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千万不要当女人是白痴,否则很快就会发现真正的白痴是自己。像他这种人连cia的测谎仪都拿他没办法,可林佩珊三言两语就揭穿了他的谎言,这一点简直比武潇都厉害。
林佩珊摸着酒壶上的铭文:“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我很喜欢这句话。”
她又抚摸着酒壶上那个半裸的女人素描,眼睛一闪一闪的:“好漂亮的女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送你酒壶的人吧?”
她说这话时十分从容,没有半点儿责备的味道。
“谁送的不要紧,关键是我很喜欢。”叶承欢拿过酒壶,妥帖的揣进怀里。
林佩珊撇过脸去,默默地看着窗外,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汽车一打轮,直奔市立图书馆的方向而去。
市立图书馆是龙都最大的图书馆,各种馆藏文献超过一千万册,电子版文献也达到600万册,古今中外各类书籍在这里都能找到。
只不过偌大的图书馆只有那么寥寥十几个人,现在的生活节奏快了,网络和各种媒体资讯十分发达,已经很少有人愿意来图书馆徜徉一下,林佩珊和叶承欢也算个中奇葩了。
林佩珊挑选了书,坐了下来静静地翻阅。
叶承欢呆了会儿,无聊的实在难受,一个人走开,穿过层层书架,最后来到一排外文原着的书架前,脸上那副慵懒的表情顿时没了。
手指在一个个书脊上滑过,最后停在一本法文版的《包法利夫人》上,他用余光瞥了眼坐在远处全神贯注的林佩珊,确认周围没人后,把那本书抽了出来。
他看了下手机里的一条短信,是林国风发来的,里面是一串奇怪的数字,他马上按照数字对应的页码目录翻起书页,最后,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拼成一串英文:小心暗杀!
这是他们的秘密联络方式,为了被人窃密,凡事重大的事情他们尽量避免用电话联系,不光在图书馆,像这样的秘密联络点还有很多。
叶承欢驻足凝神,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图书馆里那几个人或坐或立,都在静静地翻书、看书,以他的直觉,那些人应该没有问题。就算有刺客想玩火,也不会挑这种地方,那么林国风发出的警告是针对什么的?
也许林国风只是闻到某些风声,不一定真有什么根据,如果有,叶承欢反而有点期待,他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装作没事人似的,随便挑了几本书,一手香烟,一手酒壶,优哉游哉的坐下来看书,耳朵却像两个微型雷达,严密的扫探着周围的一切。
在安静的氛围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过去了,这么久没见叶承欢,那家伙到底干什么去了,林佩珊满腹狐疑的想着,她故意来图书馆看书,就是为了磨磨那家伙的性子,他那种人在这种地方估计多呆一分钟都是煎熬,一个小时都过去了,那家伙居然没有一点儿动静,她自己反倒先沉不住气了。
又等了一会儿,她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索性放下书,起身奔着他刚才的方向去找他。
绕过一排排书架,终于看到叶承欢正外文区捧着本厚厚的大块头,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酒,看得津津有味。
林佩珊真有点儿哭笑不得,这里可是外文区,那么厚一本书他看得懂吗?
装腔作势!
她几步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看了下封面,居然还是德文版的尼采专着:《善恶的彼岸》!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德国着名哲学家,西方现代哲学的开创者,同时也是卓越的诗人和散文家。他最早开始批判西方现代社会,然而他的学说在他的时代却没有引起人们重视,直到20世纪,才激起深远的调门各异的回声。后来的生命哲学,存在主义,弗洛伊德主义,后现代主义,都以各自的形式回应尼采的哲学思想。
他是二十世纪最着名的西方哲学家,可在他生前,那些学术理论艰涩难懂,往往被人称为“疯子的观点”,直到死后才有了众多追随者,称为各个哲学流派膜拜的偶像。
就算是加了注解的翻译版本都没几个人愿看,他居然还捧了本德文版的原着装,像他这种低级趣味的人应该对《人体摄影》比较感兴趣吧。
“你能看懂么?”林佩珊蹙着眉问道,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基本上凑合吧。”叶承欢喝了口酒,道:“古人以汉书下酒,今天我就拿阿采下酒吧,这家伙说话挺有意思的。”
阿采?
