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点头：“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许红瑾的父亲许勇脸色苍白，一时间竟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其他女孩的父亲皱眉：“老许，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啊。你不说出来，咱们怎么能找到自己的姑娘？多耽误一秒，她们就多一份危险。”
既然是被人骗走的，谁知道对方会对几个姑娘做什么？
听到这些话，许勇抿紧了唇，闭了闭眼睛以后才说：“如果和我想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我知道他为什么要骗红瑾了，是，是因为我扣了他的工资，还拒绝借钱给他。”
原来许勇开了个物流公司，公司分拣快递岗位很辛苦，招的都是些卖苦力的工人。
这个工作的工资构成是基本工资、加班费、绩效奖金和补贴结合。
而那个人叫做熊磊，半年前的时候熊磊家里母亲生了重病，上班的时候总是走神导致好几个件被分错的地方。
工作失误扣钱是应该的，可物流公司太多，为了多省点钱，许勇多扣了他五百块。
熊磊不服气，打电话找许勇理论，说钱扣得太多没办法给母亲买药，让他高抬贵手放了他。
许勇拒绝了。
拒绝之后，熊磊就没有再来公司。
再见面的时候，却忽然出现在许勇家外面。满脸颓废的男人说母亲病危了需要十万块钱的医药费，而许勇作为老板是他认识的最有钱的人，希望许勇借十万块给他。
为了让许勇知道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熊磊还给了医院的缴费单和母亲躺在医院的照片。
许勇却还是拒绝了。
“我，我从来不借钱给别人的。”讲到这里，许勇自己也觉得不太好，便开始结巴，“更何况他一个干苦力的，十万块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我就拒绝他了。”
“没几天，他穿着一身孝服，又出现在我家楼下。没说话，就是远远的看着我，然后笑。”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现在女儿失踪，再想到熊磊当时的笑容，许勇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穿着孝服，代表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母亲去世以后还能笑得出来，当时熊磊心里在想的，难道能是什么好事情吗？
“老许你这，你家里也不是缺这十万块钱的人，借给人家能怎么样呢？”
“是啊是啊，他都给你看他母亲在医院需要医药费的证明了，你就不能先借给他再说吗？”
“这下好了啊，这下好了，你这是害了我们所有人的女儿啊。”
案子笼罩上了寻仇的意味，陆若的神色变得更加严肃。因为那四个女孩，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性变大了。
刚好这时候，留在交警那边查监控的警员发来了新的调查结果。
监控显示，确实有四个奇怪的老人家，刚好在一个监控角落上了一辆面包车。
这四个老人家上车的时候，司机站在路边抽烟。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对着监控摄像头笑了一下。
这个画面被截取了下来，顾祁给许勇辨认。
刚才还在回忆的恐怖笑脸，陡然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次，许勇腿软了，抓着旁边人的手臂才勉强稳住身形。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已经在追踪面包车的车牌号了，很快路线就会发来。”顾祁道，“他的资料也正在调查了，你把你知道的信息都说出来。”
许勇：“有，我这里有，有之前财务发给我的打款名单。”
为了能顺理成章的苛扣工人们的工资，许勇一个公司老板，要求财务每个月打款之前都把工资单给他看，他好想办法扣掉一些钱。
工资单里有熊磊的身份证号和个人住址。
不过，熊磊既然都会对着监控视频笑了，那就代表他肯定不会乖乖待在家里。
顾祁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剥开先给了一颗给陆若，自己才又吃下一颗。
他用力嚼着奶糖，带着人往公园门口走。
一行人又上了警车，才终于又收到了新的定位。
说来也巧，熊磊选择的路线竟然十分眼熟。
“还记得那个靠着乌鸦找到凶器的案子吗？”顾祁把路线给陆若看，“这条分岔口，只能去那个附近。”
本来决定要开发做机场的地方，后来开发的方案废弃，连带着通往附近公路的路线也没做好。
车子最后停在那截公路边上，赤裸裸的暴露在了监控录像下面。然而监控角度却只能看见车子的一角，看不见里面的乘客什么时候下来。
一次对着监控笑，一次把车子这样大咧咧的停着，像是犯罪嫌疑人的无声挑衅。
“这个人是在挑衅许勇吧？”陆若点名道，“故意想吓唬他。”
“应该是。”顾祁微微颔首，“现在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小麻雀娇娇和小珠在外面飞。
两只小鸟一边飞，一边叽叽喳喳的交流。
娇娇语气里透着兴奋：“这个路线好像是回家的路线呀，我先去联系一下我的亲戚朋友们，看看它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小珠你帮我和若若说哦。”
小珠：“好，那你先去，注意安全哦。”
两只鸟都是雌鸟，只是在这段时间的配合下，已经有了姐妹般的情谊，配合也默契。
所以等车子一停，陆若就听到了小珠的报告。
“娇娇好聪明啊。”陆若都觉得惊讶了，“竟然知道提前帮我看情况了，到时候给你和娇娇一起加餐。吃点坚果什么的，怎么样？”
吃坚果当然好了！
小珠拍打着翅膀，发出开心的叫声。
“啧啧啧，瞧瞧看，我这是看见谁了？”忽然，陆若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低幽好听的男低音，夹杂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嘲讽。
陆若眼睛一亮，借着月色看见了落在不远处树梢上的乌鸦影子。
她开心的打招呼：“大眼儿，是你呀，好久不见了！”
然后主动拿出饭粒儿就要撒在大眼儿站着的那棵树下。
还没撒呢，大眼儿就动了动翅膀：“先别忙着喂我了，那几个女孩子要被喂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