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之物并非寻常器具,九尺之身以转轴为干,其体二、七分为持柄,是重锤身却又以机枢缔结为架。碧光闪烁的同调魔术透过手心蔓延其上,受魔术激发的破碎机转轴盘就此运转,带动起锤身中部双重齿轮相对螺旋。
“其身为机枢器械之构,其身为道韵轮转之本,其身承载破垣千钧之势。”感悟着手中器物的张力,高文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垂下手臂的同时也将赋予其上的魔术解除。
道韵梧心的“万象”能力不局限于此,通过两年来对锻梁师一职的接触,让高文有幸触碰到了这般神奇的器具,其名曰——机轴锤!
锤之一端为扳钳锯齿,可用来敲击钢筋、钳断废铁,而中部镶嵌的延展齿轮可以通过魔术改变大小,以拧动嵌入物。机轴锤作为锻梁师多用的工具,本身用来锻造、修筑的用处就不可计数。而以道韵梧心之万象将其复制,整体放大百倍后又在高文的改进中增添了二重持柄和魔力运转齿轮,如此也就构成了眼前的战锤之姿。
是的,高文想用这种武器进行战斗。道韵梧心虽然能通过复制他人的武器变化形态,但在未接触到他人之前,本身的琉璃木杆形态却并没有任何杀伤力。这一来,未能提前做好准备的话,他高文在战斗中从开始就会落于下风。
而比起其他武器,机轴锤算是他两年来接触最多的工具之一,机轴锤的把握和使用对高文而言早已炉火纯青。作为武器的话,显然机轴锤就是最佳选择无疑。
这是前无古人的尝试,将机轴锤这种工程器具作为魔导兵器使用,为此高文费尽心思做出了大量的尝试和改进,而最终成品便是以这般姿态展现在眼前的战锤模样。
魔术师用战锤,说起来的确很可笑,高文自知自己无法随意轮舞那般重量级的兵器,对他而言比起战锤来,怎么说也是剑更加合适。不过嘛,眼前的机轴锤不同,机轴锤的重量不来自锤之本身,更多的是来自魔术的增幅。
由于是道韵梧心所化,手持机轴锤的高文并没有承受多大的重量,但随着自身魔术对锤身的强化,每每轮舞都与寻常战锤挥去的破坏力相当。这便是魔导器的优势,也是机轴锤作为兵器的优势!
突然的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听到动静高文也是很快将变幻为机轴锤的道韵梧心收起,随后拍了拍腿上沾染的尘灰爬起身来。踱步走到门口,这就见一道黑影嗖地从他面前过去。
“诶诶诶”来者被高文伸出的手一把揪住,一个踉跄险些栽倒,紧接着便是熟悉的女声传来。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注视着那身着一身黑,头戴兜帽却完全能看出面容的阿托莉丝,高文有些无语。
“啊这么晚了,高文你还没睡呀”被高文给逮住,阿托莉丝言行表现出明显的慌乱。
“不只是高文,吾辈也还清醒着。”未曾想到高文没有回答,倒是凭依其身的沐抢着说道。
“好吧。”阿托莉丝无奈地耸拉下肩膀,看了看四下无人,于是贴近高文小声的将自己的目的道出。
“所以莉丝你这是想趁夜色溜去地下赌场玩”听其所言,比起高文,沐更觉得无语。
“沐沐你知道吗,那可是地下赌场啊!除了极其隐蔽的夜之会所和无法地区,哪里还能见到这种地方”阿托莉丝低声说着,眼睛快要放出光来。
“反正就是特别好奇!”
“.…..”
“不准!”对于阿托莉丝的想法,沐表示无言以对,倒是高文斩钉截铁地驳回了她的想法。
“啊这……好吧……”看着阿托莉丝一脸失望地走回寝室,高文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算了」阿托莉丝这么一折腾,扰得高文睡意全无,一步步走到阳台,看着户外惨淡的景色,并无感慨,只是任由晚风吹拂过面颊。
“今夜也无月,所以你……在欣赏什么”
甜美的人声从耳畔传来,留意到了那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与他共赏夜色的青衣少女,情绪不为所动。
“没睡”受三清道法困扰,想要正常的交流都成幻想,惜字如金的他扭过头,注视着辉夜的侧脸问道。
“没有信号......”应答了高文的问题,辉夜从背后掏出游戏机来,在他的面前摇了摇。
好吧,果然这家伙就没有早睡的习惯,只是稍稍有点在意而已,事实上不管辉夜作息如何,都与他高文无关吧。
“你看起来压力很大”
听着少女的问话,高文没有回答,只是将胳膊肘搭在护栏上,眺望着远方。视野的尽头隐约能看到点点光亮,也不知是前线常燃的战火,还是他人之家点亮的萤烛。
高文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少女的出现,能让他感到安逸,那是怀抱怎样的一份心情,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侧眼扫过少女恬静的面庞,双肩随着呼吸起伏的她,感到有些虚幻。
“要是觉得没办法启齿的话,那就不必回答了。”辉夜说着,将目光从高文身上移开,也同他一样投入那片夜色中。
这般暧昧,似乎并没有令他感到不适,吹着夏夜舒爽的晚风,高文点了点头。
……
而在二者无法留意的角落,一道黑影从屋内悄悄溜出。回去睡觉可别开玩笑了,所幸是她阿托莉丝有先见之明,假装利用分身溜走刻意让高文发现,为的就是掩护真身的脱离。
自己能够这么轻易就溜出居所,看样子是高文和沐都并未察觉到异样。
「这样就好!」走出门外,阿托莉丝顶着黑衣黑帽,两手插兜以完全不符合自己形象的举止行走着,很快就融入了这片夜色中。
地下赌场,那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就是因为不好玩,所以阿托莉丝才觉得自己必须前往。要消外患,必先解内忧。作为无法地区,这样罪恶的赌场究竟粉碎了多少家庭的愿望,阿托莉丝不敢想象,她只知道既然自己来了,那就不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