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杰突然把酒杯往桌上一墩，酒液溅出几滴在“核酿”的标签上，娃娃脸上的邪笑瞬间冻成冰碴子，奶声奶气的嗓音却带着股杀伐气：“乌鸦基地敢来？那就让他们连骨灰都飘不出峡谷。”
他小手往桌上一拍，指节在木纹上敲出脆响：“记好了——敌追我跑、敌疲我打、敌驻我扰、敌退我追。”十六个字像淬了冰的弹珠，砸得每个人耳朵嗡嗡响，“青霞紫霞，你们带焰羽黑曜去峡谷布黑雾阵；屠夫，你的鬼手腐蚀够劲，去上游堵他们的水源；骨冕，把尸王的残骸拖去当诱饵，引群丧尸给他们‘接风’。”
屠夫的鬼手立刻比了个“oK”，骨冕则用尾巴卷着尸王头骨晃了晃，魂火里满是兴奋。
谭浩友挑眉看着儿子，突然笑了：“跟我当年在官方学的游击战术对上了——不过你这‘黑吃黑’的路子，比我野多了。”
“不野怎么活？”李煜杰斜睨着桌上的晶核酒，“以后交易会、拍卖会，好东西咱们自己留着：紫阶以上晶核、变异龙蛋、昊天神魔锤这种成长型武器，一概不外流。”他顿了顿，小虎牙闪着光，“普通级的宠物坐骑、绿阶以下装备，拿去换物资——谁要是想要更好的，就让他们老大单独出来谈。”
“谈？”苏媚端着酒杯笑，指尖在发簪上绕了绕，“是谈怎么被咱们扒光家底吧？”
“聪明。”李煜杰抛给她颗绿阶脑丸，“上次第六批商人的空间戒指，你不是说能定位吗？下次就让乌鸦基地的老大戴着它来‘谈判’。”
黄旭东赶紧在虚拟屏上记：“交易规则更新：1. 普通物资（绿阶及以下）公开交易；2. 高阶物资（蓝阶及以上）仅限一对一‘谈判’；3. ‘谈判’地点固定在城东废弃医院（便于设伏）；4. 黑吃黑所得，30%归执行队，70%充公。”
陆明推了推眼镜，突然举手：“那V病毒改良型算高阶还是普通？我还想留着研究……”
“算战略物资。”李煜杰打断他，“除非能换十颗紫阶晶核，不然概不出售——当然，对方老大要是敢单独来，咱们就‘免费’送他半管当‘见面礼’。”
星坠抱着龙蛋，小奶音突然响起：“我可以许愿让他们的武器变成！这样谈判就不用打架啦！”
“这个可以有。”李煜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但得等他们掏出所有家当再许——别让他们空着手回去，显得咱们不‘仗义’。”
李静把醒酒花插进花瓶，轻声道：“乌鸦基地的首领外号‘独眼’，据说能操控五阶以下丧尸，你们设伏时得防着他的尸潮战术。”她从包里掏出张地图，“这是他们的布防图，我让银藤的藤蔓探来的——西北方向是软肋，只有两只四阶守卫。”
“妈你这招够阴。”李煜杰眼睛一亮，抓起地图就往谭浩友面前凑，“爸，咱们分三路……”
父子俩头凑在一起嘀咕，谭浩友时不时拍着桌子笑，李煜杰则奶凶奶凶地反驳，声音里的狠劲混着少年气，倒比刚才的冰碴子多了点温度。
莫邪抱着刚种下的醒酒花种子跑回来，昊天神魔锤在兜里轻轻跳：“我听见了！要去‘谈判’的话，我的锤子能变大砸他们的车！”
“准了。”李煜杰冲她扬下巴，“给你记头功，赏三颗青阶脑丸当锤子的‘零食’。”
酒吧里的气氛彻底变了，刚才的酒意变成了磨刀霍霍的兴奋——青霞紫霞在讨论黑雾岩浆怎么配合，陆明在琢磨V病毒的“见面礼”浓度，黄旭东则在虚拟屏上模拟伏击路线，连大黑都对着地图汪汪叫，像是在指认埋伏点。
李煜杰看着这乱糟糟却又拧成一股绳的场面，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的烈意里，竟品出点甜——那是醒酒花的味道，是父母在侧的踏实，是这群伙伴吵吵闹闹的暖。
他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扣，奶声奶气却掷地有声：“天亮就动手——让乌鸦基地知道，摘星陨落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惦记的。”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蓄力。而酒吧里，十六字真言被黄旭东郑重地写在任务清单最顶端，下面跟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李煜杰、谭浩友、李静、李大河、莫邪、星坠……每个人的名字旁边，都亮着点小小的光，汇在一起，比任何晶核酒都要灼目。
