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晨光染透济南府衙的琉璃瓦时,刘备正与众人商议春耕事宜。陶谦的亲笔信正放在桌前,众人的脸色都不太自然,本以为是一张普通的请帖

“陶恭祖亲笔?”刘备接过信笺,帛书展开,墨迹斑驳如泪痕:

“玄德公亲启:

谦老朽残躯,沉疴难愈,每思讨董旧谊,肝胆欲摧。今徐州困顿,豺狼环伺,犬子愚钝,难承家业。公若念苍生之苦,愿屈尊下邳一晤,共商托州之事。谦自知时日无多,唯此残愿,天地可鉴。”

信末印鉴殷红如血,竟是陶谦私印与徐州牧官印双钤。堂内烛火摇曳,简雍拾起飘落的信纸,眉头紧锁:“陶谦病重是真,但陶商上月刚截杀糜家商队,此信怕是鸿门宴的请帖!”

荀攸指尖摩挲茶盏裂璺,面露凝重:“陶应勾结曹操,丹阳兵半数倒戈。下邳城内必埋伏刀斧手,使君若去,恐成众矢之的。”

“某倒觉得该去!”张飞铁掌拍裂案几,震得茶汤四溅,“陶老头若真心托付徐州,俺们正好名正言顺取之!若是陷阱!”丈八蛇矛寒光森然,“某便捅他三百个透明窟窿!”

众人争执不下时,展昭广袖忽拂,雪白信鸽飞入帐中,程昱的新情报送入手中:陶谦已经病入膏肓,几乎无法下床;长子陶商入府不出,公然与曹操使者于府内交谈,次子陶应似乎被抛弃,如今不知所踪。“陶公确已油尽灯枯,然此信非他本意。”

展昭声线冷澈,“有人要借陶谦之手,诱主公入死局,目前看来我们在青州以势压人,曹孟德在徐州快人一步,所幸去年的工作没有白费,曹操从继承人下手,我们有陈元龙帮忙与陶谦一直也没有撕破脸。”

刘备霍然起身,雌雄剑鞘螭纹泛起赤芒:“陶恭祖忠厚长者,岂容亲子悖逆!纵是龙潭虎穴,备亦当亲往!”

“玄德公!”展昭裂纹瞳孔幽光暴涨,左眼金纹裂如蛛网,“青州初定,兖州百废待兴,若主公身陷徐州,何人能扛天下大义?”

剑光倏然劈开寂静,刘备按剑的手背青筋虬结:“昔年你我初入联军,实力微弱,每逢战后,陶公多会赠送兵卒帮忙补齐人数,助我等立足诸侯。今其临终托孤,备若畏死不去,与禽兽何异?”他转身望向东方,眸光如炬,“人心如镜,这局既是杀劫,亦是破徐州困局的钥匙!”

刘备那句“与禽兽何异”掷地有声时,展昭垂眸掩去瞳孔金纹的震颤。檐角铜铃忽被夜风撩动,清音荡开堂内剑拔弩张的肃杀。

他望着刘备玄氅翻飞的背影,恍惚又见初遇时那个落魄身影,明明遍尝世道险恶,眼底赤诚却始终如少年。

“或许正是这份稚嫩,才让天下英豪甘愿折腰。”

月光漫过刘备剑穗上的双鱼衔尾纹,将众人影子绞成一股麻绳。张飞的怒、关羽的傲、徐盛的莽、太史慈的烈…这些本该相斥的锋芒,竟在刘备身侧化作首尾相衔的太极。

“主公若执意赴徐,”展昭突然轻笑,“需带三样‘礼’。”

一礼,臧霸的三千泰山骑:狼首盔可镇丹阳兵凶气。

二礼,糜竺的《盐铁簿》:徐州七成盐井舆图,足以逼陶商谈判。

三礼,徐晃与太史慈:双将合璧,贴身护卫,可破下邳瓮城,保使君性命无忧。

“为何不派云长翼德?”刘备挑眉。

展昭轻笑:“关将军威名太盛,易打草惊蛇。徐公明与太史子义都是稳重之辈,勇猛无敌,一擅阵法,一知水道,正合奇兵之策。”

