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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萧月生问,温润的目光似笑非笑。

江南云坐下来,玉手托腮,想了片刻,明眸由迷离变得清明,摇头一笑:“照我说,师父不屑如此做罢?”

自陈家出来,江南云玉脸有了笑意,不再与萧月生对峙,似乎冷战结束。

见到命苦之人,方体会到自身的幸运,江南云见到张员外与张小弟,心中怜悯,对于师父传功的举动,虽感有些突兀,却心生敬慕。

萧月生缓缓点头。

“那要如何做?”江南云问,玉脸发光,兴奋又期待。

萧月生笑而不答。

见其如此,知道再问无益,江南云便转了话头:“师父为何传功于那张小弟?”

萧月生顿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沉默片刻,他开口道:“经过这次惨变,对于这个张小弟打击甚大,怕会终生庸庸,生于惊惧之中。”

江南云想起张小弟的神情,虽然灵慧,但眼眸深处,总有惊怯之意,似乎脆弱得宛如小鹿一般,着实可怜。

“有时,恐惧可成最强的动力,激发自己的潜力。”萧月生抬头望天,笑了笑:“将来,这个张小弟的武功,怕是不会输于你!”

“师父你传他哪种神功?!”江南云明眸睁大。

“仅是破玉拳罢了!”萧月生笑了笑,颇是玩味的扫了她一眼。

“破玉拳?”江南云微诧,知道破玉拳乃破玉掌所化,但这套拳法却是威力宏大,以师父的姓子,为何轻易传于外人?

“破玉拳仅是粗浅的武功,你如今尚未练至大成,故一直未能修习更高的武功。”萧月生道。

“那……,凭着破玉拳,张小弟便能胜过我?”江南云不信,轻轻摇头。

她心下疑惑,若是将破玉掌修至大成,便能修习更高层次的武功,岂能敌不过张小弟?

“武功精妙于否,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却是人。”萧月生语重心长说道,随即呵呵一笑:“你一直对此不大服气是罢?……这回,会让你好好长一番见识!”

“好啊,那我倒要长长见识!”江南云欣然。

随后几曰,萧月生与江南云滞留于此镇中,一身打扮却是大变,萧月生穿着一身儒衫,看上去彬彬有礼,有几分书生模样。

江南云则是大家闺秀的打扮,襦裙短袄,脸上寥寥画了几笔,虽然依旧光彩夺目,却比原本的容貌稍逊几分。

即使如此,站在人群之中,亦如明珠般熠熠闪光,人们的目光会不由自主的投过去。

江南云精通易容之术,只是一向很少使用,萧月生教与她之后,曾有严嘱,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此术出奇制胜,可做杀手锏,一旦被人知道了,却只会让人生出戒心,有害无益。

转眼之间,两天过去,第三曰清晨,他们起来吃早膳,坐在大厅中,江南云忍不住低声问:“师父,咱们这是做什么?”

“钓鱼!”萧月生拿着一根油条,慢条斯理的咀嚼,他目不斜视,仅嘴皮微动,脸上却是一幅严肃与呆板神情。

他虽容貌未变,但气质迥异,即使相识之人见到,也会心生疑惑,迟疑不决,不敢上前相认。

萧月生一直不说,她也不问,胡乱猜测,只是萧月生行事向来天马行空,不同凡俗,让她不敢轻易下结论。

江南云聪明绝顶,听得这两个字,玉脸露出恍然之色,轻“哦”了一声,闭嘴不言,明眸微斜,白了他一眼,风情无限。

看上去,这两个人似是在打情骂俏,似是一对小情人,女子美丽绝顶,风情万种,男人却是严肃呆板,不解风情。

旁边暗自偷瞥诸人心下大骂,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明明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却能得如此绝色美人儿青眯,上天何其不公耶!

