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所以你当时就知道吕布要杀王允?”展昭伸了伸懒腰,将手中的关于长安的资料递给贾诩,贾诩看也没看就扔到了程昱的桌子上。

“怎么可能,不过是随手而为罢了,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也太快了吧才几个月啊。”贾诩一只胳膊拄着头,有些无所谓的打量着展昭,眼神闪过一丝好奇。

“倒是你,似乎早就知道王允会死一样。”程昱算是这三人里面坐的最端正的了,不过身边还放着展昭之前叮嘱人制作的嫩叶茶,偶尔喝喝别有一番滋味。

“人算不如天算,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展昭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窗边,望着西方,脑海里还是当时大火中的那个神魔身影。

多么恐怖的人啊,一个时代武力的极限,到底哪里才能安置的了这只猛虎呢。展昭满是无奈,对于这种个人勇武可以改变大多数策略的情况,就算是明知道他会干什么也很难阻止或者改变啊!

还是要早点找到陈宫才是最重要的,目前没有他的消息,曹操那边也加派了人手,只要能在吕布之前找到他,那么单独的一把绝世神兵还是能够有机会掌握的。

程昱无视展昭的搪塞,缓缓地打开了这份关于长安的汇报。

哪怕才到夏天,长安也闷热如蒸笼,未央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貂蝉跪坐在椒房殿的玉簟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酒樽的蟠螭纹。殿外传来甲胄碰撞的声响,吕布的亲卫正在廊下逡巡,赤兔马偶尔的响鼻声混着更漏滴答,像一把钝刀反复刮擦她的耳膜。

\"蝉儿,这酒可温好了?\"王允的笑声从殿外传来,紫檀木屐踏过血渍未干的青砖。老人一身玄端礼服,腰间却悬着董卓旧日的九环金刀,刀鞘上睚眦兽首的眼眶里还嵌着半干涸的血珠。自董卓伏诛后,这位司徒大人便日日佩着此刀上朝,仿佛要将仇敌的凶戾一寸寸嚼碎咽下。

貂蝉垂眸掩去眼底寒光,素手执起鎏金酒壶:\"义父莫急,这西域葡萄酒需以雪水镇过,方不涩口。\"她腕间玉镯轻叩壶身,叮咚声里,一缕幽香自壶嘴溢出——那是从贾诩处讨来的\"牵机引\",无色无味,却能令饮者血脉凝滞如坠冰窟。

王允撩袍落座,枯指捏住貂蝉下颌:\"你如今倒是愈发像他了。\"他忽然发力,指甲几乎掐进她肌肤,\"这般低眉顺眼的模样,和那日郿坞宴上刺杀董卓时,判若两人啊。\"

殿外惊雷骤起,闪电劈开云层,照亮王允眼底癫狂的猩红。三个月前,他亲手将貂蝉献给董卓,又在暗室中教她如何用鱼肠剑剜出巨蟒的心脏;三个月后,他看着她与吕布在未央宫前血洗西凉军,却仿佛在看两柄迟早要反噬的利刃。

\"义父说笑了。\"貂蝉轻笑,眼角泪痣在烛火中摇曳如血,\"蝉儿不过是义父掌中傀儡,线头一扯,便要粉身碎骨的。\"她倾身斟酒,广袖拂过案上《百官谱》,那卷新拟的\"诛吕策\"正压在竹简最下方,墨迹未干。

酒液入喉的刹那,王允突然暴起,九环金刀劈碎案几:\"你真当老夫不知?昨夜你私会吕布于骊山汤泉,可是要效仿褒姒烽火戏诸侯?\"木屑纷飞间,竹简散落一地,露出\"吕贼跋扈,当诛九族\"的朱砂批注。

貂蝉踉跄后退,后背撞上殿柱的蟠龙浮雕。龙鳞硌得她生疼,却抵不过心口翻涌的寒意——原来王允早已知晓她与吕布的谋划。三日前,她偶然在尚书台窥见王允与士孙瑞密谈,方知这位\"忠臣\"要借秋祭之名,将吕布与西凉残部诱至渭水坑杀。

\"义父既已看破,何不现在就杀了我?\"她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箭疤,\"就像那日,您让死士在郿坞暗巷放冷箭时一样。\"

王允瞳孔骤缩。他记得那支本该贯穿貂蝉咽喉的弩箭,却鬼使神差地偏了半寸;记得她浑身浴血地倒在吕布怀中时,眼中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释然。此刻那道疤痕随呼吸起伏,宛如一条扭曲的毒蛇,正朝他吐出猩红的信子。

