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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的残阳将旌旗染作赤金,战场上的血洼映着霞光,宛如泼洒的朱砂。

三十里外的盟军大营已燃起篝火,袁绍举着鎏金酒樽踏上山丘,玄甲映着火光高兴万分。“诸君!今日三英战吕布,当浮三大白!”他特意朝着刘备的方向抬高声调,当年那位织席贩履起家的皇叔如今也是不慌不忙的起身还礼,经此一战,三英一战成名,玄德公的实力在诸侯眼中已经可以列入前列。宴席角落的曹操摩挲着酒樽蟠螭纹,目光扫过空置的次席——本该坐着展昭的席位,此刻却空空如也。

酒过三巡,刘备借着添酒的机会,悄然望向营帐外。

“玄德公,今日关将军、张将军、赵将军三人联手,逼退吕布,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啊!”曹操举杯笑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谁又能想到那日的无名小卒,如今却成了这会盟中的核心。

刘备回过神来,连忙举杯回应:“孟德兄过奖了,不过是侥幸罢了。吕布之勇,天下无双,若非三人合力,恐怕难以抵挡。”

袁绍也笑着插话道:“玄德公不必过谦,今日一战,三英的威名必将传遍天下。有如此猛将相助,何愁董卓不灭?”此刻随着吕布的压力消散,袁绍倒是又多了三分自在,若是让展昭看到,怕是能缓下好一口气。

刘备微微一笑,心中却越发沉重。先生虽然有几招剑法,但是说到底还是重文轻武,面对草寇尚可防身,可遇到军队战将,怕是难以抵挡,如今的刘备越来越意识到了人才的重要性,哪怕自己能再多一个可靠的武将相随,也是更加安心一些。

“玄德公,怎的不饮?”曹操执杯踱来,玄色大氅在烛火下忽明忽暗,“莫不是忧心展先生?”他压低的嗓音似笑非笑,惊得刘备掌心渗出冷汗。今夜展昭率十五好手离营,必是避开了所有岗哨。

刘备仰头饮尽残酒,任由辛辣灼过喉头:“孟德兄说笑了,昭弟不过是去探查粮道。”关羽、张飞、赵云三英之才大出风头,若是他们离营,必然会引起诸侯与董卓的注意,唯有展昭一人行动,才能避开众人的耳目,想到展昭临走之前说的话,还是忍不住叹气,遥望向洛阳方向。

夜色中,展昭策马疾驰,直奔洛阳而去。心中清楚,此行凶险万分,但别无选择。董卓虽在虎牢关前受挫,但其根基仍在洛阳,若是与后世三国的剧情没有差别,虎牢关一败后,董卓怕不是就要动了迁都的念头,若不趁此机会潜入洛阳,趁着洛阳乱起救出蔡邕和蔡昭姬,恐怕日后再无机会。

此刻的洛阳道上,十五匹战马的四蹄裹着浸油麻布,踏在土路上的声响细若游丝。十里外的官道上,展昭突然抬手示意停马。后方西凉铁骑的玄甲若隐若现。亲卫握刀的手暴起青筋:\"是董字旗!\"

展昭勒紧缰绳,望着蜿蜒如蛇的火把长龙,那是董卓连夜返程的车驾。董卓掀开车帘时,美婢腕间的金铃正巧坠下一滴葡萄汁,在波斯绒毯上晕开。“速回洛阳!”他粗短的指节敲得窗棂咚咚作响,惊飞了车辕上的乌鸦。李儒策马贴近车辇,瞥见主公颈间新添的胭脂印,忙将“重整防线”的谏言咽回腹中——相国此刻惦记的,怕是藏在洛阳皇宫冰窖里的西域葡萄酒,已经有些心灰意冷的李儒拱手告退,自请去前方排查军备。

“该死,我已当夜出发,这董卓也太过于怕死,不过小负一场,怎么就连夜跑路了。”尽管展昭知道大概的剧情走向,可哪能想到竟然正好撞到,索性离的还有点距离,可开路的轻骑眼看着就要上来,怕是早晚要出问题。

\"下马!\"展昭翻身滚入道旁沟渠。十五人刚藏好身形,先头骑兵已至跟前,若是一直在此等待,怕是今夜难以入城。

\"先生,是董贼!\"亲卫目眦欲裂。展昭按住他颤抖的手,目光扫过车队——三百轻骑护卫,李儒的青色官袍在队伍中段若隐若现。他摘下斗笠,露出早准备好的西凉军服:\"还记得我教你们唱的羌笛调吗?\"

苍凉的曲调突然在晨雾中响起。李儒猛然转头,见十余骑从薄雾中钻出,为首者举着沾血的令旗:\"急报!函谷关危机,李傕,郭汜将军请相国速发援兵!\"

董卓掀开车帘时,婢女纱衣滑落香肩引起惊呼。展昭俯首跪地,余光瞥见车辇格子里露出的金饼,足够买下半座书院。\"禀相国,西凉羌族用战阵破了城门,郭将军如今已经陷入巷战.\"

\"废物!\"董卓砸出的酒樽擦过展昭耳际,\"传令李傕,郭汜,守不住就提头来见!\"他突然眯起眼,\"你面生得很?\"

展昭掌心渗出冷汗。他赌的是董卓记不住十万西凉军中的小卒,却忘了自己这张脸倒是未经风霜。正当李儒要开口时,后方突然传来惊呼:\"有埋伏!\"

一支流矢擦着车辇飞过。展昭趁机跃起,拽过惊马嘶鸣:\"相国快走!末将断后!\"李儒的疑心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散,他哪知这是展昭安排亲卫射的鸣镝。车队仓皇北窜时,没人注意到\"忠勇小校\"带着两人悄悄坠在队尾。

洛阳城南,贾诩独坐在废弃的酒肆阁楼。案几上摊着七卷帛书,皆是这些时日虎牢关战报的抄本。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宛如一尊掐诀算卦的判官。

“刘玄德入酸枣不过千余士兵。”他蘸着酒水在桌面勾画,酒痕蜿蜒成河洛图形,“同日,公孙瓒赠五百骑兵,为首便是赵子龙,此人在公孙瓒军中三年不显神通,刘玄德若是有这等识人之明,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窗棂忽被夜风撞开,卷进几片焦枯的槐叶。贾诩的指尖停在最新战报的某行小字:“关羽斩华雄后,刘备军容日日强健,疑得练兵之法。”他忽然轻笑,将槐叶按在“华雄”二字之上,以势夺人,不符此人仁善之命。

门外传来三轻两重的叩击声。

“进。”

灰衣探子躬身递上竹筒,筒中绢布密密麻麻记着展昭月余行踪:从酸枣会盟时替刘备争得席位,到后来接管刘备全军统御,纵横孔融,陶谦等人。贾诩的瞳孔在读到“蔡邕”二字时骤然收缩——相爷才入洛阳时,听闻蔡邕有一麒麟爱徒,却在征辟时不见踪影,想来便是此人。

“好一招借势化龙。”贾诩将绢布凑近烛火,看着“刘备”二字在焰舌中扭曲,“三英战吕布是明棋,暗地里却是为了战后因果…”他忽然起身推开北窗,正见流星划过紫微垣,曳尾指向城东蔡府方向。

“乱世棋局,执黑先行者,未必是赢家。——贾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