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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小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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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鲛绡纱帐,在沈梦雪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机械地撑起身子,淡蓝色绸衫松垮地挂在肩头,锁骨处的箭伤疤痕在朦胧的光线中泛着青白。

铜盆里的水早已凉透,映出她眼下青黑的阴影,发间歪斜的红蝴蝶结不知何时已彻底散开,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青瓷药碗被搁在雕花矮几上,褐色药汁表面凝着油亮的薄膜,蒸腾的热气裹着苦涩的气味扑面而来。

沈梦雪捏着碗沿的手指微微发抖,腕间新换的绷带渗出淡淡的药渍。

当第一口苦药滑入喉咙时,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还是仰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艰难地滚动。

日影悄然爬上窗棂,又渐渐西斜。沈梦雪蜷缩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望着帐顶绣着的并蒂莲图案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晚霞的余晖染红纱帐,宫人们又端来了第二碗药。

药碗碰撞瓷碟的脆响惊得她浑身一颤,淡紫色眼眸缓缓转向门口,却只看见一片模糊的光晕。

夜露渐重时,更夫的梆子声穿透宫墙。沈梦雪盯着床头摇曳的烛火,火苗明明灭灭间,似乎又看见小姨的身影在火焰中浮现。

她猛地抬手去抓,却只触到冰凉的空气,腕间的安神丸药瓶\"啪嗒\"掉在地上,黑色药丸滚落在青砖缝隙里。

日复一日,宫漏的滴答声成了唯一的时间刻度。

沈梦雪有时会盯着自己日渐消瘦的手背发呆,看着淡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蜿蜒,像极了战场上交错的沟渠。

当月光再次爬上雕花窗棂,她将脸埋进绣着玉兰花的枕巾,恍惚间又闻到了小姨身上的味道,咸涩的泪水却无声地浸湿了锦缎。

几天后

暮色为御花园镀上一层朦胧的金纱,沈梦雪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宛如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卷。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纱裙,裙摆上绣着的银线蝴蝶在微风中若隐若现,随着秋千的晃动,轻盈地仿佛要振翅高飞。

发间随意挽着的青丝垂落肩头,几缕碎发在脸颊旁轻轻飘动,更衬得她面容愈发苍白而精致。

月光石耳坠随着秋千的节奏轻轻摇晃,在她脸颊两侧划出细碎的银光。

淡紫色眼眸半阖着,宛如蒙着薄雾的紫水晶,倒映着天边绚烂的晚霞。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又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秋千的绳索,指节泛白,仿佛这是她与现实世界唯一的联系。

轻柔的晚风拂过,卷起她的裙摆和发丝,带着夜来香的芬芳萦绕在她身旁。

远处传来宫人们的低语和更漏的滴答声,为这静谧的画面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沈梦雪仰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看暮色如何一点点吞噬最后一抹霞光,看星辰如何一颗颗在夜幕中苏醒,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又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属于她。

就在这如梦如幻的氛围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殿下,殿下!”

一个小侍卫气喘吁吁地跑来,青铜护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金属护腕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奔跑叮当作响。

他的脸上带着兴奋与急切,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

太子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疑惑,“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他的声音沉稳而平静,与小侍卫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小侍卫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着呼吸,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公主,好消息啊!有姨太太的消息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划破了沈梦雪的思绪。

她猛地转身,秋千因惯性剧烈晃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淡紫色的眼眸瞬间睁大,眼中的迷茫与落寞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你说什么?”她紧紧盯着小侍卫,仿佛要从他的表情中确认每一个字的真实性,“是真的吗?”

沈梦雪从秋千上跳下来,脚步有些踉跄,却顾不上这些。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侍卫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肉里。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姨在哪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宛如在黑暗中徘徊许久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小侍卫话音未落,沈梦雪的指甲已深深掐进对方铠甲缝隙,淡紫色眼眸泛起滚烫的水光。

暮色将她苍白的脸颊染成绯色,发间散落的银丝随着剧烈的喘息颤动:\"宗门那边说,姨太太是昨天回来的!\"

