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乡下丫头就是乡下丫头,这样绝好的机会,周烁竟然不同意,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全家轮番上阵,做周烁的思想工作,可她却油盐不进,气得周德和沈玉都想把她赶出去了,还是儿子周聪让他们冷静,一定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今天周烁终于松了口,可是却又提出什么断绝关系!真是气死人了。
周烁无所畏惧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你们考虑一下吧,如果同意,那我们就立个字据!”
立字据?周德只觉一口老血闷在胸口。
周乐抽泣着,柔柔地开口:“如果姐姐一定要和爸爸妈妈断绝关系,那,那是不是也表示姐姐要放弃咱们周家的继承权呢?”
呃——
周德和沈玉对视了一眼,周德得意地冷笑:“没错,周烁,你想清楚,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那就也得放弃周家的继承权!”
周德赞赏地看了一眼周乐,还是从小养大的女儿最贴心!
周烁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好!”
周乐心头狂喜。
“你简直是不知好歹!”周德大怒。
有的人就是这样子,如果你要,他一定不肯给,如果你不要,他又要恼羞成怒,周烁就在欣赏着这个亲生父亲的恼羞成怒。
周乐拉了拉周德的袖子:“爸!就拟个字据吧,这样姐姐也就安心了。”
她冲着周德眨了眨眼睛,示意周德这不过是个缓兵之计,心里却是冷笑着,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这可是周烁自投罗网的。
周德在女儿的暗示下也放软了态度:“好,就依你,我们就立个字据,等你和牧大少领了结婚证,咱们的约定就生效,我们不再来往,你也放弃周家的继承权!”
周乐按捺着心中的激动,看着父母和周烁在那张言简意赅却清晰明了的A4纸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成了!这个周烁以后和周家再无关系了,总算是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这个绊脚石给移开了。
“爸,妈!你们看我把谁请来了?”门口传来周聪兴奋的声音。
周烁把那张字据拿在手里,吹了吹落款处,很满意。
她想转身上楼去了,周家的事搞定了,她得想办法和那个牧什么的联系上,谈谈条件,不管怎样,她得先在m市落下脚来才行啊!
“刘,刘管家?”周德惊呼。
而站在周烁对面的周乐已经傻掉了,一脸震惊,满眼花痴。
周烁这才回过头去,越过一脸兴奋谄媚的周聪,看见了后面的人。
一个身材中等,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推了一辆轮椅,缓缓走了进来。
轮椅上的男人很年轻,漆黑的及肩长发,映衬着雪白面孔,五官精致深邃,午后的暖阳斜斜落在他黑色的休闲服上,一双素白修长的手闲闲搭在轮椅扶手上。
周烁不由心中叫了声“好”,长得真好,就是没有生气,看着像个雕像,雕工不错的雕像。
“爸!这位是牧少爷!”周聪责备地看着父亲,心道我好不容易请来了大神,您却只和个管家打招呼。
周德如梦初醒,满心欢喜地往前跑了两步,激动不已:“牧少爷,哎呀,牧少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哎呀,周聪,你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周烁看着周德,不由皱了皱眉。
推着轮椅的中年男人停下来,与兴奋的周德保持了距离,周德不敢靠前,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
“周烁,你过来,快来!这就是你的丈夫牧少爷!”他忽然找到了切入点。
周烁无语,恨不得踹这位父亲大人一脚。
那位刘管家十分礼貌的冲着周家人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周先生,周夫人,我们少爷今天来,是来退婚的。”
刘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轮椅上的“雕像”忽然动了,他抬手制止了刘管家:“刘叔,别开玩笑,我是来求婚的!”
刘管家当场成了雕像,无比惊讶地看着他的少爷。
牧辞抬起的手指点向了周烁:“你,是我的未婚妻!”
他用的,是肯定句。
周德的反应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对对对,牧少爷,这是小女周烁,就是打算嫁到牧家冲喜——”
“咳!咳!爸!”周聪连忙制止了父亲。
他伸手拉过了周烁:“牧少,这是我妹妹周烁,请人看过八字了,与您是天作之合,已经上报给牧老爷子了,老爷子很满意!”
周烁被周聪拽得趔趄了一下,有些生气地甩开了周聪的手,她打量着轮椅上这个冰雪一般的人儿,淡淡开口:“你就是那个牧什么?”
她看向周聪。
“哎哟,你怎么这么没规矩啊?”周聪急得差点一口气憋死。
“我叫牧辞。”牧大少自报了家门,声音低醇,仿佛还带着笑意。
周烁点了点头,嗯,是这个名字。
“如果我嫁给你,你就会给周家那个两千万的工程?”周烁犹豫着问道。
“可以。”牧辞点了点头,目光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好,我嫁给你。”周烁扬了扬手中的字据。
牧辞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唇角轻轻翘了翘,抬眸看着周烁:“我们去民政局登记,然后跟我回家,刘叔,安排周家的工程启动,周小姐以后与周家再无瓜葛。”
呃——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位刘管家最后反应过来:“是!少爷!”
他转身冲着周烁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少奶奶,我们走吧。”
周烁张了张嘴,还没等她说话,牧辞已道:“带着身份证就好了,我们回家吧。”
周烁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虽然情节发展得有点快,但是很合她的心意啊!
“姐姐,你难道就这样走了吗?”周乐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烁停下来:“哦,对,我得去拿证件,牧——,什么的,你等我一下。”
“牧辞。”牧辞十分好脾气的再次介绍自己。
可惜周烁并没有听,她旋风般的跑上楼,冲到最里面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把自己简单的挎包和小皮箱拎上就又冲下来。
“牧先生,我姐姐刚刚回到我们家一个多月,还没有和我父母叙够天伦之情,不能这样就走,我们还要为她准备嫁妆呢。”周烁刚到楼下,就听到周乐十分端庄地站在牧辞几步之外,温柔地说着。
牧辞扬了扬手中的字据:“没叙够吗?这不是都立好字据了吗?我马上带她去登记,你们的生意可以盘活,她这个人与你们也再无关系。”
牧辞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不容人接近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