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开心一会儿的初兰,又被人惹生气了,想到刚才他的举动,真是又羞又恼。
他怎么能不经过自己同意就那样?
虽说她是想感谢他的,但也不会用那种方式啊,真是无礼!
赵策英也有些懊悔,是他着急了,唐突了初兰,赶忙跟在她身后伏低做小。
两人高兴的离开,又冷着一张脸回来,这鲜明的态度让众人十分诧异。
心生好奇,这是发生何事了?
但也不敢多问,只好装作不知,专注眼前的风景。
晚膳时分,众人看到桓王殿下殷勤伺候的模样,更诧异了。
原以为天皇贵胄都是高高在上的,不想这位竟如此接地气,还真是新奇。
不过他们纯粹是想多了,赵策英也只有在初兰面前才会如此,若是换个人,你看他理不理?
便是皇后,有时候都得不到儿子一个好脸,只能说,他们遇上好时候了。
盛初兰见众人都在,不好不给他脸面,但凡他夹的东西,都接受了。
赵策英心里稍安,随后恢复往日的模样,和几位交谈。
以后都是姻亲,该了解的还是得了解了解,尤其是这位长枫,首当其冲。
盛长枫自然察觉到对方的考察之意,想到父亲临行前的嘱咐和凑对之法,一一回复对方。
赵策英听后也没说什么,但这也是一种态度,最起码,他入眼了。
盛长柏面上一派镇定,心里却十分沉重,对未来,总是有些担忧的。
顾廷烨注意到后,给他倒酒,算作是安抚。
在他看来这是好事,一笔写不出盛字,盛长枫得到重用,往后他也多了一个有力臂膀。
或许这也是盛宏想看到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最起码他还有兄弟,盛长枫可比他那些兄弟好多了,他那两位兄弟啊,是会要人命的。
还有一位善解人意的继母,想到小秦氏,他不禁看向盛明兰,他娶她更多的是看重她的能力,想让她压制住那位继母。
内宅纷争,他不好直接插手,但他那位大娘子可以,到时候,她在前,他在后,夫妻一体,定能从顾家解脱出来。
细数他周边所有人,也只一个盛明兰有这种能力了。
饭后,女眷回到房里休息,其它几位移步客厅,继续交谈,至于话题嘛,自是朝中之事。
方才有女眷在,不好提及,此刻刚好,可畅所欲言,也可进一步了解彼此。
盛初兰对他们这些事不在意,女子不可议政,这是铁律,自来如此。
索性直接解了头发,早早歇下了,原以为会一梦到天亮,不想中途她竟然发热了。
深夜,赵策英刚歇下没多久,就听到初兰生病的消息,急得连衣服都没穿齐整,就从自己屋里跑出来了。
他径直走进房间,看到床上脸颊通红的人,心疼不已,“可有大夫看过了?”
庄子上有配备的大夫,他还命人备了一位,本是未雨绸缪,没想到能用上。
“刚看过了,大夫说是风邪入体,偶感风寒所致,故而发热,现已遣人熬药去了。”
婢女知道王爷对这位姑娘的看重,不敢怠慢,小心应对,生怕被牵连。
“嗯”
赵策英闻言懊悔不已,是他疏忽了,忘记了现在天气寒凉,她又体弱,竟然带她出去跑马,定是那会子受凉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眉头紧蹙的初兰,心里难受,握着她的手不放,很担心。
若非此时传唤太医,会惊扰父皇母后,届时若给初兰留下不良印象,岂不是得不偿失。
“药来了!”
婢女端着一碗药进来,赵策英将初兰搀扶起来,拿起汤勺就要喂她。
可初兰小时候喝药喝多了,此刻身体难受,闻到药味就想吐,“拿走,我不喝。”
这话很轻,但很坚定。
“初兰,听话,喝药就好了。”
赵策英尽量放低声音,轻声哄她,拿着药就要喂给她。
初兰心里烦躁,加之身体不适,一把打翻药碗,药汁全部洒在赵策英身上。
赵策英——
他一时都不知该顾自己,还是顾她,但又看眼怀里通红的小脸,“再去煎一碗来,顺便拿瓶酒来。”
“是”
婢女遮掩眼中的震惊,忙行礼退下,心里感慨这位还真是受宠啊!
