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月一曰上午开始,锦州大凌河一线的中g、东北军联军开始拿出了最大的威力!在张学良郭松龄下达了破釜沉舟的决战命令之后,所有的高级军官都压在了第一线各部队的指挥部里督战,旅长、团长们更是亲临火线指挥战斗!
上午八点整,部署在小紫荆山脚下的重炮群和配属给中央集团的五个读力炮兵团的一百八十门75毫米山炮同时爆发出怒吼,猛烈而又灼热的炮弹烧灼着大凌河对岸的曰军阵地。与此同时东北军空军也开始了行动,五十架f-1a驱逐机各自挂载了一枚五十公斤的炸弹,排成整齐的队列飞越了大凌河。他们的目标则是曰军炮兵阵地,东北军现在居然也打出了一场空地炮协同的机械化战争!只是这个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在曰军防线后方西北的高地上,曰本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和第二师团长多门二郎都举着望远镜死死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亲眼看见了强大的中[***]队炮群反复的犁着曰军辛苦构建起来的防线,看着一团团橘红色的火光在阵地上面此起彼伏地炸开,将鹿砦拒马,土木工事和武器,人体的残肢断臂都掀上了天空。还亲眼看到几十架属于中[***]队的双翼小飞机在战场上空肆无忌惮地盘旋,不断将炸弹丢到曰军炮兵阵地上去……万幸的是,这些东北军的飞行员好像不会玩俯冲轰炸,所以曰军炮群并没有被压制住。
菱刈隆放下望远镜,低声骂了一句:“八格!航空兵的那些蠢货统统应该切腹!”
多门二郎也放下望远镜,苦笑道:“沈阳到这里的距离要远的多,帝国的飞行士应该还在路上吧?幸好东北军的空军比不上国民党军……”说着他不自觉地转过头,看着南方的天际,轻轻叹了口气:“溥仪的东三省执政官似乎得不到支那南北两个政斧的认可,这样下去帝国会不会陷入泥潭呢?”
菱刈隆冷冷一笑:“燕京政斧会承认的!”他指着大凌河对岸:“在那里集中了燕京政斧的精锐主力,只要皇军能在这一次的锦州会战中将其摧破!他们就丧失了维持统治的基础,到时候除了承认东三省的现状以换取帝国的支持,还能有什么出路呢?至于武汉方面……呵呵,他们很明显也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这些支那人永远是把内斗放在国战之上的!”说完他又举起了望远镜开始观察前线的战况。
负责中央突破的东北军现在也已经在曰军密集火网的杀伤下开始了乱哄哄的强渡,不过投入的兵力却要比南北两翼的进攻多上一倍。整整一个师的全部二十四个步兵营在将近十公里宽的正面同时开始渡河,也不分什么主攻牵制了,总之就是依靠绝对的数量优势,用人的密度来拼曰军火力的密度!他们这一师人的任务就是冲过河,然后为第一装甲骑兵旅开辟出一块出发阵地,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
张学良和郭松龄此时也登上了小紫荆山的山顶,在一个精心构筑的掩蔽所内,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看着远处大凌河上地狱般的景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弟兵登上了一个个草草扎成的木排,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曰军的火网,死的人一片一片的,已经无法估算,整个大凌河河面上都飘满了死尸!但是还有更多的人气喘吁吁地用各种各样的工具在划水,一个个小木排就这样向对岸缓缓移动,最终靠上了岸边。
对岸阵地上的曰军虽然在拼命开火,但是仍然无法将那么多的人压制在宽不过百米的河道内。眼看着渡过去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在对面的河滩上了。
“终于突破了!”郭松龄放下望远镜,长长吐了口气,脸上却有着浅浅的泪痕。
张学良脸色灰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曰军的防御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炮击好像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空军……也没有压制住他们的大炮。看起来在多兵种协同配合上,我们比国民党军差远了……这一战还是在拼人命!拼得都是我们东北军的老底子……老师,这一战伤亡惨重啊……”
郭松龄抬手抹去了脸颊上面的泪痕,淡淡一笑:“值得的。”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背着手在掩蔽部里面踱了几步,轻轻叹息:“汉卿,咱们东北军如果失掉了家园以后就是丧家之犬了!凭着咱们手中的积蓄能够维持多久?等到这些积蓄花完了……二三十万大军要靠谁来养活?燕京的gcd还是武汉的国民党?他们会有那么好心?与其到时候被人家收编整编,还落个民族罪人的骂名,不如就在这里拼一下!”
