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也看到了他脸上的诧异,似乎是没料到你竟然会答应,很是吃惊呢!”阿尔萨斯终于跟上了安度因的思路,喜不自禁的插了一句。
“呵呵,不错,看来这位自称管家的家伙一开始的想法根本就没觉得我会答应这一次宴会邀请。”安度因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伙伴,然后似乎用余光瞥了一眼屋子的角落,微微一笑。
“那么问题来了,他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单纯只是想要看清我的脸吗?还是说......”说到这里,在阿尔萨斯困惑的目光中,安度因看似有意无意的朝着刚才看过去的角落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你有什么看法?”
此时的阿尔萨斯还以为安度因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皱着眉头,挠了挠后脑勺,思索了一会,很快就选择了放弃,就在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得屋内传出了不属于他跟安度因任何一人的陌生声音,联想到刚才两人被迫中断的举动,阿尔萨斯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见习骑士钉头锤。
“不好意思,陛下,这纯属意外,不知这么说能不能得到您的谅解,我实在无意偷听。”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李义的身形逐渐出现在了两位王子的视线中。
只见他单膝下跪,一副服从的模样。
“闪金镇巡夜者小队队员,沃勒夫见过国王陛下!”
“哦?”安度因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我还没有加冕,还不能称为国王,你可以叫我王子殿下,就像刚才的那个人一样。”
李义低着头:“那是因为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谁是暴风城真正的主人,不但如此,那些人甚至还妄想着自己成为暴风城的主人。”
这句话一出,刚才还带着浅浅笑意的安度因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的严肃。
“你可知道光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可以直接将你拿下治罪?污蔑一国的大臣,可是不小的罪名!”
“是吗?可是陛下,我刚才可只是说了那些人,并没有说是大臣啊!身为一国之主,可不能随便污蔑好人呐!”
听到这句话,安度因沉默了好一阵子,由于李义一直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可安度因却能感觉的到,眼前的这个家伙,从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他的房间开始,到主动显露身形,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甚至于连自己所做的一些布置,都被对方一一看穿了。
更重要的是,从对方的语气中,他听不出任何的讨好和虚与委蛇。
“你说的不错,但你在未经同意之下,就私自潜入一国之主的房间,我完全可以用意图刺杀的罪名将你抓起来。”
“伟大的暴风城之主,若是您一开始就这么做的话,我大概率是不会现身的,就在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就会消失了。”说到这里,李义终于缓缓抬头,看向了这位年纪不大的暴风城未来君主。
“有意思,你,有点意思,那么你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李义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之前还未现身之前,安度因问的那句话。
“您是想问对方的身份吧?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希望得到您的宽恕,否则我无法安心的说出我知道的一些事。”李义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一只手扶在胸前。
安度因俯视着眼前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眼前的这位年轻刺客有很大的几率是来刺杀他的,但他却没在对方身上察觉到一丝的杀意,非但如此,他甚至能从对方的眼神、语气,包括所有的举动中,看到了一种,按理来说不会出现的情绪。
“你好像认识我?”安度因看着李义的眼睛说了一句,“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好像在这之前就已经认识我了。”
李义闻言,心里一惊,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这位暴风城的国王,心思很是细腻,跟他接触还不到十分钟,就能通过一些自己一些细微的举动看出点什么。
他自己知道自己有这种天赋吗?
“我不知道你的那种熟悉感从哪来,很奇怪。”说到这里,安度因歪着头,似乎在思索,“我很确信我并没有见过你,尽管你说你来自闪金镇。”
他这么说是有他的道理的,虽然闪金镇距离暴风城仅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但自从上一次兽人入侵以来,当时还只有六岁安度因就一直在洛丹伦生活。
换句话来说,就算是见过,也只可能是六岁的安度因见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按照安度因自己的理解,肯定是不记得的。
“所以你真的是在我六岁之前认识我的吗?”
李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不不不,你错了,我之所以对你熟悉,只是因为我把整本书都看完了。
到时候,对方估计会认为他脑子被污染了,直接将他拖出去给咔嚓了。
毕竟这个大陆上很多的失心疯症状,跟邪能污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个我无法回答,我只是感觉您身上的气质很吸引我,让我感觉很亲切。”
好在安度因也并不清楚自己这种对细微动作的洞察力有多么的逆天,听到这句话倒也认可了李义的说法。
耸了耸肩。
“好吧,就当做是这么回事吧,不过你这么晚来,不会是只想被我发现,然后跟我说这些的吧?”顿了顿,安度因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我的到来,对这座城里的某些人带来了威胁,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原本是被人授意前来呢?嗯,就像刚才门外的那个家伙,对了,他竟然假冒我的大臣,呵呵,我会让他知道,欺骗了一位国王会有什么后果的。”
听到这番话的李义,心头不禁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
这位明年才举行成人礼的少年国王,尽管连声线都没变,说话的语气也无法掩盖稚气的童声,但他却从对方的这一席话中听到了一丝狠辣。
那种经历过了许多斗争后才有的老练和狠辣。
李义不禁内心暗自哀嚎一声。
这些出身好的人,就这么习惯权力斗争吗?这才多大,都对这种帝王话术驾轻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