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濡须口的晨雾裹着铁锈味,太史慈五指扣住楼船栏杆,玄铁护腕上的蛇鳞纹路浸满露水。

脚下江水翻涌如沸,二十艘改良楼船在雾中蛰伏,船首撞角的寒光刺破朦胧,那是用辽东陨铁与泰山机关术熔铸的“破浪锥”,三年来糜竺商队跨海越岭,才凑足这三千斤精钢。

“子义!”陈登攥着卦盘撞进指挥舱,龟甲裂纹从“巢湖”直劈“濡须坞”,“桥蕤五万水师已过芍陂,三百艨艟封死水道,这仗...”

“元龙怕了?”太史慈反手抽出白羽箭,箭镞挑开牛皮舆图。

青州匠坊特制的火浣布地图遇水不腐,此刻正映出江淮七十二津的暗流,“三年前兖州要初建水师时,连艘像样的蒙冲都没有。”

他指尖重重戳在兖州旧港方位,那里墨迹已晕开成团,当年刘备初得兖州,刘晔第一个接手工匠所,当时展昭边强调了水军的重要性,懵懵懂懂地开始自己建船。

陈登的蓍草突然自燃,在“十万之众”的朱批上烧出焦痕:“彼时玄德公仅有兖州一隅尚且重视,如今三州水军皆托付于你,更当谨慎行事!”

“正因三州托付,才不能退!”太史慈振袖扫开浓雾,楼船龙骨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晨光刺破云层刹那,二十艘战舰的青铜翼板同时展开,那是刘晔拆解东吴楼船后重绘的“玄鸟翔空阵”,翼板边缘的倒钩映着朝阳,宛如巨蟒獠牙。

江风骤烈。

了望塔嘶吼穿透波涛:“敌舰三十里!”

太史慈的白羽弓弦已满如圆月,箭镞却迟迟未发。他凝视着沙盘上蜿蜒的水道,忽然想了自己被委任水军的那个雪夜,刘备带着满身烽烟踏入船坞,将东吴使节赠的楼船模型放在他掌心。

“子义,三州水师交给你了。”那位总爱摩挲剑柄的主公笑得坦然,

“要钱要粮要人,尽管开口。”展昭跟在身后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可是州郡发展,哪里不是要钱呢,无非就是东边省下一份钱,西面省下一石粮。

“将军?”亲卫的呼唤将他扯回现实。江面传来沉闷的鼓点,桥蕤的旗舰“镇海蛟”撞碎雾墙,三层弩窗探出森冷箭簇。

“传令。”太史慈箭锋突转,白羽箭钉穿沙盘某处暗礁,

“所有斗舰熄火潜行,楼船升起厌胜旗,让袁术的旱鸭子见识下,什么叫水战!”

“放箭!”桥蕤的玄铁鱼叉劈开江风。

三百艨艟齐射的箭雨遮天蔽日,却在触及楼船百步时诡异地坠入江心,韩暨设计的“静水轮”正疯狂转动,激起的漩涡形成无形气墙。

“我避他锋芒?”太史慈冷笑抬手,旗舰龙骨处的千机轴骤然暴响,二十艘楼船竟如轻舟般贴浪疾驰!

“怎么可能?!”桥蕤的惊吼被拍竿破空声淹没。

淬毒铁索横扫千军,十艘艨艟桅杆齐断。泰山水鬼趁机跃入江中,玄蛇鳞甲在幽暗水底泛着冷光,这些由糜竺重金豢养的死士,能在水下闭气半刻,此刻正用精钢凿子撕开敌舰船底。

“元龙可知,这拍竿铁索用的什么料?”太史慈突然开口。

他单手扯过缆绳,露出内里绞缠的金丝,“去年徐州大旱,玄德公熔了府库的金砖金佛。”

弓弦震响,白羽箭洞穿三层重盾,将桥蕤的雉鸡翎冠钉在桅杆,“泥塑的佛,不如铸些杀人的器!”

