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怎么样了”
卧房门被用力顶开,慕容承着急忙慌得冲了进来,慕容诺赶紧对他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压着声音提醒,“大夫正在为爹针灸,你别惊着他了。”
慕容承往卧榻上扫了一眼,慕容云头上和胳膊上扎了不少银针,脸色却还是惨白如纸。
“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回来的时候爹还好好的,我去了一趟巡防营怎么就成这样了是我把爹气的吗”
慕容承着急得走到慕容诺和沐清风身边。
“我从来没见过爹这样……”
慕容诺和沐清风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只有担忧。
“大夫说爹是因为饮酒太急,加上情绪激动,才惊厥过去。”慕容诺回答。
“激动!”
慕容承挠着头来回踱步,“完了,完了,肯定是我临走时说的话才把他气成这样了,等爹醒来非得打死我不可啊!”
沐清风皱着眉问:“你说什么了”
“我……”
慕容承尴尬得张了张嘴,才心虚道:“我说我不想去打仗,我想留在城里,早点成亲给咱们家延续香火……”
“放心吧,爹不是因为你的话生气,是提及旧事一时感怀。”慕容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慕容承有点不敢相信,“真的不是我惹了他姐,什么旧事能让爹那么激动啊他以前打仗的那些事,咱们不是打小就听得倒背如流了嘛”
“这……”
慕容诺一时不知该如何启齿,夜袭之事还有很多疑点,也是老爹心里迈不过去的坎。
正在这时候,大夫站了起来,一边拿着帕子擦去脸上汗水,一边向三人道:
“王爷,王妃娘娘,二公子,小的为慕容老爷行针之后,脑中淤血还需慢慢排出,方可转醒,这期间还需有人在旁看护,以防有何变故。”
“我来看着吧!”慕容承先开口,“大夫,我爹什么时候能醒啊”
“也许今晚,也许明早,若是到了明日正午还醒不过来,怕是情况凶险,可能……”大夫欲言又止,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
慕容诺顿时心头一紧。
她脸色苍白,用力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爹身子骨健壮硬朗,比普通人好多了,他每日习武练剑,他只是多喝了两杯,酒醒了人也就醒了。”
沐清风听到她声音里微微的颤抖和不安,将人揽入怀中安抚。
“爹会没事的,我已经派人去宫里请御医了。”
慕容诺点点头,眼眶红红,她却默默咬牙强忍着泪意,怕此刻的眼泪也变成一种不好的预兆。
大夫闻言,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要是有御医诊治,那是再好不过了啊。”
话音刚落,门外却传来伍三七的禀报声。
“王爷,派进宫请旨的人传了消息回来。”
“御医何时能到”沐清风急忙问。
今宫中是皇后执掌大权,她与我们之间何来情分可言,她肯定正等你去求她,然后用尽手段羞辱你折磨你,报复她脸伤之仇,沐清风,这是个陷阱啊。”
“那爹怎么办啊”慕容承在一旁急得心慌意乱。
沐清风眼尾隐隐发红,眸子沉得黑透了,湿了水一样深,浓浓的翻滚着厚重又汹涌的怒。
“诺儿,我们不能这样干等着。”
他更不可能让慕容诺再失去一位至亲!
就在此时,卧榻那边忽然传来低哑虚弱的嘶吼声。
“皇上!”.
三人瞬间向慕容云张望过去,视线紧盯着躺在床上的身影,像怕错过了,又像怕听错了,一瞬都不敢眨。
半晌,才又传来声音。
“此战,臣责无旁贷!纵然一死又何妨,臣之身躯会化为神州黄土,臣之血液会融入江河湖海,臣之精神会激励靖国年轻的勇士们,臣死得其所!”
“爹……”
慕容诺心口像被这句话重重一击。
一旁,慕容承更是失神一般,怔怔得望着昏迷呓语的父亲。
“臣只愿这就是最后一战,日后靖国的万万百姓们有瓦遮头,有床可眠,不再颠沛流离,不再受尽欺凌,毫无尊严得活着!”
噗!
一大口血猛得从慕容云的嘴里喷了出来。
“大夫!”三人同时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