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辆车上下来五个人,纷纷从后备箱拿出棒球棍,一面用布条缠手一面跑到了叶冲的车旁,不由分说便是一通狂敲乱打。
砰!
车门猛地打开,直接把其中两人撞飞出去,叶冲一把夺过砸下的棒球棍,在那人裤裆猛揣一脚,那人腾身飞起,捂着胯下倒趴在地。
一个没留神的功夫,后背挨了一记闷棍,疼得他一呲牙。他看也没看,猛地一个后踢腿,把那人直接揣到了马路对面,生生砸瘪了一只垃圾桶。
眼看最后那人抡棍砸来,他用腋窝夹住了棍子,狠狠一脚蹬在那人膝盖上,发出“咔”的一声,只见那人膝盖折断,腿骨穿透皮肉和裤子露出白森森的一段。
他腿一软顺势就要倒下,叶冲没等他倒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朝着车上一通狠撞,没几下便把那人砸了个满脸花。
叶冲一手抓着他,一手摸出一支烟卷点上,“为什么要绑架那个女孩?”
那人狠狠啐了一口血水,“去死吧!”
话音刚落,叶冲按着他的脑袋又是一通死磕,眼看血水顺着车门不住往下淌,那人满脸是血,呼哧呼哧直喘,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为什么要绑架那个女孩?”
“呼……呼……有种……杀了我……”
叶冲把他拖到车头,把他的脑袋狠狠按了下去,让他的眼珠子几乎贴上尖利的一角,冷冷道:“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三遍。”
那人显然怕了,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我只是做事的……”
“你为谁做事?”
“赤风堂。”
叶冲一皱眉:“赤风堂跟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
“上头说了,那个女孩是蛇王的女儿,蛇王吃里扒外,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清理门户!”
听到这儿,叶冲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十有八九蛇王跟自己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搞不好他自己还不知道,“谁让你们干的?”
“不……不知道……我只是个马仔,上头让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你们要把那个女孩带到什么地方?”
“我真不知道,我们几波人各做各的,这是社团的规矩。”
叶冲把嘴里的烟卷塞到他的嘴里,一脚踩在他的断腿上狠狠一碾,那人“啊”的一声惨叫当即昏了过去。
这时,现场一片狼藉,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路人,全都惊恐的看过来,叶冲冷冷一眼望过去,人们纷纷四散奔逃。
眼看夜幕已经悄然降临,挡风玻璃后的脸上写着两个字:危险!
那辆面包车已经不知所踪,偌大的海天要到哪里去找?
他第一时间拨打了蛇王的电话,关机!
他马上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们既然已经绑架了他的女儿,看来今晚十有八九要对蛇王下手。
想到这儿,他一压排挡杆,车子直奔星期六餐厅而去。
一路风驰电掣,不久便来到杨柳大街,远远的只见星期六餐厅门前聚集了很多人,他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下了车冲过人群,就见一个人躺在血泊中,从头到脚满是刀口,数也数不清。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蛇王!
他蹲下身去抱起蛇王的身子,不住拍打他的脸呼唤他,过了半晌男人终于悠悠醒来,双眼迷离的看着叶冲,“童……童心呢?”
叶冲心头一阵刀割,这种时候他怎么好把他女儿的遭遇告诉他,“什么也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他冲着围观人群吼了一声:“你们都是死人么,没看到有人受伤么,快叫救护车啊!”
人们被他的戾气吓得散开,有的人走了,有的人则站在远处观望,却没有一个人叫救护车。
蛇王一把抓住他的手:“别费事了,干我们这行的生不入公门、死不进医院,我知道自己早晚有这么一天,只是……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今天……没想到我临死都没见到女儿一面……”
“听着,你特么给我撑住,你死了童心怎么办?”
“人这一辈子可以做错事,但绝不能走错路,走错了就没法回头。我这辈子杀过人、卖过白粉、睡过不知多少女人、做过不知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能活到现在已经算够本了。可是童心还小,她决不能再走错路,不求富贵只求平安,我今天就把她托付给你了,我求你好好照顾她,你要是不答应我死不瞑目。”
叶冲咬咬牙关,“我答应你。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一定替你报仇。”
蛇王紧握他的手:“千万不要为我报仇,你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叶冲舔了舔嘴唇,仿佛舔到了一丝血腥,“那个人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小马,对不对?”
“千万不要找他,他杀人不眨眼的,你最好带着童心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干脆离开海天,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蛇王从用带血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颤抖着交到叶冲手里,脸上露出几丝幸福,“把这个交给童心,这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
“这个荷包是她妈妈生前做的,里面装的是童心刚出生时剪下的一缕头发,按照老年间的说法,带着它能保佑一生平安。”
叶冲收起了荷包,“我一定亲手交给她。”
蛇王露出释然的笑意,“我交了无数朋友,但到头来死的死、走的走、反目的反目,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交了你这个朋友。我真想跟你再好好喝一杯,可惜……可惜没机会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手松开了叶冲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叶冲抬起头来,望着深沉的暗夜,嘴里喃喃说了两个字:“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