\"你以为吕布真能护住你?\"他狞笑着掷出酒樽,青铜兽首在貂蝉脚边炸裂,\"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豺狼!老夫既能扶他上位,自然也能......\"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吕布逆光而立,方天画戟上的血槽还滴着粘稠的黑血,那是王允安插在禁军中的眼线,此刻正挂在戟尖抽搐如濒死的鱼。赤兔马在阶下喷着响鼻,蹄铁将汉白玉地砖踏出蛛网般的裂痕。

\"也能如何?\"吕布跨步入殿,铁甲铿锵如丧钟。他瞥见貂蝉凌乱的衣襟,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画戟横扫的罡风将王允逼退三步,\"王司徒莫不是忘了,董卓的蟒魂还在郿坞地宫哀嚎?\"

貂蝉趁机扑向吕布战袍,指尖死死攥住他吞肩兽的睚眦纹:\"将军不可!司徒大人方才还说...还说要在秋祭时为您加九锡!\"她仰头时泪落如珠,喉间红绳悄然扯动。

王允的狂笑震落梁上积灰:\"好个貂蝉!这美人计倒是学了个通透!\"他猛然掀开殿内屏风,露出后方悬挂的巨幅《三辅舆图》,图中潼关以西皆被朱笔圈画,\"但你以为这豺狼真愿与你归隐并州?他今日敢弑父,来日便敢将你碾作踏向龙椅的尘!\"

吕布的戟尖已抵住王允咽喉。他能嗅到老人身上腐朽的熏香,混合着董卓金甲上的血腥气,这味道让他想起并州的雪夜,丁原的血也是这般温热黏腻,顺着画戟纹路爬上他的手腕,再结成永远洗不净的冰痂。

\"将军!\"貂蝉忽然抱住他的铁靴,\"您答应过妾身,要带我去看阴山野马。\"她指尖抚过戟杆上缠绕的绿绸,那是她今晨亲手系上的并州苎麻,\"若在此刻弑杀功臣,与董卓何异?\"

画戟微微颤抖。吕布望着眼前的美人,自然相信她是一心一意为了自己谋划。

王允趁机暴喝:\"并州小儿!你真当这妖女倾心于你?她不过是要借你的刀来杀...\"

\"闭嘴!\"画戟猛然下压,在王允颈侧犁出血沟。吕布的嘶吼惊起殿外栖鸦,那些漆黑羽翼掠过月轮时,仿佛万千冤魂在苍穹裂开的缝隙中窥视。他忽然想起郿坞那夜,貂蝉的鱼肠剑刺入董卓心口时,溅在他脸上的血珠竟带着兰麝香,原来刽子手的血,也可以芬芳如斯。

貂蝉忽然起身,素手抚上吕布的脸颊。她指尖冰凉,却让他沸腾的杀意骤然凝滞,\"这乱世吃人,将军的戟可能斩尽魑魅?!\"

惊雷劈裂殿柱,王允趁机暴起,九环金刀直取貂蝉后心,却被画戟凌空截断。断裂的刀锋旋转着嵌入《三辅舆图》,将\"长安\"二字劈成两半。

\"魑魅?\"吕布狂笑震落藻井的琉璃瓦,\"某这一生,魑魅是父,魍魉为子!\"画戟如黑龙出海,穿透王允胸膛将他钉上盘龙柱。鲜血顺着戟杆蜿蜒而下,与董卓的、丁原的、无数冤魂的血汇成溪流,在他脚下积成猩红的潭。

貂蝉拾起半截金刀,轻轻割断王允腰间玉带。虎符与密令哗啦坠地,露出\"尽诛吕氏\"的朱砂御批。她将虎符塞入吕布掌心时,指尖拂过他腕上陈旧的疤痕。

\"将军现在可信了?\"她倚在染血的盘龙柱上,笑靥如洛阳牡丹最艳时,\"妾身要的从来不是太平。\"

宫外传来震天喊杀声,李傕的凉州军已撞破宣平门。吕布猛然揽住貂蝉的腰,画戟挑飞王允的尸首掷出殿外。那具残破的躯体重重砸在丹墀上,惊得叛军阵型大乱。

\"那你要什么?\"他扯下貂蝉的素纱披帛,系在画戟顶端。染血的绸缎在夜风中猎猎如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