陈登的龟甲坠地碎裂。

他看见那些本该笨重的楼船,此刻正以轻舟之姿穿梭暗礁。

船腹伸出的青铜桨轮吞没浪声,而船舷两侧的拍竿已抡起第七艘敌舰,袁军跳帮的悍卒尚未落地,就被倒钩铁索绞成肉泥。

“子义!西北方!”

惊呼声中,五层楼船碾碎残骸逼近。太史慈瞳孔骤缩,玄蛇鳞甲感应危机般竖起。三年前与周瑜彻夜争吵的场景倏然浮现。

“用泰山冶铁术换楼船图纸?”周瑜的羽扇停在江东水寨模型上方,“江东儿郎的血汗,就值这些?”

“再加上这个。”展昭力排众议将青州火油配方拍在案上。

此刻,那场交易淬炼出的杀器正在江面咆哮。旗舰顶层的霹雳车抛出陶罐,青州火油混着泰山硝石,遇水炸开十丈火浪。

袁军旗舰“吞海鲸”的玉髓螭首熔成赤浆,桥蕤在甲板上翻滚哀嚎,宛如炙烤的虾蟹。

“将军!敌舰要撞过来了!”

太史慈充耳不闻。他抚摸着船舷处的机关纹路,那是刘晔用三个月不出关换来的“火龙出水弩”,“有此弩在,一船可当千军!”

“韩先生,该试试新玩具了。”

齿轮咬合声震耳欲聋。十二对青铜翼板完全展开,楼船在机关催动下短暂离水,巨影笼罩袁术的九龙旗舰。

太史慈的白羽箭掠过燃烧的江面,箭锋所指处,三百架连弩齐射。

“不可能!!”西路本就没有收到太多袁术邪龙帝气的笼罩,弩箭穿透三层船板。当最后一支白羽箭射落袁术军旗杆时,泰山水鬼的凿子也击穿了龙骨。

暮色浸透江面时,太史慈独立船首。

残阳将他的影子拉长成玄蛇之形,脚下浮尸血水竟自行避让。陈登捧着断成两截的龟甲踉跄走近,却见太史慈突然单膝跪地,掌心重重按在甲板螭纹上。

“元龙可知,这水师非我一人之功?”

他的声音混着江风,惊起盘旋的水鸟,“玄德公熔金佛铸拍竿时,糜子仲正在辽东冰原押运陨铁;韩暨先生改造楼船那三月,刘子扬咳血绘完三千张机关图;就连江东的楼船图纸——”白羽箭指向东南,“是展先生用本来该是徐州布防用的《江防策》换的!”

江水突然沸腾。

“三州财力,万人心血,才养出这支水师。”太史慈的玄蛇鳞甲泛起共鸣青光,

“今日以寡敌众,不过是以匠心破蛮力!”他反手抽出令旗劈向江心,“众将士听令——玄蛇吞江!”

应和着这声怒吼,二十艘楼船的拍竿同时插入江水。韩暨埋设的机关链被激活,江底铁蒺藜化作绞肉铁网,将残存的袁军舰船扯入深渊。濡须口惊涛拍岸,似有万千英魂在浪尖高歌。

千里外的泰山,有龙吟冲霄。刘晔在匠人所捡起一份韩暨的废稿,含笑将星火点在江淮水脉之上:“民魂为骨,匠心化鳞,这才是真正的王道水师。”

他望着玄蛇军魂盘踞的江面,终于读懂了三年前刘备那句“三州托付”的分量,那不只是兵符印信,更是万民气运铸就的江河脊梁。未熄的火星掠过玄蛇鳞甲,闭目凝神。

江水深处传来远古的共鸣,阵亡将士的血气与船魂交融,暮色中凝成的百丈玄蛇虚影转而凝实。那巨兽仰天长啸,水德显圣,子义扬名。

\"水军魂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