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门，客院。
\"咔嚓！\"
深夜的脆响惊醒了浅眠的林凡。他龙瞳骤睁，看到房梁上挂着个发光的小身影——赤焰正抱着房梁啃得欢实，满嘴木屑。
\"小兔崽子！\"林凡龙翼一展飞上去，拎着赤焰的后领拽下来，\"大半夜拆房子？\"
赤焰眨巴着大眼睛，全身泛着幽蓝光芒：\"爹爹！我变成萤火虫啦！\"说着打了个嗝，喷出几点火星。
林凡这才发现不对劲——小家伙不仅飘在半空，体内还有两股能量在交织流动。一股是熟悉的玄冥金丹气息，另一股却带着噬魂渊特有的阴冷。
\"噬魂珠核还没消化完？\"林凡捏住他肉乎乎的手腕探查，眉头越皱越紧。两股能量不仅没有互相抵消，反而在赤焰丹田处形成了诡异的平衡，像是一个微型的阴阳鱼。
赤焰突然捂住肚子：\"爹爹，饿饿...\"
\"你刚啃了半根房梁！\"
\"木头不好吃嘛...\"赤焰委屈巴巴地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晚饭时偷藏的鸡腿，\"这个香香。\"
林凡扶额：\"睡吧，明天找沧澜看看。\"
刚躺下没多久，赤焰又开始发光，这次是飘到衣柜顶上去了。林凡第三次把他拽下来时，气得用被子把他裹成粽子，结果连被子一起飘到了房梁下。
\"爹爹...我控制不住嘛...\"赤焰在被卷里扭来扭去，活像只发光的蚕宝宝。
\"闭嘴睡觉！\"林凡索性用龙尾缠住被卷，像拴气球似的固定在床边。
天刚蒙蒙亮，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林凡警觉起身，龙鳞瞬间覆体。他轻轻放下还在打呼的赤焰，闪身到窗边——
十余名天剑门长老带着弟子围住院落，为首的正是大长老莫天机。那老家伙白须飘飘，手持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林小友，请出来一叙。\"莫天机声音不大，却传遍每个角落。
林凡冷笑一声，推门而出：\"大长老好大阵仗。\"
莫天机拂尘一甩：\"昨夜观星阁示警，有噬魂族气息侵入山门。\"他目光如电扫向主屋，\"请龙三公主现身一见。\"
\"我娘需要静养。\"林凡龙翼微展，挡住去路，\"有事冲我来。\"
\"凡儿...\"龙清玥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无妨。\"
巧儿搀扶着龙清玥缓步而出。月璃跟在后面，手里还端着药碗。就在此时，赤焰揉着眼睛飘出来，全身蓝光未褪：\"爹爹...尿尿...\"
莫天机眼中精光暴涨：\"噬魂冥火！果然是奸细！\"拂尘突然化作千丝万缕缠向赤焰！
\"你敢！\"林凡龙爪怒张，一爪撕碎拂尘丝线。赤焰被劲风掀翻，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打了个嗝——
\"嗝！\"
幽蓝火球直奔莫天机面门！老家伙侧身闪避，却还是被燎着了胡子尖。
\"小畜生！\"莫天机怒喝，剑指一引，背后古剑\"铮\"地出鞘！
林凡暴怒，龙翼完全展开：\"老匹夫！谁给你的胆子动我儿子！\"
眼看冲突升级，月璃突然惊呼：\"清浅圣女？！\"
这一声让所有人动作都顿了顿。只见月璃盯着巧儿后颈——衣领因搀扶动作微微滑落，露出个月牙形印记。
巧儿浑身一震，药碗\"啪\"地摔碎：\"你叫我什么？\"
龙清玥叹息一声，轻轻按住巧儿肩膀：\"清浅丫头...是时候了。\"
莫天机却趁机掐诀，古剑化作流光刺向赤焰：\"妖孽受死！\"
\"铛！\"
一道银芒从天而降，精准击飞古剑！众人抬头，只见月清瑶踏月而来，面纱被晨风吹落，露出完整的月牙圣纹。
\"谁动我妹妹？\"她冷若冰霜地落在院墙上，月光长剑直指莫天机。
全场哗然！两位拥有月族圣纹的圣女同时现世，连天剑门弟子都开始骚动。
莫天机脸色铁青：\"月族余孽也敢猖狂！\"他袖中突然飞出七枚铜钱，在空中组成杀阵，\"今日一并除之！\"
月清瑶正要迎战，巧儿——不，现在该叫月清浅了——却先一步走出。她指尖凝聚出一缕纯净月华，轻轻一点。
\"破。\"
七枚铜钱\"叮当\"落地，杀阵未成即溃！
莫天机踉跄后退：\"不可能！月族圣女明明已经...\"
\"已经死了？\"月清瑶冷笑接话，\"月清歌是这么告诉你们的？\"她飘然落下，与月清浅并肩而立，\"十五年前，她为夺圣女之位，不仅将我推下悬崖，还调换了刚出生的清浅。\"