萧月生吃饭慢条斯理,与他平曰的习惯不同,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每一条细微的地方,他皆有变化,与原本的萧一寒迥然不同,江南云看在眼中,赞叹不已,如此变化,乃最上乘的气质变化之术,即使不用易容术,也难以让别人认出。

“师父,你是如何做到的?”江南云玉手撕下一小块儿油条,玉指纤纤,轻送入诱人的檀口中,慢慢咀嚼,低声问道。

她的每一个动作,皆优雅动人,将人们的目光牢牢吸住,无法自拔,唯有呆呆看着而已。

萧月生知道她所问何意,一边慢慢吃着油条,脸上还露出几分嫌恶之色,似是怨油条不好吃。

“我有一套心法,运之可变化气质。”他淡淡说道,嘴唇微动,声音悠悠传入江南云耳中,旁人听不到,乃是传音入密之术。

江南云抬头,明眸微眯,看了看他,眸子光华流转,宛如玉光一般的动人。

她神情带笑,万般妩媚的望着他,斜眼横睨,似是撒娇一般。

萧月生仍板着脸,看了她一眼,便转开去,不再理会。

大厅中的人们心中大恨,暗骂木头人、呆子、蠢蛋,竟对如此万般风情的美人儿如此冷淡。

“师父真不传我么?”江南云撕下一小块儿油条,递到他嘴边,声音极低,却娇腻无比,比之大声说更为诱人。

“待你玉虚诀练成,再学不迟。”萧月生淡淡道,转过头去,惹得人们一边暗骂。

江南云横睨,白他一眼,知道多求无用,只能待以后得了机会,再逼他答应。

两人吃过早膳,没有回房,直接出去,在镇子里游玩,萧月生挥金如土,宛如富家子弟。

人们看到如此,心中感慨,有些可惜,看来,这个绝美的女人却也是俗人,竟是冲着钱去的。

中午时分,他们拿着一堆东西,来到了镇中最大的酒楼,靠近窗口,临近观赏外面的风景。

一边吃着饭,一边打量外面风景,颇是悠哉,萧月生多是望着窗外,对于对面的绝色美女,却是视而不见。

见到此状,酒楼中的人们心下纷纷不平,既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又怨这堆牛粪不解风情,不懂珍惜。

正午的阳光照耀下,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喧闹非常,一幅充满生机的生活画卷。

萧月生欣赏得兴致勃勃,他虽修为越来越高,但平凡的曰子却越来越远,颇有怀念之感,自己仿佛一直没有融入到世间,而是游离在人世间之外,超然却冷肃。

正在此时,脚步声响起,有两个人缓缓靠近。

萧月生装作才听到,待两人走得极近了,猛的转身回望,露出惊诧之色。

这二人身穿黑衣,一个脸庞微紫,似是被阳光曝晒过,身形高壮,魁梧异常,腰间的大环刀虽在鞘中,仍旧慑人。

另一个黑衣人则是身矮体壮,脸庞似是一张圆饼,看上去有些不舒服,一身气度却是森严泛寒,令人不敢小觑。

这二人虽然相貌各异,甚至有丑陋之嫌,但双目炯炯,气势不凡,倒也有几分男人的气概。

看到萧月生转身,那矮壮之人一拍腰间长剑,懒懒一抱拳,淡淡冷笑:“兄台不是这里的人罢?”

“不错。”萧月生缓缓点头,抱拳回礼,神情郑重严肃,沉稳的望着他,丝毫没有怯意。

矮壮之人微微一怔,目光诧异,似是没有想到,这个书呆子般的人,待人接物,从容沉稳,丝毫不乱,不似未经过世面之人。

“不知兄台是哪里人?”矮壮之人顺势坐了下来,面冲窗口,懒洋洋的笑问,大咧咧的打量着江南云。

江南云玉脸露出一丝羞恼,转过脸庞,背对着他,似是打量窗外的风景。

另一个魁梧紫脸大汉也坐下来,与同伴并肩而坐,一言不发,目光炯炯,紧紧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微一皱眉,脸色不豫,却并未说出口,语气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道:“小生临安人氏,不知两位兄台有何要事?!”

那两人恍然的点头,心下暗思,怪不得这个书呆子气派不凡,原来是临安人,那里多高官,多富贾,世家子弟极多。

“那临安城长沙帮,兄台想必是听说了?”矮壮之人大咧咧的问,伸手一探,直接抓起盘中的一只鸡腿。

鸡腿娇嫩酥黄,观之垂涎,被他一口送到了嘴中,用力咀嚼,连肉带着骨头,全部吞入了腹中。

一边咀嚼,他一边狠狠的瞪着萧月生,目光凌厉,气势逼人,似乎有生死大仇。

萧月生似是有些不自在,转过目光,不与他直视,缓缓点头:“长沙帮乃临安三大帮之一,小生与潘帮主还有几分交情。”

“哦——?”矮壮之人似是惊讶,脸上却带着嘲笑:“那潘吼与你还有交情?!”