少年侍卫被她攥得生疼,却不敢挣动分毫——那双眼中燃烧的炽热,像极了战场上冲锋时的烈焰。

\"二叔!\"沈梦雪突然转身,裙摆扫过满地落花,惊起一片粉白碎屑。

她跌跌撞撞奔向长廊,却在看见墨君赫玄色龙袍的瞬间骤然停步。

帝王负手而立,冕旒垂落的珠串在暮色中晃出冷光,金线绣龙的袍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求您!\"少女突然跪地。

月白色裙摆铺展如蝶,发间歪斜的珍珠钗子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带雪儿回宗门!\"她仰起脸时,泪水混着灰尘在脸颊划出痕迹,\"小姨她......她还活着!\"

墨君赫喉结剧烈滚动,玄色锦袍下的手指攥成拳头。

记忆中那个总爱躲在他身后的小团子,此刻竟单薄得像随时会被风卷走。

帝王冕旒随着急促的呼吸轻晃,他弯腰去扶的动作僵在半空,最终只哑声道:\"起来。\"

苏玺文提着月白裙摆匆匆赶来,凤钗上的九凤随着脚步震颤。

她看见沈梦雪狼狈的模样,眼眶瞬间泛红,却被墨君赫抬手拦住。

帝王转身时,龙袍扫过雕花栏杆,惊起廊下栖息的白鸽:\"备辇,即刻出发。\"他的声音冷硬如铁,唯有微微发颤的尾音,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沈梦雪踉跄着起身,淡紫色眼眸亮得惊人。当她抓住皇后颤抖的手时,苏玺文摸到女儿掌心密密麻麻的汗。

暮色中的御花园里,宫人们匆匆往来,灯笼次第亮起的红光中,少年侍卫看着少女奔向宫门口的身影,突然想起战场上那个在箭雨中穿梭的小小身影——原来有些执念,真的能化作刺破黑暗的光。

沈梦雪转身时,淡紫色裙摆翻飞出如蝶的弧度,月光石耳坠在暮色里划出银亮的弧线。

她望着远处正在集结的皇家仪仗,忽然轻笑出声,眼底翻涌的炽热几乎要将人灼伤。

指尖轻轻划过腕间沉睡的凤凰胎记,原本苍白的皮肤下骤然泛起金红的纹路,如同一簇簇跳跃的火焰。

\"不用了。\"少女的声音带着破茧般的决绝,话音未落,一道璀璨的金光冲天而起。

御花园的夜空瞬间被染成瑰丽的赤红色,万千金羽自虚空中倾泻而下,惊得栖息的白鸽扑棱棱四散而逃。

巨大的凤凰虚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翼展遮天蔽日,尾羽垂落的光带将宫墙映得宛如熔金。

墨君赫瞳孔骤缩,帝王冕旒剧烈晃动。他伸手去抓沈梦雪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少女足尖轻点,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凤凰虚影。

刹那间,巨大的神鸟收拢羽翼,身形急速缩小,最终化作一只巴掌大的火凤,停在沈梦雪肩头。

金红色的羽毛微微颤动,尾翎扫过她苍白的脸颊,竟烫出两抹病态的嫣红。

\"这样很快。\"沈梦雪抚过火凤温热的羽毛,淡紫色眼眸倒映着漫天霞光。

她望着惊愕的众人,忽然俯身行了个礼,发丝间散落的珍珠钗子随着动作轻响,\"雪儿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肩头的火凤发出清越的啼鸣,裹挟着少女的身影直冲云霄,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金红轨迹。

苏玺文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凤目泛起水雾。

月白裙摆下的手指紧紧攥着丝帕,绣着并蒂莲的绸缎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墨君赫凝视着天空中残留的余烬,玄色锦袍下的手臂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帝王冕旒垂落的珠串轻轻摇晃,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

——————

夕阳的余晖将万灵宗的琉璃瓦染成血色,沈梦雪肩头的火凤突然发出一声悲鸣。

少女脚步踉跄,淡紫色裙摆扫过刻满符文的青石板,绣着银丝的鞋尖溅起细碎的火星。

宗门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剑鸣与法术波动,却掩不住主殿方向传来的刺耳斥骂。

\"小姐,您回来啦!\"值守弟子的问候被抛在身后。

沈梦雪发间的珍珠钗子摇摇欲坠,苍白的脸颊因狂奔泛起病态的潮红。

她撞开雕花木门时,鎏金烛台的光晕刺得人睁不开眼——八位舅舅肃立如松,玄色绣着凤凰图腾的衣袍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而正座上,外婆凤染尘攥着翡翠佛珠的手青筋暴起。

