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行”夜姝凰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兰馨,微微挑眉:“顾四姑娘倒是想来做本宫的主了”
顾兰馨不顾顾尚书的眼色,重新站了起来,先是欠身一礼:“臣女不敢。”
“公主因哥哥今日的事心生恼怒,这才有了和离的心。臣女斗胆敢问公主,公主可曾想过,哥哥因何突然做出这等荒唐之事”顾兰馨此刻也镇定下来。
既然夜姝凰不给她面子,那她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已经预料到顾兰馨要说什么的夜姝凰心里只觉得好笑,这老天还真是眷顾她,来了个顾兰馨推波助澜。
只是她面上不显,反而稍显凝重:“顾四姑娘有话不妨直言。”
“哥哥所做的事确实胆大妄为,但臣女觉得,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您所做的事被哥哥亲眼看到,可您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将哥哥给囚禁起来,直到昨夜才放出来。这任哪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能受的了”顾兰馨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哥哥因一时悲愤这才做了这等错事,实乃无心之举,绝无冒犯陛下之心。”
众臣们面面相觑,这尚书府的庶女是真勇啊,敢当着陛下的面说长乐公主和人偷情的事。
这姑娘,估计是留不得了。
但顾兰馨丝毫没有察觉到帝后沉默下的杀机。
她和顾书瑾一样,被夜姝凰纵容得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从前有夜姝凰护着,没人敢怎么样,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公主和哥哥郎才女貌,实乃天定佳偶,决不能因这等小事而弃了这大好姻缘。”
从前夜姝凰最喜欢听这种话了,顾兰馨也相信,如今夜姝凰也会欣然接受。
她当然不愿意夜姝凰和她哥哥和离,因着夜姝凰的缘故,她在尚书府过的比京城里的普通贵女还滋润,连嫡母都得看她的脸色,这样舒坦的日子,她怎么甘愿放弃。
“顾四姑娘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夜姝凰的目光渐冷:“如今京城谣言不断,说本宫不甘寂寞偷人。本宫不欲理会,你们倒是愈发起劲了。”
“看着顾小姐这么言之凿凿地询问本宫,本宫觉得要是还这么不管不顾下去,指不定以后还要有什么脏水往本宫身上泼。”夜姝凰不再看顾兰馨,直接冷声吩咐道:“红凝,去将那人带来。”
“是!”
顾兰馨看着夜姝凰这个架势,心里的不安愈发激烈起来。
很快的,红凝就将陈平押了上来,直接就扔在了地上。
“顾四姑娘,你可认识地上跪着的人”夜姝凰问。
顾兰馨低头看了一眼浑身伤痕累累的陈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人她自然认识,是她哥哥的亲信之一。可如今夜姝凰如此问她,她如何能够承认。
她摇头,强装镇定:“回公主的话,臣女并不认识。”
“当真不认识”夜姝凰眯了眯眼,再次问了一遍。
顾兰馨不敢看夜姝凰的眼睛,底气愈发不足:“不认……识。”
“呵……”夜姝凰轻笑:“陈平,你来说说,本宫的驸马吩咐你做了什么”
她虽不喜严刑拷打,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最有用的方法。
尤其是试图污蔑她清誉之人,她没有耐心去选择以德服人。
公主府的暗卫营,多的是审讯人的手段。
短短几日功夫,原本硬朗健硕的陈平消瘦得几乎不成人形。
陈平苦笑,将所有顾书瑾吩咐他的事全盘托出。
他并非贪生怕死,可那样暗无天日的经历,并非是他这种凡人可以经受得住的。
众臣都已经被惊的说不出来话来,原来传的沸沸扬扬的偷情,竟是驸马一手安排的!
可他费了那么大功夫,想要毁了长乐公主的名声,是为了什么呢
“顾四姑娘,如今你认识你眼前之人了么。”夜姝凰淡笑着问道:“他是你哥哥的亲信,奉你哥哥的命令来毁了我的名声。”
“公主所言,微臣不服。一个屈打成招的人,他的话如何能信!”顾尚书站了出来,言辞激烈,他心中清楚,若顾书瑾这罪名落实,他们全家都得遭殃。
“那顾尚书是否承认,这陈平便是你尚书府的人”夜姝凰不疾不徐,缓缓问道。
顾尚书早便想好了说辞,他拱手一礼,随即道:“这陈平虽曾伺候在犬子身边,但很久之前,因为手脚不干净赶出了府中。小女兰馨尚在闺中,哪怕是同胞兄长都很少相见,更何况一个早早便赶出府的下人,所以不认识此人,也是在情理之中。”
“微臣想,这陈平定是心中记恨犬子将他赶出府,所以才有了这番说辞,目的便是陷害犬子,离间公主和犬子之间的感情。”
“退一万步说,若真是犬子设计想要陷害公主,那犬子有何目的呢这对犬子究竟有何好处”
顾尚书不愧是在底层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老狐狸,几番话下来,让西武帝都开始思索,这个顾书瑾的目地是什么。
“恕微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试问这世间有哪个男子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呢”
看来顾尚书是对自己儿子养了个外室的事丝毫不知。
啧啧啧,那还说这种话,不是自寻死路么。
“顾尚书不知驸马有何目的,但本宫知道,而且本宫想,顾四姑娘应该也是清楚的。”夜姝凰漫不经心,话也不说完,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陛下寿宴年年过,都是大同小异,哪有看皇室八卦那么热闹。
大臣们纷纷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点新闻。
夜姝凰这话说完,顾尚书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庶女,而顾兰馨因为心里有鬼,根本不敢和顾尚书对视,顾尚书顿时心里一沉。
“顾尚书大概不知道,你的好儿子顾书瑾在尚未娶本宫之前,便有了一个解语花外室。”夜姝凰缓缓而道:“那位外室便是孙姑娘,驸马的表妹,三日前给还给驸马诞下了一位麟儿。”
“什……么……”顾尚书眼前一黑,险些撅过去。
知子莫若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顾书瑾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