争议暂歇后,荀攸展开青兖二州舆图,指尖蘸茶勾画疆界:“兖州以‘法’立根,青州以‘教’安民,此乃根本之异。”

如今的兖州,水翻车已架设有千座,汶水两岸新垦田亩如棋盘星布。盐引流通各郡,糜氏商队携《平准令》压制粮价,官仓存粮足支三年。程昱坐镇泰山,以“决断道”镇压豪强,凡私占田亩者,皆斩首悬城,这是一年多的高压之下的海晏河清,让士族钝刀子旯肉,慢慢压低期望。

但青州不同,黄巾肆虐多年,百姓民不聊生,青州本是人口大州,但是却无人有粮,无人信官。

调遣张昭携学士赴任,废旧县衙改学堂百所,青州本就士族不多,要做的是重新赋予流民百姓生的希望,晨学律法,暮习农书。

孔融退下太守之位后,蔡昭姬将亲往北海,与学子一起在北海开设学堂,孔融任校长。对此孔融十分乐意,“汉室可倾,文脉不可绝。”他袖中辞官表已拟就,只待春祭后便准备与蔡邕共修《熹平石经》,如今虽在两地,却可以书信往来,并不耽误。

“青州缺的不是粮,是人心。”,展昭起身总结,“黄巾乱后,百姓畏官如虎。唯有给人信仰,能重铸脊梁。”

徐盛玄甲铿然出列:“末将愿领三千‘青州卫’,专剿流窜山匪。凡归降者,可入屯田营赎罪!”少年将军的佩刀上缠着黄巾残布不曾褪下,那是他亲手掩埋的敌军遗物。

众人散去后,展昭独立月下庭院。夜风卷着远处流民夯土的号子声,将展昭的心思吹到了上一世。

荀攸无声无息现身廊下,指尖捏着半枚裂开的玉珏——正是那日他离开荀氏时,从漆盒暗格取出的旧物。“君复可知这‘君子佩’为何而裂?”他忽然将玉珏抛入庭中深井,“我离开颍川那夜,文若叔父说‘仁者易夭’,可你看。”

井底忽有青光冲天,碎裂的玉珏竟在月华下重聚成环。展昭瞳孔金纹大盛,窥见井中倒映的星河里,刘备的赤龙气运正将纷乱星子牵引成阵。

“磁石引铁,虽千万沙砾亦不能阻。”荀攸拾起刘备走前放好的律令,纸页间夹着一根半白的发丝,“这世道吃尽聪明人,反倒容得下一个痴人。”

展昭闭目听着更漏滴答,恍惚又见洛阳焚城那夜,自己以众生瞳窥天道,满目皆是“帝王皆孤”的谶言。而今这井中星河里,刘备的命纹竟缠着万民血泪凝成的锁链,将杀伐与仁德绞成通天藤蔓。

他忽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坠地成卦。荀攸瞳孔骤缩,血迹竟蜿蜒向西,断断续续。

“展君复!若是你再用你的能力窥探未来,我马上将这些情况禀明玄德公!到时候夺了你的谋主之位,日夜圈养在庭院不得自由!”

议定三日后,大军整装待发。忽有惊雷炸响西方天际,长安城方向,突然出现墨色虚影,巨蟒黑气遮天蔽日,却被一柄方天画戟凌空劈断!凶戾中混合惨嚎响彻九霄,裂为两半。

“董卓死了!”斥候踉跄闯入,手中密信染满血污,“吕布联合王允,刺董于未央宫!西凉军哗变,李傕郭汜争夺铁骑兵权被吕布镇压,如今朝野震荡,王允入宫面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