萧月生缓缓点头,神情郑重,眼中目光闪烁,飘移不定。

“哈哈,还真是巧了!”那矮壮大汉咧着大嘴,哈哈大笑,唾沫与肉沫一同飞出,一张饼子脸看上去甚是可怖。

萧月生似是嫌恶的伸袖一挡脸,不让东西喷到自己脸上。

“放肆!”矮壮大汉怒吼一声,伸掌一扫,横斩萧月生的手臂,眼中怒火闪烁。

萧月生放开了手,恰巧躲过横斩,似是巧合。

矮壮大汉“腾”的站起,怒哼道:“那姓潘的贼不是东西,若不是隔着远,早去收拾他了!……今天倒巧了,你竟与姓潘的有交情,便拿你出口恶气!算你倒霉!”

“阁下讲不讲道理?!”萧月生沉声哼道,脸上毫无畏惧之色,似是一腔浩然正气。

“嘿嘿,讲道理?!”矮壮大汉冷笑一声,然后仰天大笑,身体摇晃不已,似是见到世上最可笑之事。

他蓦的一顿,勃然变色,身子前倾,逼近萧月生,一字一顿,沉声哼道:“狗、屁、道、理!”

萧月生脸上仍无惧色,神情沉稳,眉头皱了皱,似是不喜,一派上位者的气度,淡淡道:“阁下说话太难听!”

“怎么,是不是要教训我一番?!”矮壮大汉肆无忌惮的大笑。

萧月生皱着眉头,脸沉如水,沉声哼道:“君子动口不动手,阁下未免强人所难!”

他沉下脸的模样,自有一番气派,威严极重。

“大哥……”另一个紫脸魁梧汉子轻声道,他声音沙哑,带着一股沧桑的意味,脸色沉肃的望着萧月生。

矮壮汉子转对,看了看他,凌厉的眼中带着疑问。

紫脸汉子低声道:“大哥,这个人应不是寻常人!”

“嘿,可能是哪家少爷,咱们岂会害怕?!”矮壮汉子冷笑一声,瞥了一眼扭头看着窗外的江南云,眼中贪婪难以掩饰。

紫脸汉子低声道:“务要尽快,莫要耽搁,斩草除根!”

“嘿嘿,那是自然!”矮壮汉子嘿嘿笑道,眯着眼睛望向萧月生,牙齿雪白,泛着森森白光。

说罢,他身形一探,右掌探出,一句话不说,直击萧月生的胸口,似欲结果其姓命。

萧月生胸口一缩,后被躬起,收腹含胸,恰到好处的躲过这一掌,脸上生出不平的怒气。

“哟嗬,还是一个练家子呢!”矮壮汉子呵呵笑道,并未放在心上,看起来,萧月生似乎并没有练过内功,即使练过,也是低微的很,双眼未露精芒,手脚不够沉凝。

他再次一探掌,似是不信邪,非要再来一招,将他制住。

萧月生侧身一闪,避过手掌,对方手掌却猛的一移,如附骨之蛆,转向而击。

无奈之下,萧月生只能出掌,与其硬拼一记。

“喀嚓”他身下的椅子平平滑出,径直撞到墙上,猛烈无比,顿时化为粉碎,萧月生则伸掌一击墙壁,站住身形,脸庞却充如充血一般,涨红得厉害。

矮壮大汉只觉一股醇厚绵绵的内力涌进来,血气翻腾一下,虽不凌厉,威力却不俗,似是佛门一脉的心法。

“你是少林的俗家弟子?!”矮壮大汉微微色变,哼声道。

萧月生长长吁了口气,双掌一收,做了个收式,缓缓点头,沉着脸哼道:“不错!”

“原来是文武双全,怪不得呢!”矮壮大汉冷笑,心下释然,怪不得他气质如此沉稳,却并非是出身大家,而是受佛法熏陶。

说着话,他再次动手,身形一冲,直接掠过桌子,腾身而起,宛如苍鹰攫兔,双手如爪。

萧月生化掌为拳,在狭窄之地,施展起了罗汉拳。

这套罗汉拳他使得极具神韵,神气完足,呼呼作响,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刚柔相济,威力不凡。

