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诺和廖氏从隔壁雅间里出来时,正遇上在走廊上闲聊的其他夫人们。
慕容诺倒是和换衣裳之前没什么变化,只是衣裙的料子更好了些,衬得她脸色更娇嫩明媚了几分。
这还是她不施粉黛的模样,真要是用上胭脂水粉,怕是今晚这些夫人们堆在身上的金香宝玉全都成了笑话。
只是廖氏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也不知两人在雅间里说了什么话,让廖氏突然成了这副样子。
众人回到设宴的雅间里,气氛今日比走廊上更诡异,桌上的八个会长都低着头,本来觥筹交错的热闹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慕容诺好奇张望过去,见沐清风的桌上摆着好几个漂亮盒子,她便走到他身边坐下,往一个没盖上盖子的盒子里瞥了一眼。
嚯!
竟然是一支翠绿翠绿,绿得好像能掐出水来的簪子!
她虽然对玉器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这样的成色价值不菲,其他的盒子里想必也都是些名贵之物。
沐清风身为南渊王,路过聊城,几个富商给他送点见面礼,这于情于理是没什么错的,可沐清风的表情和气场来看,这不但错了,还大错特错。
她暗暗打量沐清风那张铺满冰碴子似的脸,一时没明白他为何如此动怒。
余下那些夫人见状也都不敢说话,唯有廖氏,进来后可能还满脑子想着东家村的那块风水宝地,一时没有察觉,回过神来后突然感觉四周围很安静,便问向廖雄。
“老爷,这是怎么了饭菜不和胃口吗要不再让厨子做一些热的送过来”
话音未落,那廖雄反手一个大嘴巴子刮过去,打得廖氏从椅子上摔下去趴在地上,半边脸瞬间又红又肿,嘴角裂开一道血口。
“老爷……”廖氏捂着脸,头发散乱,被打懵得忘了哭,眼神呆呆得望着廖雄。
廖雄腮帮子咬得发紧,一脸愠怒,像是一股邪火撒到廖氏身上,“都怪你出的馊主意!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一旁,慕容诺皱了皱眉,她虽然对廖氏无感,但并不代表她能忍得下看见一个男人扇女人耳光。
“廖会长好大的脾气啊!”她冷哼一声。
廖雄刚才也是上头了,本来是今晚组团来巴结南渊王的,哪想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他们可都是城中有头有脸,连府丞见了都要给三分礼待的巨富,今晚在自己的地盘上颜面无存,这何止奇耻大辱啊!
可慕容诺这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从他头上浇下去,那冲出天灵盖的怒火,顿时熄了一大半。
廖雄从唇边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看向慕容诺。
“王妃娘娘,真是对不住,是我管教无方,让您和王爷看笑话了。”
慕容诺眉梢一挑。
她一贯好脾气,大多数时候温顺得像只猫,但猫也有炸毛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她挑眉的动作,和一旁正默不作声看好戏的沐清风十分神似。
“廖会长一句对不住就行了本王妃可是有孕之身,怀的是王爷的嫡子,若被你方才所为吓出什么问题,你可赔得起”.
廖雄脸色一变,这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被捏住了把柄,赶忙摆出一脸歉意,端起面前酒杯。
“王妃娘娘教训得是,廖某失礼在先,今日宴请王爷和王妃,本该尽兴享乐,我给王妃赔个不是。”
为表诚意,廖雄站起来,躬身向慕容诺敬酒。
慕容诺本来也只是想吓一吓廖雄便算了,毕竟廖氏已经偷偷摸摸自己回到座位上,她都没说什么,自己一个外人,怎么好太过干涉人家两夫妻的事。
何况廖雄这样的脾气,公众场合都敢掌掴妻子,真要让他在这儿太过憋屈,回去指不定要怎么发泄在廖氏身上。
她正要端
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却被一旁的沐清风不动声色得按住了手腕。
沐清风眼神冷冷得打量着廖雄,“廖会长是觉得,一杯酒,就足以给本王的王妃和腹中骨肉赔罪了”
真要遵照律法来审,廖雄轻则杖刑重则抄家流放。
区区一杯酒,确实只让人觉得轻蔑了些。
廖雄眼皮一抖,放下酒杯,弯腰拱手,向两人行了个大礼,“今晚廖某冒失,让王妃娘娘受惊,自愿送上千两黄金赔罪,还望娘娘安神定心,切莫因廖某之失,动了胎气。”
一出手,便是千两黄金,廖雄的家底足以让慕容诺暗暗咋舌。
“这失了兴致的宴席,不吃也罢,廖会长既然有心赔罪,便在明日下午带上夫人一起来驿馆找本王吧。”沐清风面无表情地吩咐。
廖雄依旧躬着身子,余光看了一眼被自己打得半边脸肿的老高的廖氏,只能再次俯首行礼。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