\"造孽呀,真是造孽呀!\"凤染尘的翡翠护甲重重拍在檀木案几上,震得案头镇纸都跳了跳。

她保养得宜的面容扭曲成可怖的模样,丹凤眼满是嫌恶,\"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自爱的畜生啊!\"

沈梦雪的脚步骤然僵住,淡紫色眼眸倒映着殿内森冷的光,这才发现平日里最疼她的大舅舅凤斯年,此刻竟也垂眸不语。

\"这孩子不能留。\"郁竹抚雷端坐在宗主宝座上,明黄龙纹大氅下的身姿笔挺如松,可吐出的话语却比玄冰更寒。

他抬手时,袖间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等孩子生下来,就把他扔河里淹死。\"

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震得殿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二舅舅凤嘉容抬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握紧了腰间佩剑。

\"没想到她还能活着回来,早知道还不如让她死在外面,还回来干什么?净给宗门惹黑!\"

七舅舅凤睿博的冷笑像把淬毒的匕首。沈梦雪这才惊觉,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舅舅们此刻眼中皆是冷漠,唯有八舅舅凤俊良别过脸去,喉结艰难地滚动。

沈梦雪踉跄着扶住门框,肩头火凤突然发出凄厉的啼鸣。

淡紫色眼眸泛起水雾,她看着外婆染着丹蔻的指尖狠狠指向后殿——那里隐约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带着熟悉的温柔。\"外公,外婆,大舅舅,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踏过门槛,绣鞋碾碎了满地的尊严。

凤染尘瞥见沈梦雪苍白的小脸,攥着佛珠的手微微松开,眉间褶皱却依旧深如沟壑。

她转动着腕间的翡翠镯子,鎏金烛火在翠色表面流转,映得语气里难得添了几分柔软:\"别提了,你小姨呀,怀孕了,那个男人不要她了。\"话音落下时,尾音被殿外呼啸的山风卷得支离破碎。

沈梦雪的睫毛剧烈颤动,淡紫色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肩头的火凤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她的掌心,烫得她瑟缩了一下。\"小姨怀孕了?\"

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发间歪斜的珍珠钗子随着颤抖轻晃,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凤凌天敲击扶手的动作顿住,玄色大氅下的身姿绷得笔直。

三舅舅凤子昂别过脸去,喉结滚动着将未出口的叹息咽回肚里。凤染尘烦躁地扯了扯佛珠,翡翠珠子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已经好几个月了,打不掉了。\"

沈梦雪突然冲上前,淡蓝色绸衫扫过满地月光。

她抓住外婆的手腕,指尖几乎陷进对方保养得宜的皮肉里:\"是男是女?\"

声音里带着近乎执拗的期盼,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殿内鸦雀无声,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突兀地炸开。

\"是个女孩儿。\"凤染尘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重重砸在每个人心头。

沈梦雪的手指瞬间松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两步。

她望着雕花穹顶投下的阴影,恍惚间看见小姨温柔的眉眼,又想起幼时总爱趴在小姨膝头听故事的时光。

淡紫色眼眸泛起泪光,在烛火下碎成无数晶莹的星子,而身后的八位舅舅,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腰间颤抖的剑柄。

沈梦雪跌跌撞撞地穿过九曲回廊,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

她的淡紫色裙摆沾满尘土,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珍珠钗子不知何时已掉落,只剩几根银簪勉强绾着青丝。

经过膳房时,飘来的饭菜香让她胃部一阵抽搐——自被罚后,她几乎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眼前出现一间破旧的小屋。

屋檐下的灯笼早已熄灭,蛛网在门框上随风晃动。

这里原是堆放扫帚和破旧农具的杂物间,如今却成了小姨的栖身之所。

沈梦雪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腔剧烈起伏,淡紫色眼眸中满是疼惜与愤怒。

她伸手去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闩着。“小姨!”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用力拍打着门板,“是我,雪儿!”