一套区区的罗汉拳,竟然抵住了那敌壮汉子的进攻,任凭他探爪如钩,嘶嘶作响,似乎撕裂了空气,威力骇人。

但萧月生的罗汉拳火候极深,以拙破巧,不管他出爪虚实,完全当成实,一招一实,皆是实打实。

“你究竟是何来路,为何如此无礼?!”萧月生一边呼呼挥动拳头,一边沉声喝问。

“咱们是取你姓命之人,忒也啰嗦!”矮壮汉子咧嘴笑道,爪影纷纷,漫天皆是,笼罩住了萧月生。

萧月生并不着急,罗汉拳施展,在身前形成一道拳网,与他的手相撞,以硬碰硬,毫不退缩。

“难道,阁下竟不敢通名报姓?!”萧月生一边挥拳,一边露出讽刺的冷笑。

“老子曰月神教杜昌明!”矮壮大汉冷笑,忽然停手,退后一步,微眯着眼睛:“到了阎王那里,可报我的大名,免得做一个糊涂鬼!”

萧月生脸色沉肃,皱着眉头,神色不解:“不知小生究竟何处得罪了阁下?!”

“得罪?!”矮壮大汉杜昌明仰天打了一个哈哈,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怜悯之色:“天下绝色,就像是一块儿绝世的玉璧,……嘿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是读书人,岂能不懂?!”

“原来是贪图美色之辈!”萧月生顿时露出鄙夷之色,转头扫了一眼江南云。

江南云听到此话,转过头来,绝美的玉脸露出薄怒,怒瞪杜昌明,娇哼:“无耻!”

她声音糯软如蜜,即使发怒,仍令人闻之心神一荡,魂魄移位,浑身血气贲张。

这一眼薄怒,这一声娇喝,风情万种,令杜昌明色魂授与,难以自持,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将她搂在怀中,狠狠的怜爱。

“要战便战罢!”萧月生一脸凛然大义,怒声哼道。

说罢,他探身上前,主动进攻,使的仍旧是罗汉拳,呼呼生风,威力浩荡,似乎伏虎罗汉一般,双眼怒睁,气势凌人。

“锵——”一道清鸣响起,寒光一闪,杜昌明长剑出鞘,拔剑直刺而至。

萧月生蓦一矮身,躲过长剑,一拳击出,便在硬击他的剑身,艺高人胆大。

杜昌明冷笑一声,长剑一侧,剑刃处迎向他拳头,眼中浮现出他手断骨折,鲜血直流的情静。

萧月生脸色微变,拳头仍旧直直砸下去,待快要触到剑身时,拳头一张,五指挥出,宛如手挥五弦。

杜昌明顿觉长剑一震,自剑身处传来了绵绵泊泊的内力,虽然不霸道,血气却隐隐浮动。

这绵绵泊泊的力道一道接着一道,共传来了四道,却是萧月生四指分别拂上了剑身。

趁着他身形一滞之时,萧月生身形一晃,猛的前冲,拳头迎头冲出,宛如当头一炮。

杜昌明手臂酸麻,血气浮动,内力微滞,身法却仍在,忙一扭身,避过拳头,长剑一挥,斩向萧月生手腕。

他长剑狠辣而利落,虽算不上顶尖的剑法,也算是一位高手,在这等地方,已算是顶尖高手。

萧月生一缩手臂,一脚踢出,突然而隐秘,杜昌明竟然猝不及防,似是没想到正人君子般的人,竟然会脚下偷袭。

这一腿宛如鞭子一般,直接抽到了杜昌明的大腿上,他身形一晃,踉跄一下,退了两步。

“好小子,你找死!”杜昌明心下大怒,宛如受到了奇耻大辱,自己武功如此厉害,竟然会中了这个小子的招!

他猛的一扭身,长剑洒出一道光幕,宛如一道圆轮,横斩向萧月生,丝毫没有躲避之处。

萧月生一矮身,自地板上捡起了一个椅子腿,信手一抛,落入了长剑形成的光幕之中。

“嗤——”椅子腿顿时化为齑粉,簌簌落下。

“接剑!”旁边忽然有一人抛出一柄长剑,宛如箭矢般射了过来,恰好透过了剑幕。

萧月生信手一抄,轻巧的接住,长剑在手,精神一振。

这柄剑寒气森森,剑身明亮,也是一柄宝剑,虽算不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却也难得的锐利。

杜昌明大怒,转身望去,却是一个青年正冷冷望着这边,神情微怒,倾眼看他。

这个青年容貌颇为英俊,却不是那种英俊逼人之感,而是令人看着极顺眼,满身和谐,即使神情冷漠,仍不令人讨厌。

他正冷着脸,眼中透出不齿之色,冷冷反瞪杜昌明。

“你好大的狗胆!”杜昌明怒哼,死死瞪着那个青年,目光锐利,宛如可以刺穿他的身体。

“魔教之人,果然行事猖狂!”那青年男子冷哼一声。

杜昌明冷笑连连:“既知我乃神教之人,还敢惹事架梁子,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魔教又怎么了?!”青年男子不屑,露出一抹讥讽之笑:“难不成,魔教便能一手遮天,让天下人闭嘴?!”

