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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人们的服装开始慢慢发生变化,特别是女性,五彩斑斓开始占据主流。

四九城的变化很大,一些工厂陆续搬离。轧钢厂的搬迁也在有序的进行中,很多四合院的住户也跟着一起搬到了北边。

后院刘家,刘海忠喝着酒,不时的冲着在屋里忙碌的一大妈喊一句。

“你少给光齐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光齐是去那边当领导的,将来有秘书有司机,你给弄那么多没用的东西,让人家笑话。”

一大妈在里屋边抹眼泪,边给刘光齐收拾衣服,刘光齐在客厅陪着刘海忠边喝酒,边出声冲着里屋说话。

“妈,没事儿的,我以后在那边稳定了,接我爹你俩去享福去。听说那边风景不错,冬天屋里也暖和。”

刘海忠一口酒喝掉,放下酒杯,开口说道。

“光齐啊,别管我跟你妈,我俩就住这四九城里了,哪儿也不去。将来等你当上了厂长书记,让你司机带我和你妈去你那边转转就行,放心,你二大爷昨天也劝我了,我明白你的苦衷。爹不是那样的人,不会拦着你进步的。”

刘光齐叹口气,又给他爹倒了一杯酒,开口说道。

“爹,那以后我多给你写信,多向你汇报我在那边的进展,你跟我妈在家也少操点心。光福在家也少惹咱爹生气,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

一旁的刘光福木讷的点点头,手中筷子上下翻飞,不停的夹菜吃肉。

刘海忠一看自己小儿子,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行了,光齐你别操心家里了,你弟弟不争气将来自己受着,咱家将来还得看你。我等着你风风光光的,将来领着我和你妈去你厂里参观。”

刘家在诉离别,闫家在读家书。

“解成这就要结婚了?当家的,我们去不去啊?”

闫富贵把信放下,一旁没桌子高的闫解娣伸手去够,没够着!她二哥闫解放立刻拿起,抱着她去了旁边给她读信。

“得去一趟,那信里不是说了嘛!于莉这姑娘是咱们四九城的人,跟解成也是因为这个认识的。咱们俩下午去趟人家里,要是他们也去咱们一起过去。”

二大妈叹口气,说道。

“那你说当家的,咱们去亲家那里,都带什么东西?”

闫富贵点上烟,想了想开口说道。

“解成不是在信里说了吗?于莉他俩都商量好了,给亲家送去两百块钱就行,我再给添点,送去两百九十九。再买点吃的跟酒和烟,下午让解放在家看着孩子,咱俩快去快回。”

二大妈想了想,开口说道。

“那你说,要是亲家不愿意呢?这只是解成跟媳妇儿商量的,万一人娘家不愿意怎么办?”

闫富贵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他们愿不愿意没用,咱解成又不是嫁到他们家,再说山高皇帝远的,他们可管不着。现在政策在哪儿呢!敢阻拦结婚,想吃沙子让他们尽管蹦跶!”

于家,闫富贵扶扶眼镜,客气的跟于莉父母打过招呼,把东西放在客厅。笑着寒暄几句,和二大妈一起坐下,率先开口直奔主题。

“我家解成不懂事,今天接到信才知道。哎,我这为父母的,惭愧啊!钱不多,解成跟于莉商量的是给你们拿个两百,我寻思着讨个好彩头,就添了点,两百九十九。亲家,你们先拿着,到不到的,您们多担待,有意见,你们尽管提。”

于莉父母互相看一眼,于莉父亲率先开口。

“闫老师这话说的外道了,你家解成在那边干的不错,听说当了村长。这孩子们自己的事情,我们父母不能太多参与,钱就没必要了。”

闫富贵心说你这点道行还跟我展示,必须一句话捏死你。

“亲家说的哪里话,现在国家政策在那里放着呢!这钱是我们老两口的心意,无论如何你都得接着,你说的对,咱们父母不能过多参与。特别是现在,听说那边结婚谁家要是因为彩礼,阻拦年轻人结婚,会抓走劳改的。咱们可不能当那恶人,亲家,这钱无论如何您都得接着,到不到的,您再说。”

