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没有说话,往棋盘上摆放了几颗黑白子,认真得与自己对弈。
又拿起一颗白子时,看到边缘摔裂的缺口,他才停顿下来,盯着那处缺口如自言自语一般。
“他自出生便身子羸弱,走的时候也没受什么痛苦,很快,很安详。”
噗!
慕容锦华喷出一口血来,血水溅落在她素白的衣裙上,像是开出大片的血梅。她瞪大空洞无神的双眼,好似哀怨,又好似在笑,染血的嘴角不受控制得抽动着。
“我早该猜到了,我只是不愿相信,整座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你独宠蕙妃,但她也只是你利用的棋子,是掩藏你肮脏血手的遮羞布罢了,你浑身上下没有一滴热血,你自私狠毒,你没有心!!!”
“因为你的儿子继承不了皇位,你宁可通敌叛国,毁了靖国江山,也不让两位皇子继位,论狠毒,朕倒是输你一筹。”老皇帝斜睨她一眼。
慕容锦华被彻底激怒一般,表情狰狞得大吼着,“我的儿子有什么错!身子羸弱,他就该死吗”
老皇帝将那枚残缺的白子扔到了一边,继续拿起一颗完好的落在棋盘上,徐徐道:
“只是身子差了点,当个普通的皇子养着也算不得什么,但你有野心,还有慕容一族的支持,朕要让靖国这棵大树千秋万载得繁盛下去,绝不能将江山社稷交托给一株不够顽强的枝干。”
“你胡说!这都是你的借口罢了!你是怕了吧哈哈哈……”
慕容锦华慢慢爬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指着老皇帝声嘶力竭得笑起来,“你怕慕容云,当年他可是坚定不移支持先太子的人,你怕他威胁你的皇位,你才杀了我的儿子!”筚趣阁
老皇帝冷冷得瞥了她一眼,便有两个侍卫从暗处出来,重新将慕容锦华按跪在地上。
“沐珏,我要杀了你!”
“放开我!!!我是皇后!”
“我要和杀了我儿子的人同归于尽!放开我!!!”
她疯狂挣扎,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手脚并用得要挣脱束缚,却都只是徒劳。
等慕容锦华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尽了,被侍卫架着手臂就像一块悬挂的破布一样跪着,凌乱的长发下,只能听到她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老皇帝面前的棋局,再次到了胶着之时,他视线紧盯着棋盘,眉头紧锁着落下一子,才吩咐道:“把东西拿来吧。”
“是。”
静候一旁的内侍总管走进隔间里,端着早已备好的笔墨圣旨和玉玺过来。
老皇帝提笔蘸墨,笔走游龙。
“传旨下去,皇后失德,旁惑乱言,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废居冷宫。朕念夫妇之义,养育皇子之功,其服食,侍从悉如旧,钦此。”
“不!!!”
慕容锦华声音沙哑得叫喊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抽拉的破风箱里挤出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让我死!让我死!!!”
老皇帝在圣旨上按下玉玺,转身站起来,慢慢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得打量着她。
满头凌乱的青丝间,再也藏不住刺眼的白发。
“老七要回来了,朕留着你还有用。”
“不……”
“替朕挑拨老七和老九,让他们继续内斗,直到朕选定储君之选,这是你擅长的。”
“不……”
“你敢违抗朕的命令,朕会派人把二皇子的骸骨送去乱葬岗,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你这个做娘的也要愧对与他。”
“沐珏,你好狠……”
荣安殿外。
慕容诺将易有言的事如实告诉了余蕊蕊。
听完她的话,余蕊蕊已经激动的泪流满面。
“原来我真的有个弟弟……七王爷的信里没
有骗我,这都是真的!”
“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我可以替你转达,你放心,他一切都很好,只是一直在找你,也很担心你。”慕容诺道。
余蕊蕊想了想,正要说话,便听到荣安殿大门缓缓打开。
内侍总管快步向她们这边走来,行了礼便压低声音道:
“余姑娘,皇上吩咐送您去冷宫,继续伺候慕容氏。”
“慕容氏”
“皇后被废,稍后圣旨便会传下去了,余姑娘,您跟老奴进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