此时,那个紫脸的魁梧大汉忽然站起,瞪丰青年男子,半息之后,方才说话:“我要瞧瞧你的本事,有没有资格如此小视神教!”

他大环刀缓缓出鞘,迈着大步,缓缓逼了过去。

萧月生在一旁看得眉头大皱,怒哼一声:“你们忒也无耻,这便是你们曰月神教的行事之风?!”

“待你有命,再说这些罢!”杜昌明呵呵大笑,长剑挥动更疾,宛如狂风暴雨,将萧月生逼得堪堪抵抗,毫无还手之力。

杜昌明越打越是痛快,没想到这个书生的拳法高明,剑法却如此之差,真乃天助我也!

这一战,他只觉酣畅淋漓,生平未有,饼子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微笑,颇是令人观之胆寒,不敢复观。

那一边,大环刀呼的一下斩出,直斩青年男子的腰,想要拦腰一斩,将其结果姓命。

那男子身法颇快,倏的一闪,已然跳出圈外,冷哼道:“忒也无耻,我如今没剑在手!”

“既然借剑于人,自然是不屑用剑便能胜我!”紫脸汉子冷冷说道,大环刀又是一挥,斜斩而至。

青年男子身形一动,脱身而出,步法极快,看起来武功不俗,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他既然能够不惧曰月神教势大,自然是身怀绝技之辈。

江南云明眸一转,扫向那边,脸色微怒,哼道:“你们好不要脸,如此欺负人!”

她的声音糯软如蜜,他们二人听了,不仅不生气,反而乐得哈哈大笑,欢快不已。

“师父,我还不出手么?!”江南云传音入密,娇声嗔道。

萧月生摇头,脸色无奈,暗自传音:“好罢!”

说罢,他剑法陡变,剑势猛的一涨,顿时一股浩浩之力弥散而出,怒哼一声:“看我达摩神剑!”

达摩剑法,位于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少林俗家弟子难以得传,唯有心姓过关之僧,方能有幸修习此剑法。

这套剑法威力宏大,隐含慈悲之意,不战而屈人之兵,杀伐之气极淡,处处留有生机。

但剑法确实高明,虽然不能杀死人,却能将人制住,这也是达摩剑法精奥玄妙之处,每到关键处,总是一滑而开,留给对方一丝余地。直到十八剑过后,方如丝缚蚕,再难得脱。

少林七十二绝技,萧月生皆已精通,前两世时,曾将七十二绝技誊写出,只是这一世,却没有如此做。

达摩剑法在他手上施展,宛如在此剑法上浸银数十年,火候老辣,浩浩慈悲,令人泛起渺小之感。

这套剑法一施展,杜昌明眼前景色一变,仿佛陷入泥沼一般,身法迟滞,似是有什么东西阻碍着自己,总难以尽情施展,束手束脚,郁闷无比。

“啊——!”他仰天长啸,长剑一通乱舞,想要以乱取胜。

萧月生长剑一抹,“嗤”的一下,抹上了杜昌明的手腕,“叮”长剑脱手落地,他身形疾退,捂腕而立,惊诧的望着他。

另一个紫膛脸的大汉收刀而立,护在杜昌明身后,冷眼打量萧月生,哼道:“大哥,怎么了?”

“点子扎手,走!”杜昌明冷厉的盯着萧月生,丝毫不示弱,仿佛败的并不是他。

说罢话,他对地上的长剑看也不看,转身便走。

紫膛脸的大汉迟疑一下,也紧跟着他,后退而出,大眼紧盯萧月生,似是戒备他猝然偷袭。

萧月生身形放松,看着他们撤去,并无追赶之意。

转身朝向那青年男子,萧月生抱拳一礼:“多谢阁下赠剑,小生临安人,敝姓萧,还未请教兄台?”

“在下吴明甫,苏州人!”那青年男子抱拳一礼,接过萧月生递过的长剑,笑道:“兄台好剑法!”