不一会儿,酒来了。
赵策英脱掉她的袜子,还有寝衣,闭眼用酒水给她擦脚心还有腋下,这还是军中的用法。
盛初兰并非没有感知,她迷迷糊糊见他的动作,连忙躲避,“你这是做什么?”
赵策英蜷缩手指,他虽闭着眼,但手里的触感很清晰,佯装镇定,“给你退烧。”
盛初兰将他的手扯出,摇头示意不用,自己缩到被子里,蜷缩着。
赵策英没有逼迫她,乖乖坐在床边守着她。
半个时辰后,药来了,只是初兰都烧迷糊了也不肯喝,嘴里呼唤阿娘,阿娘。
赵策英拿她没有办法,一口将药吞了,捧着她的脸,以口渡药。
盛初兰推拒不了,将药喝了下去,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苏醒,是被嘴里的苦涩感惊醒的,没办法,小时候喝药喝多了,都有反应了。
她睁眼就看见一张大脸,下意识抬手。
赵策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懵了,将未渡的药全部咽下去了,呆呆地看着初兰,没有反应。
一旁的婢女人都傻了,这是她能看到的嘛?
盛初兰意识回归,想起刚才的举动,有些心虚,但下一秒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这要哭的表情,委屈巴巴的,控诉的眼神,还有那惨白的小脸,让赵策英心软。
“我没有,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刚才在做什么?”
赵策英想说自己在给你渡药,但怎么看都像是他在占便宜,他可真是冤枉。
盛初兰笃定他不敢说出来,这要是说出去,损失的定是她的名声,他不会让她出事的。
“赵策英,你混蛋——”
门外几人得到消息赶来,刚踏进小院,就听到这话,还看到了被赶出来的桓王。
一时之间,众人犹豫不已,此刻他们是进呢,还是不进呢。
恰好赵策英此刻回头,看到了停在那里的众人,院子里瞬间安静极了,气氛很是尴尬。
不知后面是如何解决的,但之后的日子,大家都尽量避开这位和初兰。
因为他们都看出这位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和初兰多处处,既如此,谁还敢不满足?
可惜,直到大部队回城,初兰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这让赵策英的脸黑到底。
至于那天的事,众人也不敢说出去,实在是有辱形象。
但心里的羡慕可是实打实的,她们也算是见识到这位对初兰的看重,那姿态,真是低到不能再低了。
盛府,接到几个女儿要回来的消息,盛宏早带着大娘子和林噙霜在门外等候。
老太太就不出来了,都是小辈,还不足以让她出去迎接。
积英巷内,盛宏他们远远的看到一队人马过来,领头之人身着锦袍,威武不凡。
身后是盛家两兄弟,还有吴兴和文炎敬,顾廷烨有事先行一步。
林噙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桓王,乍一眼,心就沉到底,这相貌委实不相匹配啊。
“臣拜见桓王殿下”
盛宏见人到了,带着众人行礼。
赵策英见自己的岳丈给自己行礼,下马阻拦,“盛大人快快请起,往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
“是,是,是,如此就多谢殿下美意。”
盛宏见这位桓王如此平易近人,心里清楚是为什么,但面上依旧恭敬。
“本王府中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赵策英见此也没说什么,他对初兰可以放下姿态,对旁人还是有自己的尊严的,毕竟他是君。
其实,他更想多留一会儿,但初兰怕是还在生气,还是先避避风头,反正不久后就要召开马球赛了,他们总能见到的。
“恭送王爷”
众人行礼拜别,赵策英最后看了眼马车,骑马离开。
吴兴和文炎敬也就此告辞,这两天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和桓王接触了,也留下点印象。
有时候,这点印象对他们来说,或许能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雾霁院内,盛初兰大病初愈,不想和他们扯皮,径直回到屋里休息。
至于其他的人态度不重要,反正现在是他们需要靠她,而不是她要靠盛家,她自然有这个底气。
但她也知道这个底气是赵策英给的,若不是他,他们不会这么对她。
想到此,她心里觉得权利也挺好用的,至少在此刻他给了自己选择的能力。
赶了一路,还要去见祖母的众人……
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但他们又没人照拂,也不是侧妃,只能转身前往寿安堂。
盛明兰见到这一幕,心里酸涩,这位五姐姐,怕是活成了所有庶出子女最想活的模样。
在家时,有父亲撑腰,有亲娘疼爱,嫁人后,有夫婿疼爱,有父亲照应。
还真是好命啊!
比起自己辛苦藏拙十几年,她才是真正幸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