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请问你对最近频繁上热搜有什么看法？”
“很无聊。”
“为什么会感到无聊？”
少女敛眸，面无表情睨他一眼：“黑热搜多了有意思？”
她解锁手机，屏幕显示着一条为“St-屈之可数”的私信。
她看了一眼他发来的消息，滑动手机屏幕，熄了屏。
手机屏幕在镜头前一闪而过，眼尖的网友捕捉到熟悉又陌生的id，直接发在弹幕上。
［谁认识St-屈之可数？好熟悉的id，总感觉在哪看过或听过，有没有哪位好心人能够解惑？]
［我去，我们七七也玩月下之巅？看等级还挺高，而且列表的名字……tmd全是实力榜前二十！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莫非我们七七也是个游戏大佬吗？求带飞！]
［震惊！某二字女星竟是游戏大佬？!]
［哈哈，大家才知道吗？七七以前在微博发过有游戏截图，不过名字什么的打了马赛克，而且疑似人民币玩家，她截图里的衣服价值八万，武器是定制款十五万，有钱任性啊。]
[St-屈指可数？我儿子和我女儿认识？该不会是空白同名吧……］
［沈熙炒热度就炒热度，别蹭别人oK？电竞圈都蹭，怎么不累死你？］
［每日一问，沈熙什么时候滚出娱乐圈？]
黑粉、粉丝、路人吵成一锅粥，当事人正悠闲啃着工作人员送的鸡翅。
裴芷记得自己在录节目，吐骨头的时候用纸巾接住才扔进房车自带的垃圾篓。
工作人员笑眯眯递给她一瓶草莓味的果粒酸奶说：“沈熙，马上要到目的地，请问你对猜测新嘉宾有头绪……不，有信心吗？”他及时反应过来，奈何嘴瓢成了事实。
裴芷用湿巾擦好手接过酸奶，默了两秒，回答：“大概了解一些，有信心。”
能成为神秘的空降嘉宾，导演还乐意至极，全娱乐圈值得导演如此做的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但凡了解过那些顶流和当红明星的行程安排，基本能推测出对方是谁。
“嗯！有人给你透露？”
裴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嫌弃溢于言表：“你们搞神秘嘉宾前记得和神秘嘉宾串通好，否则很容易被粉丝猜出来。”
“……”
工作人员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又不是我联系嘉宾，有任何不满的地方都请去找导演！
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工作人员一脸便秘，摄影大哥忍不住偷笑，摄像头跟着颤了颤。
裴芷本打算打几把游戏，考虑到不大尊重粉丝和观众，干脆端坐好，像极了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可以再询问你几个问题吗？距离目的地还得十分钟，我们总不能干坐着。”工作人员试图商量，“不会问隐私的问题，主要问几个粉丝想听的问题，也算是和粉丝互动。”
听到粉丝两个字，裴芷终于舍得分给他半个眼神：“你问吧。”
工作人员面露一喜：“第一个问题，请问你和博寒声老师究竟有何关系？粉丝说博寒声老师很少和圈内人联系，更别提为圈内人说话，所以非常好奇你们之间的关系。”
上来开大？
裴芷摸了摸耳垂，思索片刻，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你们看到的那样。”
啊？
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网友脑袋里都扣了一串子问号。
我们看到的什么样？
你倒是给个具体的说法啊！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工作人员换了个问法：“那我们说第二个问题，请问你和过去合作的演员关系很好吗？粉丝补充说明，她们看到网上有很多帮你说话的演员，且都与你合作过，有些好奇你们的关系。”
“关系……算是普通朋友。”
她斟酌开口，说了个不算亲近也不算疏离的关系。
主要她也不大了解自己和别人的关系。
在她眼里，世界上分三种人。
男人，女人，博寒声。
时愿勉勉强强算靠得住的徒弟。
她在心里分别给他们进行排名，唇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工作人员呆了呆，耳根泛红，他猛地低下头，轻咳几声：“原来如此，那我们开始说第三个问题，第三个问题是你和戚冉的cp问的，她想问问你对戚冉的看法，无论好与坏，都能成为她写同人文的素材。”
裴芷：“……”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毁灭吧！
她面无表情：“真诚不做作，爱憎分明，是个很酷的姑娘。”
呵呵，其实她跟戚冉根本没说上两句话。
她躲过镜头，嘴角抽了抽，实在不理解网友的脑回路。
两个连话都没说几句的人，是如何被组成cp的？
莫非磕点全靠脑补？
裴芷不理解，恨不得现在上网搜索。
她严重怀疑，自己死后，有人磕自己和那些参加自己葬礼的人的cp，还专门搞那种be的设定。
可能性非常大。
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一群被她当做小屁孩的人，跟她绑上cp，想想就觉得浑身难受。
瞅见她莫名其妙的动作，工作人员多看她几眼：“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是不是整过容……我靠，最后一个问题是谁筛选的？狗导演是不是有毛病，说好的不刁难人，怎么……”他渐渐歇了声，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个打工人。
主要是气急了。
在他的印象里，自打裴芷上过第一个黑热搜后，便经常被人买黑热搜，许多人明里暗里欺负她，还有人恨不得她去死。
他打心眼里觉得小姑娘不容易，本是千娇百宠的小姐，却疑似被家族不认，实在令人叹惋。
“整容啊……”裴芷别过耳边的碎发，蓦地轻笑，那笑竟比光还要明媚三分，“能问出来这种问题的人脑子被马桶盖夹了吧？”
沈熙的长相和沈母足有六分相似，凡是见过沈家的人，都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既然能问出来这个问题，那必定对沈熙有丁点了解，哪能不知道沈熙是沈家四小姐？
就算不了解，正常人也问不出这样的话。
谁没事对陌生人评头论足，还要问问对方有没有整容？
单论人品就有问题。
裴芷冷笑：“你们节目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车内寂静，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