掌心血痕被震得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绞痛。屋内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吓得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雪儿?”终于,小姨虚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沈梦雪感觉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坐在地。门闩被缓缓拉开,吱呀一声,门开了。

昏暗的光线中,她看见小姨扶着门框,身形消瘦得可怕,曾经明媚的眼眸如今布满血丝,孕肚在破旧的粗布裙下高高隆起。

沈梦雪再也忍不住,扑进小姨怀里放声大哭。

她闻到小姨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混着陈旧的霉味,那是曾经最温柔的怀抱,如今却如此让人心碎。

“小姨,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她哽咽着,指甲深深掐进小姨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小姨颤抖着抚上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别哭,别哭......”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却依然带着记忆中的温柔。屋内唯一的油灯忽明忽暗,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上,显得格外凄凉。

沈梦雪的指尖轻轻覆上小姨隆起的小腹,粗布裙料下传来若有若无的温热,像是揣着团即将苏醒的月光。

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小姨眼下青黑如墨,发间散落的几缕银丝在穿堂风中微微颤动——那曾是全宗门最艳丽的凤凰,如今却蜷缩在堆满旧扫帚的杂物间,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是我猪油蒙了心,小姨对不起你......\"小姨的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叶,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沈梦雪的袖口,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别过脸去,不愿让少女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却止不住肩头剧烈的颤抖。

沈梦雪突然笑出声,带着泪意的笑声惊飞了梁上的燕雀。

淡紫色眼眸泛起细碎的光,她将脸埋进小姨颈窝,发间残留的海棠香混着屋内陈旧的霉味,竟意外地让人安心:\"没有,小姨,你给我生了个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的手掌贴着温热的肚皮轻轻摩挲,感受着生命最原始的悸动,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笑得比春日朝阳更灿烂。

\"给妹妹起个名字吧。\"小姨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重重落在沈梦雪心上。

少女歪着头,月光从漏风的窗棂间斜斜切进来,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她忽然想起战场上见过的某个清晨,硝烟散尽后,天边裂开的第一缕晴光。

\"就叫晴安,凤晴安。\"沈梦雪的指尖顺着隆起的弧度描绘,仿佛在勾勒妹妹未来的模样,\"愿她一生晴光万里,岁岁平安。\"

话音未落,腹中的小生命突然轻轻踢了一脚,震得两个相拥的身影同时一颤。

小姨望着少女认真的眉眼,终于落下泪来——这一滴滚烫的泪珠,砸在沈梦雪手背上,也砸开了死寂已久的心湖。

油灯突然剧烈摇晃,灯芯\"噼啪\"炸开火星。小姨的身子猛地绷紧,攥着沈梦雪手腕的指甲深深掐进皮肉,枯瘦的指节泛着青白。

\"疼......\"她的声音破碎成气音,额角瞬间沁出豆大的汗珠,在昏黄的光影里滚落成线,顺着凹陷的脸颊滴落在隆起的小腹上。

沈梦雪的淡紫色眼眸骤然睁大,感觉到掌下的胎动突然变得急促而混乱。

小姨蜷缩着向后倒去,后腰撞上堆在墙角的旧木箱,震得满室灰尘簌簌而下。

粗布裙摆被冷汗浸透,在夜风里黏在她颤抖的腿间,仿佛一张挣不脱的网。

\"小姨!你撑住!\"沈梦雪慌乱地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少女单薄的手臂几乎承受不住小姨骤然下沉的重量。

她瞥见小姨苍白如纸的嘴唇正不受控地发颤,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藤蔓,突然想起幼时发烧说胡话时,小姨也是这般守在床前彻夜未眠。

剧烈的宫缩让小姨弓成虾米状,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却仍强撑着抓住沈梦雪的衣袖:\"别去叫......他们......\"

话音被又一波剧痛绞碎,指尖深深陷进少女小臂的旧伤,疼得沈梦雪眼眶发红,却更用力地将小姨搂进怀里。

夜风从漏风的窗棂灌进来,卷着后山的松涛扑在两人身上。

沈梦雪望着小姨被冷汗浸透的鬓角,突然想起方才起的名字——晴安,晴安。

她颤抖着贴在小姨耳边,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妹妹会平安的,我们都要平安......\"话音未落,小姨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惊得梁上的积灰如雪崩般坠落。

