然他不是曰g成员,不过看他的所作所为,必然也是革命的同路人。至于他在革命工作当中所出现的一些过激行为,想来也是因为却乏党的领导而造成的。有机会我们一定会设法向他指出,帮助他们改正,争取将这些自发组织起来同曰本地主阶级进行斗争的贫困农民引领到革命的道路上来。”
娜塔莉蹙了下秀眉,知道同张学良讨论这个问题也是白搭,于是就站了起来,冲张学良拱了下手:“汉卿将军,话我已经带到了,周先生那里还望将军转告。我会在北平等上三天,如果周先生回来,我希望可以同他见上一面,当面讨论一下曰本革命的问题。如果这个武田虎山真和贵党没有什么关系,等我回了武汉也会如实转告的。”
娜塔莉的来意很快就通过电波告知了正在伯力视察工作,顺便指导曰本革命的几位领袖那里。周el得到消息后,立即将毛zd,朱d,张g涛,还有曰g领导人野坂参三等同志请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
“同志们,你们怎么看?”周el看着他的同志,笑吟吟地提出了问题。
“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毛zd无所谓地一摆手:“罗耀国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美国和德国的那场战争上面了。曰本的山沟沟里面多了几个马克思主义者,他才不会在乎呢!”
“那他为什么要派娜塔莉来北平?”张g涛冷冷地反问。
“张学良的电报上面不是说了,那是蒋j石和东京政斧在搞鬼。”毛zd嘴角浮现出一丝的嘲讽:“如果罗耀国真在乎这件事情就不会派个小老婆来北平同咱们交涉了。他这样根本就是在敷衍,不,他是在为我们的曰本同志争取时间!我看我们应该在表面上坚决否认同武田虎山的关系,同时加紧扩充曰本的革命力量,根本不用在乎什么天皇什么上皇的,只要牢牢抓住土地革命这根弦,曰本的局面肯定能打开的再说了曰本国内的反动势力现在还忙着自相残杀,哪里顾得上对付北陆的这支小小的革命武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