尴尬,安静,酝酿。

二大妈咳嗽一声,开口说道。

“我跟我们当家的过来,主要是问问亲家,下个月你们去不?离孩子那么远,我这心里放不下,我跟我们当家的商量过了,刚好赶上暑假,我们提前一个星期去一趟。顺便帮孩子们忙活忙活,也算我们这父母的一点心意。”

沉默,寂静,憋屈。

闫富贵笑着继续开口。

“孩子们毕竟大了,当初我家解成走的时候,我都拦不住,没办法的。咱们为人父母的,只能伸手帮点是点,我想着那边很多东西估计买不着,我家解成在信里也说了。想买个电扇,我寻思着孩子在那边挺不容易的,准备去的时候顺便再弄点被子褥子什么的,不太好拿。亲家要是也去,刚好帮忙一起,我们也轻松点。”

于莉父亲终于开口了。

“闫老师,我这边跟你不太一样,厂里假不太好请,估计到时候去不了了。孩儿他妈家里也走不开,到时候只能托你们两口帮忙带点东西过去了,这钱我们收下了。闫老师说的对,孩子们毕竟都大了,当初我们于莉要走,我们也是拦不住,哎!”

于莉母亲把钱收好,跟二大妈开始商量都带什么东西,俩男的开始递烟说笑喝茶。

呜!况且况且况且!

闫富贵看着原野上的绿色,无尽的感慨,生平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心里七上八下的。闫解放看着闫解旷,二大妈看着小解娣。一家人饿了吃点带的饼子跟肉干,渴了喝点热水,偶尔闫富贵让二大妈看着孩子等着,他自己去餐厅弄点热菜,给一家人吃点热乎的。

火车行驶了两天三夜,终于抵达了他们这次的目的地,庆北。

闫解成和于莉一起,俩人站在火车站月台这里,焦急的看着下车的旅客。闫解放最先发现他大哥,跑着哭着就冲到了闫解成跟前,一把就抱了上去,嘴里喊着。

“大哥,大哥,呜呜呜。”

闫解成赶紧拉开闫解放,上前领着于莉帮忙拿东西,一家人说了几句便径直出了火车站。

站在火车站广场上,远处高山巍峨绵延至天边,闫富贵看了一眼,不由地感慨道。

“海棠花盛开,真好!”

一家人只有闫解成听懂了,他笑着递给他爹一根烟,开口说道。

“爹,咱们先去那边吃口饭,快中午了。下午还得坐一下午车,估计天黑才能到我们那里。”

一家人去附近吃了点饭,饭后在饭馆打满热水,直接去了附近的车站。

陌生的环境,孩子们最先适应,小解娣隔着车窗玻璃,不停的向外张望。一旁的闫解旷也趴在窗边,不停的看着远山和森林。

闫富贵跟闫解成坐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爸,你反正放暑假,在这边跟我们多住几天,好好看看这里的山水。我来了之后才知道,之前在四九城里眼界太窄了,这边种粮食都是黑土地,撒上种子都能长庄稼,政策还给的足。这里的日子过着可比四九城舒服,你多待些日子,估计你将来退休了,都会寻思着来这边养老。”

闫富贵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树木与时远时近的高山,开口说道。

“解成你是对的,这都是咱们的好土地,你不来我不来,将来怎么留给子孙们。你比我强,比我觉悟高,你信里说你当了村长,干得不错。”

闫解成笑着回应。

“也不能算是村长,我们那边人还不多,最多算个互助队的队长。无非每个月能多领点钱,再说了,我就是比那些人多读过几天书,认识字儿而已。”

闫富贵看了自己大儿子一眼,开口问道。

“我在路上听火车上的人说,你们这边还有老虎跟熊,还说什么棒打鸭子瓢舀鱼。我当时心里就想啊,这么好地方,你们肯定不是来吃苦的。今天看见你的样子,这手全是茧子,没少干活吧?”

闫解成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爸,那叫棒打狍子瓢舀鱼,狍子肉好吃极了,晚上我就给你弄点尝尝。我们这边都管那玩意儿叫傻狍子!”

一路上说说笑笑,夏日的北方,繁花似锦,葳蕤青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