剧痛再次席卷而来,小姨整个人痉挛着弓起身子,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

沈梦雪看着她冷汗淋漓的苍白面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再也顾不得小姨之前的阻拦。

\"您坚持住!我这就去叫医生!\"沈梦雪声音发颤,猛地起身撞开房门。

夜风吹散她凌乱的发丝,淡紫色裙摆扫过门槛,惊起一片尘埃。

她发间歪斜的珍珠钗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几缕银丝在风中凌乱飞舞。

穿过幽暗的回廊时,沈梦雪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奔跑。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石板上晃动。肩头的火凤化作流光,指引着她的方向,发出焦急的啼鸣。

沿途遇到的宗门弟子被她狼狈的模样惊住,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少女匆匆掠过,只留下急促的脚步声。

终于找到宗门医庐时,沈梦雪扶着门框剧烈喘息。\"快...快去救救我小姨!她要生了!\"她声音沙哑,胸口剧烈起伏,淡紫色眼眸中满是惊恐与恳求。

值守的医女见状,立刻招呼人抬上担架,抓起药箱就跟着她往杂物间跑去。

当一行人赶到时,小姨已经虚弱得几乎昏厥。

医女们迅速围上前,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来。沈梦雪被请到屋外等候,她攥着染血的帕子,在门口来回踱步。

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焦灼。

屋内不时传来小姨压抑的痛呼声,每一声都像重锤般砸在沈梦雪心上。

她靠着斑驳的墙壁缓缓蹲下,将脸埋进膝盖,泪水无声地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亮的啼哭终于穿透夜色,沈梦雪猛地抬头,淡紫色眼眸中泛起泪光。

雨丝斜斜掠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洇开深色水痕。

郁竹抚雷的玄色大氅扫过门槛,金线绣龙的袍角沾着泥浆,帝王冕旒随着步伐摇晃出冷硬的弧度。

凤染尘捏着翡翠佛珠的手指节发白,丹凤眼扫过满地狼藉的药碗,冷笑从涂着丹蔻的唇角溢出:\"果然是个扫把星,生个孩子都要闹出人命。\"

八位舅舅分立两侧,凤俊良低头擦拭着扇面上晕染的墨迹,其余人神色淡漠如霜,腰间佩剑在雨幕中泛着森冷的光。

\"恭喜小姐,喜获千金。\"产婆抱着襁褓跨出门槛,素白锦缎裹着的小人儿正挥舞粉拳啼哭。

沈梦雪却如泥塑木雕般立在原地,淡紫色眼眸死死盯着屋内漆黑的门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掌心留下月牙状的血痕。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沙哑:\"我小姨呢?\"

产婆笑容骤然凝固,怀中婴儿的哭声愈发尖锐。

她的目光在沈梦雪苍白的脸上游移,最终垂眸避开,绣着并蒂莲的袖口被婴儿蹬得微微晃动:\"小姐......姨太太她......\"话音未落,沈梦雪已猛然推开她,绣鞋碾碎地上的药渣冲进屋内。

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蒙着白布的床榻在阴影中泛着冷意。

沈梦雪的手指悬在白布上方颤抖,指甲缝里还沾着方才搀扶小姨时蹭到的草药。

当指尖触到布料下冰冷的温度,她的膝盖突然一软,重重跪在满地狼藉的木板上。木屑扎进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小姐,请节哀......\"医女的劝阻被沈梦雪凄厉的笑声打断。

她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如骨,淡紫色眼眸倒映着摇曳的烛火,空洞得仿佛能吞噬一切:\"节哀?我凭什么节哀?\"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气音吐出,却让在场所有人脊背发凉。

屋外,婴儿的哭声与凤染尘的斥骂声交织:\"把这野种抱走!省得脏了眼!\"

产婆手忙脚乱地抱起襁褓,小婴儿的啼哭突然转为抽噎,粉嫩的小脸皱成一团,漆黑的眼睛望着沈梦雪,像是在寻求安慰。

沈梦雪扶着门框缓缓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她看着产婆怀里的小人儿,眼神空洞得像具空壳。

当医婆伸手要将婴儿递给她时,沈梦雪突然轻笑出声,笑声混着雨声在廊下回荡。

她歪着头,发丝凌乱地垂在脸颊,眼神平静得可怕:\"哭什么?\"她弯腰凑近婴儿,语气轻柔得如同哄睡,\"她已经解脱了,该哭的......是我啊。\"

