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清白何其重要。
沈芊如此，莫说是侯府，即便是放在普通家庭那也是只是有死路一条。
对于女子来说，被休就等于死路一条。
虽然管家只说了新房起火，并未说为何起火。
但不管是如何起火的，沈芊都不能光着身子跑出来啊。
就算是死也得死在火海，保全清白。
一时间，谢氏、沈老夫人，还有沈承恩脑子都是空白的。
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沈芊这才嫁过去一日结果就发生这种事情？
管家语气淡然，神色平静，一点都不像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模样。
“事已至此，虽说沈六姑娘是明媒正娶嫁进侯府的，但是我们侯府也不能有这样一位主母，所以沈六姑娘只能为妾。”
贬妻为妾？
谢氏自是不甘，但又无话可说。
沈芊的清白等于是她自己毁掉的。
沈老夫人询问道：“刘管家，这新房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怎么说这都算是事出有因，但清白毁了就是毁了。
侯府如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昨晚那么多宾客都在，起火原因早晚会传遍京城，沈家的人也早晚会知道，所以管家如实说了。
他们想不通，洞房之时，怎么会有人往屋里丢鞭炮，这不是故意害人吗？
他们自是对此人恨的咬牙切齿。
刘管家叹息道：“此事侯府正在调查，查到此人绝不姑息。”
其他的刘管家便也不多说了。
此行的目的不过就是通知沈家一声，沈芊没有资格当侯府的主母，她只能为妾。
至于沈娇。
沈府的人不提，他们自然也不会提，那这婚约作罢即可。
沈家的人还在期盼着沈娇能嫁给怀王呢，哪能主动提起此事。
沈老夫人客套地说道：“辛苦刘管家走这一趟了，不如留下吃午饭吧。”
刘管家起身拱手道：“多谢老夫人好意，老奴还得回侯府处理琐事，这便告退了。”
刘管家走后，谢慧兰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端庄。
本来计划失败就恼火。
沈芊既已经嫁过去了便算了，好歹还是个侯府。
可现在呢？
好端端的一个侯府主母变成了妾，这如何能让人接受得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沈老夫人脸色阴沉。
她知晓沈芊无用，却没想到竟如此无用。
才刚踏进侯府的门就被人算计的成了一个废物。
如今她这说的好听是妾，只怕是以后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沈承恩只不安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谢慧兰和沈老夫人都没心情搭理他。
现在能怎么办呢？
只希望沈芊不要牵连沈家才好。
“大夫人，大小姐醒了。”
谢慧兰前往文心阁看望沈娇。
沈老夫人则回了延寿院。
曾经多少人羡慕沈家和淮阳侯府的亲事，没想到最后竟成了一场笑话。
沈娇虚弱地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双眸清浅，敛在纤长睫羽下，眉宇间透着清冷，可见此刻心情低沉。
谢慧兰快步走入，在床边坐下后便握住了沈娇的手。
“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体可有哪里还难受？”
沈娇缓缓抬眸，双眸透彻，洞察人心。
“多谢母亲关怀，女儿已经无碍。”
她虽然当时昏迷在屋内，但她什么都能听见。
不过，她并不怪谢氏。
因为她的性子和谢氏如出一辙。
即便牺牲掉什么重要的也无妨，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不等谢氏询问昨日发生了什么，她便已经率先说道：“沈姝果然早便有所察觉，即便我们换成了西域迷药也无用。
她居然可以把吃进去的东西弄出来，所以我便着道了。”
谢氏问道：“你可知你妹妹已经嫁去了侯府？”
沈娇点头，眼神里透出浓浓的厌恶。
“沈芊就是个蠢货。”
谢氏叹息，又将方才在前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娇瞳孔一缩，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母亲，你说这些会不会都是沈姝做的？”
沈姝能避开她们的算计，又安然脱身，想想都不简单。
“还有元归礼，他又是怎么预知到沈姝有危险的？”
谢氏一直都没时间来复盘这些事情。
如今想想也是。
另外，还有沈妤。
她平白无故怎么会在沈芊面前说那么一番话。
是有心还是无意！？
还是她也是个愚蠢的，听风就是雨，因着府里的流言，这才在沈芊面前说了那么一番话？
“你妹妹是受人挑拨了才会做出这种傻事。”谢氏叹息道。
沈娇想起成亲前沈芊的种种，当时她身边的丫鬟都提醒了她，沈芊有点不对劲，但是她完全没当一回事，所以这才酿成了大祸。
当时她真的仅仅以为，沈芊只是嫉妒。
但现在沈娇将所有事情联想一遍，是越想越心惊。
“如果沈芊没有横插一脚，那今日被毁掉的就是我了。”
如果沈芊不跳出来，沈姝肯定是会让她自己嫁入侯府。
那沈芊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沈芊这愚蠢的行为，无意间为她挡了大灾。
谢慧兰这么一想也是，突然就庆幸了一下。
幸好沈娇无事。
只是沈姝哪来那么大胆子，居然敢去淮阳侯府闹事。
沈娇没说之前，她都还没想过，这件事情和沈姝有关。
谢氏沉思道：“这件事情要不要透露给侯府？侯府此番颜面尽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娇摇头，深沉的双眸满是算计。
“我们没有证据，而且这件事情息事宁人。
万一闹大让人知晓换亲的事情，到时候只怕是会影响到怀王。”
这么一想还牵连甚广。
侯府说是调查，其实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谢氏不甘地说道：“沈姝真是狡猾，我们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可怜你妹妹……哎……”
沈娇无情地说道：“她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谢氏沉默，又欣慰又心凉。
好歹沈芊这也算是替她挡灾了，结果她这般无情。
但成大事者，心软是最大的忌讳。
“你好好养伤，养好身体，其他的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