李煜杰指尖转着空酒杯，突然往黄旭东面前一递，杯底在虚拟屏上磕出轻响，邪笑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黄毛，该干活了。”
黄旭东手忙脚乱地接住酒杯，虚拟屏上的光点瞬间排列成矩阵：“马上！岗位表这就理顺——”他指尖翻飞，一行行字跳出来，“谭叔总战略，静姨管后勤，李叔带外勤队；陆明守实验室，周野管锻造房，张婶对账，王奶奶掌厨……”
“具体点。”李煜杰打断他，小脚往凳腿上一蹬，“谁带巡逻？谁管物资入库？别到时候打起来，连关门的人都没有。”
黄旭东赶紧细化：“青霞紫霞带焰羽黑曜守东门，黑雾岩浆轮班；林溪管空间收纳，所有物资经她手登记；龙星和大黑负责基地内巡逻，发现可疑人员直接咬——”
“大黑敢咬王奶奶的鸡，就炖了它。”李煜杰补充道，逗得龙星赶紧捂住大黑的嘴。
“莫邪的神器工坊归她自己说了算，银藤当助手；星坠……”黄旭东看向举着兔子玩偶的小姑娘，“星坠负责‘应急许愿’，哪里需要补哪里，比如帮屠夫的鬼手灭火，给霜穹的毛除味。”
星坠立刻举高玩偶：“保证随叫随到！”
“骨冕和霜穹当机动队，”李煜杰摸着下巴，“一个跑地面，一个走空中，乌鸦基地敢分兵，就抄他们后路。”他突然敲了敲屏幕，“把岗位责任制加上——谁失职，就罚他去清理屠夫融合尸王剩下的烂肉。”
黄旭东赶紧加上加粗备注，虚拟屏突然弹出个进度条：“搞定！全员岗位分配完毕，责任到人，效果……等天亮就知道了！”
“不够。”李煜杰挑眉，小手往窗外一指，“给每个岗位画个标记——比如实验室挂陆明的眼镜，锻造房挂莫邪的锤子，让新来的一眼就知道找谁。”
莫邪立刻举着昊天神魔锤喊：“我现在就去刻！”
“去吧。”李煜杰挥挥手，突然看向谭浩友，“爸，你的老部下联系上没？上次说的狙击手，能调来守制高点不？”
谭浩友正擦着腰间的枪，闻言点头：“早在路上了，三个神枪手，自带反器材步枪——守峡谷两侧的岩石缝，保证乌鸦基地的车开不进峡谷。”
李静把醒酒花种子递给张婶：“后勤这边我带两个流民妇女打理，种子今晚就能发芽，明早就能摘花瓣当腐蚀抑制剂。”
黄旭东的虚拟屏突然亮起绿光：“效果模拟完成！按当前分配，基地运转效率提升40%，伏击成功率87%——”
“剩下的13%，让星坠的愿望补。”李煜杰站起来，小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出发的信号，“把岗位表发全员终端，现在——出发。”
众人瞬间动起来，像被无形的线牵引：谭浩友带着狙击手往峡谷去，李静指挥着妇女搬培育土，青霞紫霞已经骑着骨冕冲出基地，焰羽的火苗在黑雾里闪成流动的星。
莫邪举着刻好的木牌往各岗位跑，每个牌子上都画着对应的图案：实验室是副眼镜，锻造房是把小锤子，连厕所门口都挂着个歪歪扭扭的鬼手（屠夫专属清理区）。
黄旭东最后检查了遍虚拟屏，确认每个光点都落在对应的岗位上，才抓起通讯器跟上大部队。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运转正常”提示，突然觉得这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岗位，像极了王奶奶纳的鞋底——针脚看着乱，踩在地上却稳当得很。
李煜杰骑在霜穹背上，看着基地里亮起的各岗位灯光，突然对谭浩友笑：“等收拾了乌鸦基地，让黄毛把岗位表刻成石碑，立在门口——就叫‘摘星规矩’。”
谭浩友笑着点头，枪声已在峡谷方向响起，带着点清脆的破空声。霜穹加速冲出去，冰雾在身后拖出长长的轨迹，李煜杰回头望了眼基地，各岗位的灯光像串守护的星，在末世的黑暗里，亮得格外踏实。
“走了。”他拍了拍霜穹的头，奶声奶气却带着股冲劲，“让他们看看，咱们这‘规矩’，是用刀刻出来的。”
风里传来星坠的许愿声，混着焰羽的啾鸣和黑曜的岩浆爆裂声，像支乱糟糟却格外提气的战歌。黄旭东攥紧通讯器，虚拟屏上的岗位表在颠簸中始终亮着，像张摊开的网，网住了所有人的脚步，也网住了这末世里，属于摘星陨落的底气。
峡谷入口的风裹着血腥味，李煜杰趴在霜穹背上，透过望远镜看着远处乌鸦基地的车队——五辆改装装甲车，车顶上架着机枪，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隔着百米都能听见。
“按岗位表来。”他低声说，奶气的嗓音被风声刮得有些碎，“青霞紫霞，黑雾起。”
两道黑雾突然从峡谷两侧涌出来，瞬间吞没了车队前方的路，装甲车的灯光在雾里只能照出半米远。机枪手慌了神，胡乱扫射的子弹全打在岩壁上，溅起火星。