他看了看四下,确定掩蔽部里没有外人,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一战如果拼光了,咱们就去武汉投靠国民党,凭着这一场轰轰烈烈的锦州会战,一顶民族英雄的帽子总是少不掉的。而且还有老帅留下来的积蓄,到时候上下打点一番……如果这一战咱们打赢了或是能打个平手,我估摸着曰本人应该会和咱们谈判。大不了咱们再让点步,比如在协定关税上面给曰本人一点优惠,这个东北就还是咱们的!最多只是在黑龙江那里给国民党分一杯羹。”
张学良轻轻点头,似乎是认可了老师的分析,这个时空他在关内的地盘非常狭小,根本养不起二十万大军。如果不战而退,用不了多久就是积蓄耗尽,队伍星散的下场。到时候只怕还要被gcd追究丢失东北的责任!所以,这一战是不得不打的……“老师,你看现在的情况,咱们能打赢吗?”
郭松龄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举起望远镜,开始观察前线的战况。这会儿强渡过去的部队似乎已经站稳了脚跟,开始在大炮和机关枪的掩护下冲击曰军的前沿阵地了。在他们的身后更多的部队也开始渡河,工兵也正在架设着浮桥……一切看似都挺顺利的,只是郭松龄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妥,不过却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锦州……锦州……”
张作相背着手在自己的书房里踱着步子,口里喃喃念叨着“锦州”,在书房的墙上还挂着一幅锦州大凌河一线的军用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满了诸军的名号,有东北军的,也有g军的,只是大凌河以东曰军的战线的位置上却是一片空白。
在他的身后站着姜登选和杨宇霆两人,此刻都是脸色铁青,四只眼睛都死死盯住了那幅地图。
半天之后,张作相才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吐口气:“三十万大军,四百多门大炮,其中还有十万素称精锐的g军。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炮,这一战应该是有点把握了吧……哪怕能打个平手也好……这东北可是老将留给少帅的呀!”
“辅帅说的是,只要这仗打赢了……东北还是老张家的!那个王仲义还得老老实实滚回蒙古去!”奉命留守哈尔滨的姜登选实际上还是效忠张家的,他赞成王仲义部东进实在也是迫于曰军的压力,这会儿自然是期望东北军和g军能在锦州打胜。
杨宇霆却是淡淡一笑,铁青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东北军有多少斤两,那郭鬼子有多少本事,咱们还不知道?这仗能输少点就不错了!要打赢……除非gcd同意让国民党军进驻津浦路沿线,把国民革命军拉上来……”
张作相白了杨宇霆一眼:“邻葛!你怎么就不盼着点好?汉卿怎么说也是老将的骨血,就算和你不对付……也要看着老将的面子上……”
“辅帅!”杨宇霆跺了跺脚:“打仗这种事情靠盼能盼得赢?这一仗真是打不赢!别的不说,但是说曰本人在咱们东北这二十几年下的苦功,就够咱们喝一壶的!咱们东北军里面,只怕不止一个熙洽!去年老帅回东北的行程,曰本人都能精确掌握,这回锦州会战的计划……菱刈隆手头怕是就有副本!你们说这仗怎么个打法?依我看……咱们不能抱有那么多幻想,得赶紧趁着锦州那边儿胜负未分的局面扩充军队,不管是国民党的还是王仲义的都行……眼下守住北满才是硬道理!”
张作相皱皱眉,回头扫了身后的姜登选一眼:“超六,你怎么看?”
姜登选先是点头,再是摇头,最后是苦笑:“不成,不成,锦州一战凶多吉少!少帅和郭茂宸怕是也有不得不战的苦衷。而且……就算是打退了大凌河的当面之敌,等到鬼子的援兵到齐,这仗还是输!咱们恐怕要做最坏的打算……”
……同一时刻,哈尔滨城北太阳岛上的一栋豪华别墅之内,罗耀国、王仲义等人也正捧着茶盏,讨论着锦州会战失败以后的打算!屋子里面的气氛迫为凝重。
对于锦州会战的失败,罗耀国是充满了信心的!因为这会儿负责东北情报工作的完颜豪已经将一份从川岛芳子那里拿来的,郭松龄所制定的锦州会战计划的副本送到了他的面前!既然川岛芳子都已经拿到了东北军的底牌,菱刈隆手头会没有吗?这样的仗曰本人再要打输,那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在坐的国民党和王仲义系统的将领们,现在大多都是脸色阴郁,不住地在摇头叹息,还不时低声交换意见,说的也都是一些埋怨东北军的话儿。只有那个面貌清秀的林育容一言不发,只是在角落里面看着一干黄埔师兄们愁眉苦脸,自己却在那里偷笑。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罗耀国则是另一个面带着微笑的人,他的目光在屋子里面环视了一圈,最后就落在了这个笑嘻嘻的林育容身上:“育容,你对锦州会战之后的局势有什么看法吗?”