这家伙真能给人起外号。
“好,既然你能看懂,那就给我读几段听听。”林佩珊索性坐下来,等着看他把戏怎么穿帮。
叶承欢嘴角一勾,耸了耸肩,捧着书装模作样的念道:“不要998,不要888,不要668,只要38元,没错,就是38元,男友领回家!38元你租了不吃亏,38元你租了也不上当,38元却可以领回去上炕,38元你买不了车也买不了房,可以体验一回做新娘,38元你去不了新加坡也去不了香港,却可以有帅哥任你欣赏!不要怀疑你的眼睛,先到先得,美女优先,马上定租还可以享受政府美男下乡补贴(13元)……”
“就知道你看不懂故意装腔作势,还拿无知当有趣。”
说着,林佩珊转身要走,忽然听叶承欢抑扬顿挫的念道:“要到女人那里去么?别忘了你的鞭子!”
林佩珊站住,没错,的确是尼采的论着。
“一位有学问的女人,一定有点什么生理上的疾病。女人有太多的理由感到羞耻:女人暗中是那么爱卖弄学问,那么浅薄,那么爱摆小学校长的架子,那么气量狭小而又自以为是,那么放纵和轻率。只要仔细看一看女人对孩子的一言一行,便会了然!实际上,这一切迄今只是由于惧怕男人才得到了最好的抑制和控制。”叶承欢用德文把这段话一口气念完。
林佩珊猛然转身,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真的懂德文?”
“一点点而已。”
连世界上最艰深的哲学着作都能读懂,说明他对德文的了解绝不仅仅是一点点。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震惊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漠,嗤笑一声:“可是我不喜欢尼采,他是一个极端主义的疯子,别忘了最后他是得梅毒死掉的,恰恰说明他一方面贬低女人,一方面又离不开女人的虚伪本性。”
她虽不是什么女权主义者,但每每遇到那些贬低女人的男人,都会激起她的斗志。叶承欢这下显然碰了她的敏感神经。
林佩珊不理他,一甩青丝,转身走了。
叶承欢把书放下,一点儿都不往心里去,屁颠屁颠的跟她出了图书馆。
“宝贝儿,生气了?”来到车里,叶承欢媚笑着向她讨好。
“你骨子里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你凭什么看不起女人!”
“我哪点看不起你了?”
“你是不是以为女人就是花瓶,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用来装点世界的?”
“咱别上纲上线好不好,那是阿采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你精通德文,为什么从来没说过,为的就是找一个机会对我炫耀一下,是吧?”
“老婆,咱讲点儿道理好不好,你也没问过我啊。”
林佩珊不再理他了,拿起一本书递给他:“别人可以送你东西,我也可以,这就是我要送你的。”
叶承欢接过一看,这本书居然是《男人的二十二条军规》!
“这是什么意思?”
“帮你学会怎么去善意的对待女人。”
见他皱起眉头,林佩珊道:“怎么,你不喜欢么?”
“当然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欢。佩珊小宝贝,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林佩珊思索片刻:“你不是喜欢打游戏么,今天我陪你一起去。”
看来刚才的事冲了她的肺管子,这妞是上满弦了。
“你会打游戏么?”
“不会,但我一定能赢你!”
“宝贝,你怎么也学会吹牛了。”
林佩珊白他一眼:“是不是吹牛,等下你会知道的。”
对于这位固执的冰山小宝贝,叶承欢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于是驱车离开图书馆,行程不远便来到附近的一家电子游戏厅。
一进去,只见里面乌烟瘴气,形形色色的人们一起往林佩珊身上打量过来。
这种地方一向都是鱼龙混杂,来的不是逃课的学生,就是街头混混,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光临,第一时间的冲击何止是惊艳,好多人口水都下来了。
林佩珊有点紧张,下意识的抓住男人的胳膊。
一进门,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马上带着几个打手从旁边过来,那人和叶承欢目光一对,马上认出了彼此。
原来那人是烟雨堂的一个小头头,外号毒蛇,曾在意乱情迷见过几面,只不过他身份不够,相互也没什么过往,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叶承欢。
“叶先……”毒蛇一看是自己老大的男人来了,马上殷勤招呼,被叶承欢使个眼色,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说下去,等看到他身边的女人时,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二位想玩点什么,店里刚进了台日本原装的跳舞机,音响、画面都棒极了,要不要试试?”
叶承欢眼里爆出一丝精光,毒蛇吓得吞了吞舌头,只好讪讪的点点头,远远的闪开了。
“想玩什么游戏,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赢我。”叶承欢笑眯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