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婉婉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姓裴的,贞观五年是少年人的大佬是哪一个。
为什么林婉婉认定这个裴九是历史上的大佬呢?很简单,看相看的。
就裴九这气度、这言行举止,怎么都不像是无名之辈啊!
除非原本的历史上,他跟萧翀一样早早就离世了,来不及书写属于他的传奇,否则他肯定是历史名人之一。
到门口时,林婉婉忽然灵光一闪,兴奋地看向那少年:“你的字是不是守约?”
裴九黑人问号脸地看向林婉婉:“裴某尚未取字。”
“噢!对对!”林婉婉反应过来了,古代男子按周礼二十才由师长取字,眼前的他还是个没有字的少年郎呢!
“那你是河东裴氏的裴行俭吗?”林婉婉换了个说法。
“不错,正是在下。”
裴九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林婉婉竟然说得出他的名,毕竟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啊。
他知道林婉婉,是因为她降服了长安城上一代的风流少年领头人萧翀,对方为她还不惜求今上金口玉言赐婚。
林婉婉是怎么知道他的?他可不信萧翀会跟她提起自己。双方差着年龄呢,萧翀在长安城呼朋唤友之时,他才是个奶娃。
林婉婉听到裴行俭承认了身份,顿时一阵激动。
哇噻!见到活着的儒将之雄者了!
裴行俭,字守约,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人称大唐第一智将。
军神李靖打仗最牛,可是政治方面不太行,每次遇到大事都完美站错队。
新一代军神裴行俭也站错过队,但是他却能全身而退。
他在唐高宗时期武王之争时,坚决站了王皇后,落败后却只是被发配西域。要知道连长孙无忌,最后都被武则天和李治联手搞死了啊!
可反对武则天的裴守约还活得好好的!作为武则天的头号政敌,裴行俭非但没事,还在西域快活地当了几十年的老大!
后来因为赫赫之功,以及作为制衡武则天之人,又被李治调回了长安。
林婉婉此时看到裴行俭两眼放光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他的军政双绝,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那一手草书!
裴行俭的草书可以和虞世南齐名的!
李治也喜欢裴行俭的草书喜欢得不得了,因为书法赏赐了他很多金银珠宝。
林婉婉蠢蠢欲动,很想给裴行俭磨墨了。
最后看了看对方稚嫩的脸庞,按下了小心心。
算了,淡定、淡定,人现在还小,书法还不成熟呢!打好关系,羊毛留着以后薅。
因为兴奋于认识了裴行俭这样一位千古风流人物,林婉婉都快要忘记自己刚刚才遇过袭了。
还是看到她血淋淋的衣裳被吓得叫起来的小青玉,把林婉婉重新从一个“局外人”,拉回了大唐现实生活。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小青玉围着林婉婉跳脚,满脸担心。
林婉婉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袖子破破烂烂,身上血糊糊的,头发也很散乱,而跟着她的鸿雁和昆仑也好不到哪里去。
全庄的人都急疯了,怎么好好地去宫里当值,回来就搞成了这样?
白衣少女萧以熏像个幽灵一般从林婉婉的身后忽然飘出来:“你身上很臭。”
林婉婉满头黑线:“虽然是有点血腥气,也不至于就很臭了。”
萧以熏退开两步,冷冷道:“迎风臭十里。”
林婉婉听她这么说,拿起袖子又仔细嗅了嗅,恍然道:“杨妃的香有问题?可金雕应该是靠视力攻击猎物的,香有什么用?”
萧以熏言简意赅道:“兴奋、疲软、头晕眼花、没有力量。”
林婉婉懂了,这下她至少有九成可以确认是杨妃动的手脚。
玩毒最厉害的萧以熏说她身上的香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杨妃为什么要对付她,她一介外命妇,跟杨妃又有一毛钱的关系?
不过没事,杨妃为什么对她下手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为乐安乡君,她应该加强部曲力量反抗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杨妃,等着瞧!
已把人护送到家,裴行俭再次提出告辞。
对于林婉婉的人关于此次遇袭的种种猜测,他再没发表过意见。
言多必失,从小失怙的他很明白此理。
林婉婉也没想着再问裴行俭的意见,动机可以慢慢查,仇要抓紧报,但没必要拖不相关的人下水。
听到裴行俭此时要走,但已经知道他最近不住长安城里,而是住城外庄子里习武练箭的林婉婉,盛情邀请他用了晚膳再走。
反正不回长安城,就无所谓宵禁不宵禁,晚一点再走也没事。
大家都是住农庄,很自由。
林婉婉如此热情的原因,既是感激裴行俭的相救之恩,同时也是为了套近乎。
裴行俭推脱不过,孙老又恰好在此时从山里回来了。
难得遇到孙老神仙,裴行俭最终还是决定接受邀请,留下来用晚膳。
孙老给林婉婉查看了手臂上的抓伤,让林婉婉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副药,然后就抛开不管了。在孙老看来,这些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林婉婉不急着熬药,而是进房把房门一关,先穿梭时空回到现代,快速打车去医院去挂了一个急诊外科。
医生对于林婉婉说的在动物园当饲养员,被金雕抓破手臂的事情深信不疑。毕竟现代的钢筋水泥环境之中,想遇到一只金雕可不容易,也只有动物园了。
外科医生用美容针给林婉婉缝了几针,然后做了个皮试,打了一针破伤风。
包扎好伤口,林婉婉回到小院,没有马上穿梭时空,而是先在网上,给那个专门化各种山海经妆容做视频的网红发了私信,邀她飞到古都来给自己画一个特效妆,出场价好说。
关于怎么报复杨妃,林婉婉心里已经有了全套的计划。
她要让那个深宫中的封建特权女人,见识见识来自现代社会的自由平等的铁拳,让她下次对别人的生命懂得敬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