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
“这是什么”沐清风看着徐阳刚写的一篇文章。
负责记录案件的官员上前来看,左右端详了好几遍,才犹豫道:“看着像本届乡试的考题,文章引经据典,逻辑清晰,不像疯癫之人所作啊……”
沐清风心中有了个大概定论。
徐阳状若癫狂,是因为某些,或某件事受到了刺激,极有可能与孟哲元有关
这与心病相似,并非失智。
朱谨也从主位上下来,夺走那篇文章反复看了看,脸色不自然道:“春试早已过去数月,他也曾算是凉州贡士,能写出这种东西有何稀奇。”
沐清风并不理会他,再次走到徐阳面前,“有人说,你来了咸城后经常去找孟哲元吵架,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来啊,你怎么不写了!论接诗,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徐阳激动得挥舞着毛笔,好似着魔了一般。
沐清风:……
“王爷还是别在一个疯癫之人身上浪费时间了。”朱谨松了口气,轻轻冷笑了一下。
沐清风眉头紧锁,转而看向伍叁七:“仵作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
“属下去问问。”伍叁七退出公堂。
沐清风再看向另一边,埋头跪在地上的男子:“黄申杰,本官问你,你和孟哲元是何关系,与他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间”
黄申杰,凉州三杰之一。
此时正一身宝蓝衣裳,腰带镶玉的跪在堂下,看起来非富即贵,神色却有些畏缩。
听到问话,黄申杰吓得连连磕头:“大人明察,我与孟哲元是同窗,绝对不会害他的,都是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被城隍老爷惩罚,跟我没关系啊大人!”
这没出息的样子,别说文人墨客的气质,连徐阳的几分傲气都没有。
城隍老爷
沐清风呵斥:“一派胡言,这分明是一桩命案!你再造谣,本王先赏你十个大板让你清醒清醒!”
“别别别,大人饶命,草民说的都是实话!”
“老实交代,你昨天一整日都去了哪里,有谁可能作证,你何时见过孟哲元,与他说了什么”
沐清风居高临下看着他,不怒自威。
不等黄申杰回答,朱谨一拍惊堂木:“徐阳神志不清也罢了,你可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回答”
“这,这……”黄申杰脸色苍白,磕磕绊绊。
……
“这是维斯涅夫斯基斑。”
停尸房,慕容诺将胃内壁彻底翻开。
褐色肉皮上是密密麻麻鲜红色点状物,绝对能杀死一片密集恐惧症。
“什么是为孽什么四季”
听到易有言好奇提问,慕容诺暗道大意了。
一验起尸各种现代词汇就往外蹦,她酝酿了一下措辞,解释道:“冻死者胃粘膜下有弥漫性斑点状出血,沿血管排列,呈暗红、红褐或深褐色,是冻死尸体有价值的征象,而这是由一位学者发现的,故用他的名字命名。”
慕容诺又把肺和支气管也掏开瞧了瞧,特制手套上满是粘腻不明的液体,当事人浑然不觉,甚至凑近仔细观察:“肺部充血,气管里也有血性泡沫,这些证据足够作为尸检结论了吧”
“足够,只是不知王妃这些理论从何处得知,易某求知若渴,若能拜读一二……”
如果说上次只是刮目相看,那易有言这次就是心服口服。
不论是那些刀具,还是下手的精准度以及这些新奇的理论,都在彰显着他们不在一个学术等级。
“都是一个江湖高人亲口相传给我的,买不到的。”
慕容诺打着哈哈,维斯涅夫斯基放到这儿来,怎么不能算江湖高人了
易有言满目钦佩:“竟是如此,这些学识易某闻所未闻,不知王妃今后能否多加指点”
慕容诺张口就想拒绝,转念心说,要是我笼络了易有言,以后在大理寺应该能方便很多吧
“咳,这只有收徒……”
易有言二话不说拱手行礼:“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慕容诺顿时喜笑颜开,刚想互吹两句,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