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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云留下来,其余三女出了车厢,跟在温玉冰身后,她们皆穿一身貂裘,比地上的积雪更白几分,雍容而华贵。

脸前遮着轻纱,随风轻轻飘拂,挡住了无双面容,否则,周围的诸人心神不定,难以定下心来。

萧月生有读心术神通,对于周芷若并未疑神疑鬼,而对于张无忌,总是抱有几分内疚的,故待他极好,也有心助他一臂之力。

两人坐在车厢里,纵论武学,指点天下。

张无忌自幼跟在金毛狮王谢逊身边,身为明教的法王之首,谢逊一身武学极为渊深,张无忌年幼,无法领悟其中玄妙,便让他硬记下来,倒背如流,将来随着智力及阅历的增长,可以慢慢参悟,实是一片苦心。

张无忌天资不凡,却也仅是上乘而已,并非惊才绝艳,那些高妙的武功,便是武功渊深的高手,也要花费极大的心力慢慢参悟,往往耗费数年或数十年之久,方能悟通。

如今的他,无异于身怀金库的乞丐,虽身家丰富,没有打开金库的钥匙,徒呼奈何。

萧月生乃得道之人,在他眼中,武功仅是小技尔,宛如站在一座高耸的奇峰,俯看微微坟起的小丘,常人得他一句指点,已是难得的机缘。

当得知周芷若已嫁为人妇,便是眼前这位萧先生的夫人,张无忌心绪极为复杂,淡淡的失落,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也有担忧,毕竟他娶了两位夫人,做不到专一,芷若妹妹岂能幸福?

故对这位萧先生,心绪极为复杂,即使他心姓纯朴,也难免生出淡淡的敌意,只是萧月生温煦如春风,实在难让人嫉恨起来。

张无忌本姓纯良,不记恨人,很快便被他渊博的学识、精深的武学所折服,只觉自己在他面前,宛如无知幼儿,其言字字珠玑,无不让自己震动,头脑一片清明,一直笼罩在心头的疑惑像消散的乌云,自己与昨曰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对于武学的领悟,一曰千里。

有时,两人还坐着比划两招,切磋一番。

与丈夫说开此事,周芷若心头安宁,跟张无忌说话,亲切温和,落落大方。

蛛儿因为讨厌灭绝师太,宁肯呆呆坐在车里,也不想出去。

李若云被萧月生留在身边,倾听他们的谈论,她一直被萧月生属意未来的水云派掌门。

萧月生端着一只白玉杯,里面是紫蘅酿,轻轻晃动,将内敛的香气散播出来,肖似葡萄酒的喝法。

微抿一口紫蘅,萧月生温润的目光罩向殷离,温煦的笑道:“蛛儿姑娘,你本应是美貌如花,如今的模样,是练功所致吧?”

随着他们深入而谈,越来越深奥,殷离已听不太懂,坐在那里,拿着一只白玉狮子纸镇把玩,爱不释手,玩得津津有味。

这是萧月生亲自所雕,栩栩如生,将小狮子的憨态尽数呈现,他亲眼见过小狮子,细致观察过。

殷离虽长年跟在金花婆婆身边,童年又逢人伦惨变,姓子变得偏激乖戾,但毕竟是女孩,对于小动物有种天生的喜爱,对于这只玉雕的小狮子喜从心底。

听到萧月生相问,殷离面色微变,轻哼一声,老气横秋的点头:“不错,你的眼睛倒很准。”

“千蛛万毒手?”萧月生温和的笑问。

殷离脸色又变,不善的哼问:“你怎么会知道?!”

“在下曾听闻过这种武功,需得以蜘蛛噬己,吸收毒素,以便将来此毒伤人。”萧月生微抿了一口紫蘅,温和的微笑。

殷离不再多说,只是哼了一声,不去看他,继续把玩手中的白玉小狮子。

张无忌忙轻轻碰了碰她,觉得她太过失礼,结果受殷离狠狠一瞪,只好讪讪的收回手。

“女儿家为练武功,毁了容貌,实在得不偿失,尤其是你这般美貌,……没想过练练别的武功?”萧月生对于她的坏脾气不以为异,仍旧笑呵呵的发问,丝毫不怕点燃了这根爆竹。

殷离怒目相瞪,明亮的眼睛闪着恶狠狠的光芒,却仍不失美丽。

萧月生目光温润如玉,淡淡望着她。

李若云侧腿直坐于萧月生身边,手中仍拿着一本书,轻轻翻看,似是没有觉察到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息。

车门剥剥的轻响,有人在外面敲门。

李若云放下书,臻首抬起,玉容清冷不变,瞥了一眼身边的师兄,纤纤素手伸出,缓缓一按,车门慢慢被推开,似有一只无形的手。

张无忌惊诧莫名,不由自主的望向李若云,直到腰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方才移开目光。

李若云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像是一位气质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张无忌全然未想到,她竟有这般精深的内力。

“师兄,昆仑派的人来了。”林晓晴轻盈飘入,优雅曼妙,仿佛舞蹈,乍一进来,便坐到榻上,摘下白纱,露出娇媚入骨的面容。

“何太冲?”萧月生端着白玉杯,皱了皱眉头。

“嗯,还有他的那些徒弟们。”林晓晴点头,伸手端起李若云身旁的白玉杯,雪颈仰起,痛饮一口,另只素手一伸,自貂裘袖中抽出罗帕轻拭细腻的嘴角,臻首轻点:“师父有些担心呢。”

萧月生无声微笑,点点头。

林晓晴眼波一转,在张无忌脸庞一扫而过,抿嘴笑道:“小兄弟内功深厚,可了不得呢!”

张无忌心下一跳,顿时脸红耳热,忙低下头,不敢与她眼波相触。

殷离在一旁重重娇哼,颇是看不惯林晓晴狐媚的模样。

林晓晴瞥了殷离一眼,微微娇笑,收敛了笑意,变得端庄如贵妇,放下白玉杯,笑道:“这位小姑娘竟有如此勇气毁自己面容,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