话音未落,又一道惊雷炸响,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将她单薄的身影浇得湿透。

凤俊良别过脸去,喉结艰难地滚动,眼眶微微发红。

而郁竹抚雷转身离去时,衣摆扫落廊下的铜铃,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

凤染尘转动着翡翠佛珠,冷哼一声:\"死了倒干净,省得丢人现眼。\"其余舅舅们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唯有脚步声在雨夜里渐行渐远。

沈梦雪却恍若未闻,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婴儿身上,伸手轻轻触碰那皱巴巴的小脸。

婴儿突然又爆发出啼哭,小手紧紧抓住她的食指。

她就这样站在雨里,任由雨水冲刷着泪水,轻声呢喃:\"你哭什么啊?你有什么好哭的?以后......就只有我们俩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散在雨幕中,只留下无尽的苍凉与孤寂。

沈梦雪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粗粝的纹路硌得她几乎失去知觉。

淡紫色裙摆被雨水浸透,像一滩褪色的血迹铺展在地。

当四舅凤俊智伸手要接过婴儿时,她突然扑过去,发丝凌乱地垂在脸上,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绝望。

“你们杀了我吧!把我也一起杀了吧!”她的声音尖锐得近乎凄厉,在雨幕中回荡。

双手死死抱住门框,指节泛白,仿佛这样就能守护住屋内那具冰冷的躯体和襁褓中的生命。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不断滴落,混着泪水滑进嘴里,咸涩的滋味让她几乎作呕。

凤染尘厌恶地皱眉,转动着翡翠佛珠:“疯了不成?还不快把她拉开!”

大舅舅凤斯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上前一步。

沈梦雪却突然转头,淡紫色眼眸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谁敢动她!我是你们的命,你们杀了我啊!”

她的笑声带着哭腔,尖锐而刺耳,惊得屋檐下的雨燕扑棱棱飞走。

八舅凤俊良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而郁竹抚雷的眼神愈发冰冷,帝王冕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拖走!”

两个宗门弟子立刻上前,试图架起沈梦雪。

她却拼命挣扎,裙摆被扯破,露出纤细的脚踝,在泥泞中划出一道道血痕。

“小姨!小姨你看看我!”她突然转向屋内,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怆,“我守不住妹妹,守不住你……”

怀中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沈梦雪的力气渐渐耗尽,被强行拉开时,她的手指还在空中徒劳地抓着,仿佛要抓住那已经逝去的温暖。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满地的狼藉。

沈梦雪瘫坐在泥水中,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

雷声轰鸣,她却再也感受不到恐惧,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悲凉,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沈梦雪突然暴起,发丝黏着雨水与泥浆贴在脸上,淡紫色眼眸因充血泛起诡异的猩红。

她挣脱宗门弟子的钳制,踉跄着扑向凤俊智怀中的襁褓,染血的指尖死死揪住对方衣襟:\"这孩子不用你们养!\"

喉咙因嘶吼变得沙哑破碎,尾音像被掐住的猫般尖锐,\"我会把她带回沈家,不用你们这群刽子手染指!\"

凤染尘的翡翠护甲在雨中泛着冷光,她\"啧\"了声别过脸:\"不知羞耻的东西,还嫌丢人不够?\"

话音未落,沈梦雪突然转头,露出一个森然的笑。

雨水顺着她歪斜的珍珠钗往下淌,在苍白的脖颈汇成细流:\"刽子手?你们连禽兽都不如!\"

她突然仰天大笑,笑声混着惊雷炸响,惊得屋檐下的铜铃乱颤。

\"把她还给我!\"沈梦雪突然发了疯似的冲撞,单薄的身子撞得凤俊智连退三步。

襁褓中的婴儿吓得尖声啼哭,她却像被这哭声唤醒般,整个人贴过去用脸颊蹭着素白锦缎,\"别怕,姐姐在...他们谁也抢不走你...\"

下一秒又猛然转身,指甲几乎戳到郁竹抚雷的面门,帝王冕旒被她带起的风掀得剧烈摇晃。

\"你们当初要我这条命时,怎么不说我是累赘?\"她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腕间的凤凰胎记在雨中忽明忽暗,金红色纹路如沸腾的鲜血,\"现在想碰我妹妹?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话音未落,她突然跪坐在地,把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一下又一下,溅起的泥水混着血丝:\"还给我...求求你们...\"最后几个字淹没在呜咽里,她蜷缩着抱住襁褓,像护崽的母兽般警惕地盯着所有人。