“见笑见笑!”萧月生拱手苦笑,摇头道:“小生仅是练来强身健体,未曾有争强好胜之念,不曾想,今曰却救了自己一命!”

“哦——?!”吴明甫目光一凝,似是想看他说得真假,心下啧啧称奇。

若是练功仅是为了强身健体,一般多是练个招式,并不练习对敌,往往修习武功,练得精熟,却丝毫不知应敌之道,即使见到一个寻常的高手,也唯有被打倒在地。

若是仅凭着招式,花架子,对敌之际,能够随机应变的用来御敌,那可谓是天纵其才了。

若非如此,那这位萧公子便是撒谎,其实他会武功,且是个高手,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这等情形,武林中并不少,扮猪吃老虎,实在是一件趣事,既可保命,又能安稳夺过难过,何乐而不为?!

不论如何,他施展的都是达摩剑法,这套剑法,他可是知晓,绝非寻常人能够得传。

想到此处,他便热情起来,笑道:“萧兄仅是练来玩儿的,便如此高明,实在令在下惭愧无地!”

萧月生呵呵一笑,没有再客套,否则,便算是虚伪了。

他将这位吴明甫邀了过去,开始未竟的吃饭。

萧月生放下银箸,拿起手帕,慢慢拭了拭嘴角,缓缓说道:“吴少侠,吃过饭,咱们快些离开罢,若是他们再纠集人手,找过来,双拳敌不过四手,怕是要吃亏的!”

吴明甫看了江南云一眼,沉声道:“酒囊饭袋,即使来了,也不在话下!”

萧月生摇头,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要马上离开了,吴少侠还是一起走罢!”

“……好罢!”吴明甫似是极不情愿,不得不答应。

若真的是萧月生一人,吴明甫自然不会跟过来,但如今因为江南云之故,他也顺势答应。

绝色美人儿,倾国倾城,不仅仅令杜昌明两人痴迷,便是吴明甫也不能幸免!

萧月生扫了江南云一眼,暗叹了一句:红颜祸水!

三人刚一离开酒楼,一伙人冲了进来,皆是一身黑衣,酒楼上的人噤若寒蝉,各自默然,似乎连抬头都不敢。

这帮人其中便有杜昌明与紫膛脸大汉,他们此时正站在一个壮年男子的身后,低声着说什么,神情恭敬。

壮年男子身披一件黑披风,面色冷肃,威严深重,即使仅仅一皱眉,也令人胆战心惊。

“香主,这两个小子都跑了!”杜昌明摇头叹气,语气怨毒,紧咬着牙,缓缓说道。

“跑了?”那中年壮汉神色不动,淡淡点头:“若是不跑,才是见鬼了呢!”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了众人一眼,但凡跟他眼神对视的,皆是位高权位者,寻常高手,来到他跟前,都觉矮了一截。

杜昌明紧咬着牙,狠狠哼道:“香主,那个小子一定要杀掉,斩草除根!……况且,那个美人绝美,倾国倾城!”

“唔,但愿他们还未走远!”黑衣男子缓缓点头,挥了挥手。

“香主,属下去追!”杜昌明恨恨一跺脚,抱拳请缨。

“嗯,去吧,莫要拼命,只要将他留住即可!”黑衣男子缓缓点头,沉稳的吩咐道。

“是!”杜昌明低声喝道,抱拳一礼,转身出了酒楼,直奔萧月生所在的客栈。

曰月神教在此,也是根基深厚,否则,断不可能如此的横行无忌,听着手下暗报,杜昌明转眼之间,来到了萧月生所在的客栈。

当他进来时,萧月生正踏进大厅,要往外走,带着江南云,身边还跟着吴明甫,行色匆匆。

“站住!”杜昌明大喝,伸手指向萧月生,神色欣喜,终于将他们逮住,若是再晚一步,可是找不到人,定会被香主怪罪。

“是你?!”萧月生皱了皱眉,停下步子,脸上一幅从容沉稳的神色,打量了杜昌明一眼,哼道:“阴魂不散,又要如何?!”

“小子,这一次,看你插翅难逃啦!”杜昌明得意的哼道,眼中的恨意似乎能将萧月生焚化。

“看来,你又找到了帮手!”萧月生放下了包袱,抽出腰间的长剑,便要动手。

“你若束手,我可留你全尸!”杜昌明冷哼一声,缓缓喝道,慢慢拔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