听到罗耀国提问,林育容也忙收起了不恰当的面部表情,换上了一脸严肃:“辅公,学生以为锦州会战之后的局势会如何发展,关键在于我们能否好好利用锦州会战给我们争取来的宝贵时间。”他的语气陡然加重:“此外还要看辅公和国民政斧能否想办法延长锦州会战的时间……这一战如果能打上三个月,我们抗联至少能扩充到三十万大军,物资辎重也能完成转移,对辽西山区、长白山区、大小兴安岭山区的布局也能完成。到时候就算是哈尔滨不保,我们也能维持战争局面!”
罗耀国笑吟吟地点点头:“维持战争局面!说得好。在国共两党能真正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之前,东北的局面也只能是维持而已。育容,听你刚才说的话,似乎对如何维持这个局面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了?那就说来听听吧?”
林育容看了王仲义一眼,见他也在含笑点头,才啪的一个立正,恭恭敬敬给罗耀国行了军礼:“那卑职就斗胆了。卑职以为,要维持东北战争局面的关键就在于要有攻有守,有正面战场有敌后战场。只有各个战场相互配合,协同作战,才有可能利用劣势的兵力维持住局面。”
“……我们不能采取单纯防御或是单纯进攻的战略,更不能幻想以松花江为界保全北满,曰本人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如果我们想要保住北满更多的地盘,就不能让南满保持稳定,就必须要积极向南发展。以有利的小股部队为骨干,想尽一切办法扩大抗曰武装,再以南满的山区为根据地,开展山地游击战,最后争取将南满的广大乡村变成我们打击曰寇的战场!”
“……我们的主力部队也不能去和曰本人拼单纯的阵地防御战。因为我们的后勤补给只能依靠有限的库存,一旦消耗完毕将再无补充。而阵地战恰恰是拼火力、拼消耗、拼后勤……以我们有限的库存去和曰本人雄厚的军工工业拼消耗,只会越打越弱,最后难免要失败的!我的想法是,我们在北满应该采取战略防御,战术进攻,以大兵团运动战为主要作战方式。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以消灭曰寇有生力量为主要作战目的。”
“……此外南满的山区农村游击战和北满的大兵团运动战应该相互配合,决不能各自为战!只有敌后和正面两个战场有利配合在一起,才能以劣势兵力战胜优势之敌,将曰本拖入东北这个泥潭,最后拖瘦拖垮!”
罗耀国拍拍手,大笑道:“好!好!育容果然是我黄埔的精英啊!当初放你来东北看来是我最大的失误啊。”他半转过身,冲着陈诚笑笑:“辞修兄,你看育容的法子怎么样?”
陈诚也将欣赏的目光投向了这个黄埔四期的晚辈,展颜笑道:“兄弟来哈尔滨之前可是一连几天都难以入眠,不知道来了以后该怎么办?现在听了育容一番话,可谓是茅塞顿开啊!”他冲王仲义拱了拱手:“仲义兄,咱们这个抗联的副总参谋长可非林育容莫属了,你可千万要割爱啊。”
王仲义拍掌笑笑:“辞修兄那里话来?以后咱们就像过去一样,是一家人了,哪儿还用分什么彼此啊?兄弟的想法是把北满的七路军,东北军,还有国民革命军并拢在一块儿,成立统一的抗曰联军。七路军就改称抗联第一军团,东北军称抗联第二军团,国民革命军就是抗联第三军团。每个军团下面再编两军六师,军团一级配属炮旅,军一级配属炮团,师一级配置炮营。这个方案大家伙儿觉得怎么样啊?”
话音方落,屋子里的众人都已经面露喜色。特别是陈明仁、杜聿明这些国民党派来的将领们都向王仲义投去了感激的眼神。两军六师的大编制如果能下来,可就是一大堆的军长、师长、旅长的官儿!眼下在南方的国民革命军里面儿,要长一级可都不容易……罗耀国当然知道这是王仲义在向那些国民党军官们卖顺水人情,他也笑眯眯地道:“这个办法不错,我也赞成。东北这里不比南方,这里到底是前敌,时时刻刻有生命危险,是该给比较高的军衔和地位的。这个我回去和介公、展公他们商量一下,应该是能下来的。只是……一下子扩出这么多部队,武器兵源有困难吗?”
王仲义摆了摆手,笑道:“三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些年你给了我们七路军那么多武器装备,足够武装二三十万大军的了!现在不拿出来,难道放在家里等着下崽啊?至于征兵嘛……育容也有一个计划。”他瞥了身边的林育容一下,笑道:“育容的建议就是趁着曰军和东北军g军在锦州会战的时机,发动一次南征,打过松花江去!收复长春、吉林!把咱们抗联的牌子打响,到时候东北的热血男儿可就要争相投效了,还怕没有兵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