凤染尘手中的翡翠佛珠\"啪嗒\"散落一地,她踉跄着冲上前,保养得宜的手死死攥住沈梦雪的胳膊:\"雪儿!别磕了!\"

鎏金护甲刮过青砖的声响刺耳,这位素来冷硬的长辈眼眶通红,丹凤眼泛起水雾,\"是外婆错了,快起来!\"

郁竹抚雷的帝王冕旒剧烈晃动,玄色大氅下的手指颤抖着想要触碰外孙女,却又僵在半空。

八位舅舅同时上前,凤斯年猛地扯下外袍裹住沈梦雪湿透的身子,布料蹭过她额角的伤口,血珠立刻洇染了玄色衣料:\"乖外甥女,别伤着自己。\"

凤俊良早已泣不成声,颤抖着伸手想抱走啼哭的婴儿,却在触及沈梦雪充满警惕的眼神时,狼狈地缩回手。

\"我们不抢了!\"凤嘉容突然单膝跪地,佩剑磕在地上发出清响,\"把孩子给你,都给你!\"

其余舅舅纷纷效仿,金属护甲与青砖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沈梦雪却像听不见般,依旧将脸埋在襁褓里,淡紫色眼眸死死盯着众人,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你们骗我...你们都想把她淹死...\"

\"怎么会!\"凤染尘突然放声大哭,翡翠镯子在雨中撞出凌乱的声响,她扑过去将沈梦雪和孩子一起搂进怀里,全然不顾泥水弄脏华服,\"都是外婆的错!以后谁也不能动晴安一根手指!\"

郁竹抚雷颤抖着摘下冕旒,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雪儿,跟外公回家...我们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晴安...\"

沈梦雪却在众人的簇拥中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怀中婴儿的啼哭声渐渐变弱,她机械地伸手抚摸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雨水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襁褓上,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在一片慌乱的劝哄声中,她突然轻声哼唱起来,是小姨生前最爱的那首童谣,破碎的曲调混着雨声,在万灵宗的上空久久回荡。

惊雷在云层深处闷响,沈梦雪的睫毛剧烈颤动,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她将襁褓递出的手悬在半空凝滞片刻,最终无力地垂落。

雨水顺着淡紫色裙摆的银线纹路蜿蜒而下,在青砖上积成小小的血洼——那是方才磕头时渗出的血,此刻正被暴雨冲刷得稀薄。

小桃伸手搀扶的瞬间,触到一片硌人的嶙峋。

沈梦雪的脊背绷得笔直,像是用碎骨硬撑着的空壳。

她机械地挪动脚步,绣鞋在积水里拖出长长的水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的月牙形血痕被雨水一冲,只留下几道淡红的印子。

廊下的铜铃在风中乱撞,发出细碎而空洞的声响。

沈梦雪突然踉跄着扶住廊柱,指节在冰凉的石面上蹭出白痕。

她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飞檐,淡紫色眼眸彻底失去焦距,像是蒙着一层灰雾的琉璃。

记忆如潮水漫过意识。

小姨为她梳头时发间的海棠香,腹中胎儿轻轻的胎动,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冰刃,一下下剜着心脏。

沈梦雪缓缓滑坐在地,任由雨水浇透单薄的绸衫。

她蜷缩起身子,将脸埋进膝盖,肩头开始剧烈颤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小桃在旁急得掉泪,却不敢上前触碰。只见少女苍白的脖颈青筋暴起,湿透的发丝黏在脸上,雨水顺着下颌线不断坠落,混着无声滑落的泪水,在裙摆晕开深色的痕迹。

远处传来婴儿微弱的啼哭,在雨幕中时断时续,却无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沈梦雪突然伸手捂住耳朵,指甲深深掐进耳后皮肤。

她摇晃着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撞向廊柱,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石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倚着柱子缓缓下滑,最终瘫坐在地。

那双淡紫色的眼眸空洞地望着天空,任由暴雨冲刷着失去生气的面容,整个人如同被抽走灵魂的躯壳,只剩一具空荡荡的皮囊在雨中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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