“陆明，该你了。”
实验室方向传来轻微的破空声，几颗裹着V病毒稀释液的胶囊落在黑雾边缘，遇空气立刻炸开，淡绿色的雾霭混进黑雾里——乌鸦基地的士兵一呼吸，顿时咳嗽不止，机枪声戛然而止。
“李叔，外勤队上。”
李大河带着几个流民出身的队员，拎着改造短铳从岩石后窜出来，精准地打爆了装甲车的轮胎。轮胎漏气的嘶鸣声里，他突然吹了声口哨，藏在暗处的银藤藤蔓猛地窜出，像条银色巨蟒，缠住了最后一辆装甲车的车门。
“骨冕，掀了他们的车顶。”
骨龙低吼一声，骨刺猛地扎进装甲车顶部，轻轻一挑就掀飞了铁皮，露出里面缩成一团的士兵。焰羽趁机冲进去，三只翅膀的火苗燎得他们嗷嗷叫，却又没伤要害——李煜杰说了，要留活口问情报。
最后一辆装甲车想倒车逃跑，霜穹突然从雾里窜出，冰息瞬间冻结了它的履带。李煜杰跳下车，踩着冰碴走到驾驶座前，小手拍了拍车门：“独眼呢？让他出来聊聊。”
车门哆哆嗦嗦打开，一个瞎了左眼的壮汉举着手出来，脸上的横肉抖个不停：“李、李少主……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李煜杰歪头笑，小虎牙在阳光下闪，“那通牒是你让人发的？说要‘踏平摘星陨落’？”
独眼的脸瞬间惨白，刚想求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巨响——是黑曜从地下钻出来，用尾巴抽烂了他们的弹药箱，岩浆溅在弹药上，噼里啪啦地炸响。
“现在知道怕了？”李煜杰踹了踹他的腿弯，“回去告诉你们基地的人，想活命就乖乖交十箱蓝阶晶核当‘赔罪礼’，不然下次，就不是掀车顶这么简单了。”
他突然冲黄旭东扬下巴：“统计损失——被打爆的轮胎、浪费的V病毒液、银藤的藤蔓损耗，全记在独眼账上，加倍要回来。”
黄旭东的虚拟屏立刻跳出账单，数字长得让独眼腿一软，差点跪下。
星坠抱着龙蛋跑过来，小奶音脆生生的：“King哥哥，他们口袋里还有三袋水果糖！是末世前的那种！”
李煜杰挑眉：“没收，当利息。”
独眼眼睁睁看着糖被搜走，连大气都不敢喘。
收拾完残局，众人往基地回撤时，黄旭东突然指着虚拟屏笑：“岗位效果出来了！青霞紫霞的黑雾防御率100%，陆明的病毒胶囊命中率90%，李叔的外勤队零伤亡——”
“算他们运气好。”李煜杰嘴上说着，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回去给每个人加颗绿阶脑丸，星坠的糖分一半给焰羽和黑曜。”
星坠立刻欢呼，焰羽和黑曜赶紧凑过来，一个叼着糖袋，一个用尾巴卷着颗糖，吃得不亦乐乎。
快到基地时，李静已经带着人在门口等了，醒酒花种在门口的花坛里，竟真的开了几朵银蓝色的花。“都回来了？”她笑着递过水壶，“实验室的岗位标记牌，莫邪刻得真不错，陆明说找东西方便多了。”
莫邪立刻红了脸，举着昊天神魔锤晃了晃，锤头的宝石碎屑闪啊闪，像是在害羞。
李煜杰接过水壶喝了口，突然对黄旭东说：“把岗位表再完善下，加上‘战功奖励’——比如今天这种情况，参与者多拿三成脑丸。”
黄旭东赶紧记下，心里突然觉得，这摘星陨落基地，真的像台精密的机器，每个零件（岗位）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转，转得飞快，转得热闹，转得让人心安。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基地门口的岗位标记牌在风里轻轻晃，实验室的、锻造房的、食堂的……每个牌子都像个小小的坐标，标记着属于自己的位置，也标记着这群人在末世里，扎下的根。
李煜杰看着那片醒酒花，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家”的样子——有明确的分工，有吵吵闹闹的伙伴，有随时能找到的人，还有……打跑了坏蛋后，能安心喝水的傍晚。
他突然跑起来，小皮鞋踩过石板路，冲向酒吧的方向：“快点！今晚加菜！用乌鸦基地的‘赔罪糖’给王奶奶当甜点！”
众人笑着跟上去，脚步声、笑声、焰羽的啾鸣、黑曜的嘶嘶声，混着基地里各岗位传来的动静，像首乱糟糟却格外动听的歌。黄旭东的虚拟屏上，岗位表的标题被他悄悄改了——不再是“岗位分配表”，而是“摘星陨落全家福”。
毕竟，在这里，每个岗位上的人，都是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