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什么话，就尽管告诉我吧。别自己闷在心里。”
其实沈知意猜得出来，母亲肯定是要说关于哥哥的事情。
正好引导者母亲说出来，她也好顺利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崔氏却摇头，“算了，这个事情，娘答应了你祖父，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她心里，还是怕老爷子的，怕消息走漏后，会对自己以及孩子不利。
房间里气氛很压抑，沈知意深吸了口气，招呼三个丫鬟先退出去。
她们倒是也识趣，知道接下来主子们说的话，听不得，走的远远的。
沈知意小小的身板蹲在崔氏身前，认真说着：“母亲，女儿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已经可以帮母亲分忧了，有什么事情，母亲就尽管告诉女儿好了。”
“你……我……”崔氏咬牙，心里在挣扎。
最后她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在你之前，娘还怀过一个孩子，这件事，你爹都不知道。”
母亲要说的，果然是这件事！
沈知意冰凉的小手抓住她，“那后来呢？这个孩子去了哪？”
“没了。”崔氏回忆起过往的伤心事，忽然就开始爆哭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往下流，“当时，娘才怀上你哥哥没多久，老爷子便找了过来，要为娘堕胎。还说，相府的门，为娘进不去！各种压迫之下，为娘其实已经退缩了，想着不嫁给你爹，只要能把孩子保住就行。”
“所以娘与乐坊辞行了，就想着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将孩子生下来，跟孩子过安生日子，可你祖父还是找了上来，看我不肯堕胎，便让人监禁我，直到生产那日，产婆将孩子接生下来……为娘……为娘只知道是个男孩儿，便被产婆丢进了麻袋里。”
抽泣着，崔氏断断续续继续说下去，“那可是男孩，相爷的长子，按理说，母凭子贵，你祖父也该接纳他才是。可我挺着虚脱的身子求到他跟前，跪下时，他只冷漠的说：相爷的长子，绝不能是个娼妓所生……”
“哪怕，哪怕我已经无数次解释，我是在乐坊行事，并非所为的娼妓，他们还是要如此。知意……你说，娘肚子里这个孩子，能保住吗？”
沈知意被她声音所触动，眼眶也开始泛红，“娘，放心吧，肚子里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不管发生什么，女儿都会保护您。”
“真是委屈你了。”崔氏越想越心酸，“明明你也就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啊。”
别家五岁的孩子，这个时候，什么都还不懂，她的女儿，却是被迫承受了太多太多。
“女儿倒是觉得，迟早都是要成长的！好了，不说这个，娘刚受了惊，还是好好休息！我让她们去请个大夫过来，给娘把脉身体情况。”
崔氏却有些心疼来之不易的钱，“能省就省吧！我身体无碍，用不着请大夫。”
“那不行，娘是要给我生弟弟的，身体可不能出问题。”
崔氏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的，是个男娃？”
上次，知意好像也无意间说过差不多的话。
沈知意轻拍了下自己的小嘴，赶紧找了借口，“我就是之前做过梦，梦到母亲是给我生了个弟弟！但梦里的事情应是不准的！”
崔氏摸着小腹，叹息道，“我也希望能生个男娃，但就怕，跟你哥哥同样下场。”
毕竟，老爷子已经明确说过了，相爷长子，不能为她所生。
要不是大夫人肚子不争气，到现在也没生出长子，其实崔氏也不用担惊受怕。
沈知意安慰道，“娘不必忧心，女儿会想办法的。”
崔氏苦涩笑笑，却没说话，虽然现在女儿是比之前要懂事不少，可这种事情，未必能应付的了啊。
——
大夫人回去后，贴身丫鬟赶紧帮她处理身上的烫伤。
“哎呦！轻着点！”大夫人嘴里嘟囔了句，差点就要骂出来了。
丫鬟赶紧放轻手上的动作，生怕会挨骂。
大夫人满脸都是焦躁，骂骂咧咧道：“这沈知意到底是哪来的本事，一点都不像是个五岁的女娃！”
越想，大夫人乐感觉奇怪，明明之前，沈知意还能各种任由她拿捏，有时候见到她，一声不敢吭，稍微恐吓一下都得哭成泪人。
这几天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跟完全变了个人似得？
林婆子凑了过来，小声道：“夫人，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老奴怀疑，二小姐是被鬼上身了。你说啊，这好端端个人，怎会忽然变了性格？以前木呆呆的，现在却有种过分的精明，老奴暗中观察好几次了，现在这个二小姐绝对不是以前的二小姐，要不……您去与老太爷说一声，给咱们府上请来驱邪的师父，好好给二小姐去去晦气？”
沈知意被鬼上身了？
大夫人仔细回想沈知意现在的状态，眼眸微眯，“你说的有道理！”
现在不管沈知意到底是忽然开窍，还是真的被“鬼”附身，请来大师做做法，只要说些天花乱坠的话，到时候让老爷子不高兴了，那对母女准没好果子吃。
她对付不了，老爷子还应对不了吗？
沈知意这小贱人，迟早笑不出来。
正想着，丫鬟手上力道又重了，大夫人直接瞪她“手不想要了？这点事都做不好？！”
“夫人饶命，奴婢听您和林婆婆说话，一时间走神了。奴婢愿将功赎罪！”
“怎么个将功赎罪？”大夫人来了兴致，“说说看？”
“就算是要请法师来驱邪去晦气，也得有关键性的证据，才好让人信服二小姐是真的有问题，这样夫人说的话，才能立得住，到时候再找个借口，让大师用些手段给二小姐驱邪，只要折磨的够狠，二小姐肯定会更怕您，之后又得乖乖顺顺的，不敢造次了。”
大夫人听到这话，开心了起来，“行，那就给你这个机会，把事情处理好了，我重重有赏！但要是做不好，我拿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