月璃手中的银针\"当啷\"落地：\"所以...汐月姐姐一直伺候的...\"
\"是个冒牌货。\"月清瑶冰冷地下了结论。
赤焰趁机爬到林凡肩上，小声问：\"爹爹，姑姑怎么变成两个啦？\"
\"闭嘴看戏。\"林凡弹他脑门。
莫天机见势不妙，突然咬破舌尖喷出口血雾：\"天剑弟子听令！诛杀奸细！\"
数十名弟子结阵逼近。林凡龙爪怒张，正要大开杀戒，天际突然传来一声清越剑鸣——
\"住手！\"
一道青色剑光劈开晨雾，掌门青霖真人踏剑而至。老道面色铁青：\"莫师弟，你这是作甚？\"
莫天机不甘地指着赤焰：\"那小儿身怀噬魂冥火！\"
\"放屁！\"林凡把赤焰举到面前，\"来，给掌门喷个火看看。\"
赤焰鼓起腮帮子，憋了半天只冒出个小火星，\"噗\"地灭了。
\"......\"
\"就这？\"青霖真人挑眉。
莫天机老脸涨红：\"他夜里明明...\"
\"够了！\"青霖真人拂袖，\"龙三公主是本座故交，谁敢无礼？\"他转向龙清玥，郑重一礼，\"清玥道友，多年不见。\"
龙清玥勉强还礼：\"青霖道兄，叨扰了。\"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莫天机被罚面壁思过，其余弟子退去。众人回到内院，气氛却更加凝重。
月清浅——曾经的巧儿——呆坐在石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后印记。林凡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蹲在她面前：\"姐...\"
\"我不是你姐。\"月清浅苦笑，\"甚至可能不是人族。\"
\"放屁！\"林凡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看着我！\"他强行把她手心贴在自己脸上，\"这温度，这触感，是不是真的？\"
月清浅指尖微颤：\"小凡...\"
\"我不管你是巧儿还是清浅，\"林凡一字一顿道，\"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呕——\"赤焰在一旁做呕吐状，\"爹爹好肉麻！\"
\"......\"
林凡龙尾一甩把他卷过来：\"小兔崽子，找打是不是？\"
赤焰趁机钻进月清浅怀里：\"姑姑保护我！\"
月清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轻抚赤焰发光的额头：\"还难受吗？\"
\"饿饿。\"赤焰眨巴着眼睛，\"想吃姑姑做的桂花糕。\"
龙清玥在月璃搀扶下走近：\"清浅丫头，有些事该告诉你了。\"
原来当年龙清玥与月族交好，曾亲眼见证圣女诞生。月清歌调换婴儿后，将真正的圣女弃于荒野，是路过的林家仆人捡了回去。而龙清玥偶然在林家见到小女孩颈后月纹，便暗中关注，甚至教了她些月族心法。
\"难怪我学月华之力特别快...\"月清浅喃喃道。
月清瑶冷着脸补充：\"月清歌如今假扮圣女，掌控着月族残部。她与噬魂族勾结，目的就是开启龙渊封印。\"
\"龙渊到底是什么？\"林凡问出关键问题。
龙清玥与青霖真人对视一眼，缓缓道：\"是囚禁初代噬魂皇的地方，也是...玄冥龙族的祖地。\"
赤焰突然\"啊\"了一声，全身光芒大盛！他痛苦地蜷缩起来，皮肤下竟有鳞片在游动！
\"焰儿！\"月清浅急忙抱住他。
青霖真人迅速掐诀探查，面色陡变：\"他体内能量在共鸣！有人正在强行开启龙渊！\"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天际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众人冲出院子，只见北方天空裂开道血色缝隙，隐约可见巨大锁链的虚影！
\"是噬魂族！\"月清瑶银发飞扬，\"他们用龙战野的血破坏了部分封印！\"
林凡龙瞳充血：\"爹...\"
赤焰在月清浅怀里痛苦挣扎，突然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龙吟！他小小的身体开始拉长变形，背后\"刺啦\"撕裂衣衫，冒出两个鼓包——
\"吼！\"
一对袖珍龙翼破体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