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煜默默将丹药收进乾坤袋,喉结动了动吐出两个字:\"同生。\"他漆黑的眼睛里闪过微光,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余笙望着眼前或嬉笑或郑重的面孔,睫毛微微颤动。朱雀突然发出一声清鸣,前方夜空泛起妖异的粉紫色光晕——合欢宗已近在眼前。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将合欢宗层层包裹。琉璃瓦上流转的夜明珠散发着暧昧的柔光,雕梁画栋间垂落的鲛绡纱帐随风轻摆,鎏金香炉里飘出龙涎香与胭脂混合的甜腻气息。蜿蜒的九曲回廊下,碧水潭中游弋着通体赤红的锦鲤,池底镶嵌的夜明石将水面映照得宛如流动的晚霞。这座宗门安静得仿佛沉睡的美人,唯有檐角铜铃偶尔发出细碎声响,为这份静谧更添几分奢靡与慵懒。
余笙立在合欢宗外的山巅,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纤长。她仰起头,声线清越如裂帛:\"小白白!\"话音刚落,虚空泛起涟漪,雪色广袖裹挟着冷香扑面而来。九尾狐化作人形现身,银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声响,近乎透明的肌肤在月色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眼尾的朱砂痣如同一滴凝固的血,妖异而夺目。
九尾狐修长的玉指挑起余笙的下巴,尾音带着蛊惑的笑意:\"你终于想起我了?\"
余笙目光灼灼,眼中燃起跃动的火苗:\"你可是我的杀手锏,我怎会忘?\"她顿了顿,语气带了几分期待:\"你的幻境,能将整个合欢宗都笼罩其中吗?\"
九尾狐傲慢地甩了甩衣袖,九条尾巴在身后慢慢舒展如绽放的白莲:\"自然可以。\"它挑眉,眼神戏谑:\"不过,你想要什么样的幻境?\"
\"杀阵。\"余笙狡黠一笑,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要让他们,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
九尾狐闻言发出一声轻笑,尾尖泛起荧荧白光:\"小事一桩。只是修为在道圣之上者,心性坚韧,幻境对他们的影响有限。\"
\"足够了。\"余笙对着九尾狐比出个手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辛苦小白白了。\"
刹那间,九尾狐周身爆发出耀眼白光,光芒如潮水般漫过合欢宗的宫墙。惨叫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划破了夜的寂静。那些隐藏在奢靡表象下的罪恶,终于要在这场幻境杀阵中,被一一清算。
惨叫声如毒蛇般在幻境中游走,第一个中招的合欢宗的大弟子,他突然捂住双眼,指缝间渗出黑血,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不...不可能!我明明杀了他们全家!\"他的道袍无风自动,七窍开始溢出暗红雾气,身体以诡异的弧度扭曲成麻花,最后\"啵\"地一声炸成漫天血雨,碎肉里还嵌着密密麻麻的蛆虫。
年轻弟子们的遭遇更加凄惨。有人看见自己的师门化作焦土,亲人头颅被串成糖葫芦悬在树梢;有人被无形丝线操控,生生将自己的四肢扭断;还有人坠入深不见底的冰窟,皮肤一寸寸裂开,爬出浑身粘液的白色蜘蛛,在惨叫声中将他啃食成白骨。总之都在恐惧中死亡,那惨相足以让人看了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