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又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朝着电视机指了指,“今晚的本地新闻,您记得准时收看。”
闻君临眯起眼睛,闻君止又在搞什么鬼?
当天晚上,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本地新闻。
警察破获了一起诈骗案,顺藤摸瓜,抓到了所有的诈骗团伙成员。
其中一个画面,某个瘦骨嶙峋的嫌疑犯被警察从出租屋带走,脸上打了很重的马赛克。
但闻君临一眼就看出那是闻君风。
当年他到南方去打工,被那个老乡给引上了歧途,加入了一个诈骗团伙,骗了不少人。
当然,这些都是闻君临安排的。
是他复仇计划的一环。
闻君临眼睛眯起。
好一个闻君止!
而在出租房那边,闻奶奶和闻瑞才眼睁睁看着闻君风被警察带走,哭得死去活来。
闻奶奶一把抓住闻瑞才的胳膊,大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呀?赶快给闻君止打电话,让他把君风给捞出来。”
闻瑞才颤抖着手拿出老年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是刘宇的,闻君止不会给他们留自己的电话。
“赶紧叫闻君止来接电话!”闻瑞才对着刘宇颐指气使,刘宇的语气很格式化,“实在是抱歉。闻君止先生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无法接听您的电话,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吧。”
闻瑞才暴怒,大声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跟你说?立刻让他来接电话,我是他亲爸,什么会议比我还要重要?”
刘宇却一点都不惯着他,道:“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就挂电话了。”
闻瑞才脸色一变,立刻道:“等等!你要是敢挂电话,我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宇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闻瑞才气得不行,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又把电话打了过去。
“闻瑞才先生,你有什么事,请说。”刘宇似乎一点都不生气,语气依然很格式化。
闻瑞才压着心里的火气,道:“警察把君风给抓走了。让闻君止去赶紧将他捞出来,他答应过我的。”
刘宇道:“闻瑞才先生,我们闻先生答应你的是将他从骠北平安的带回来,他承诺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什么?”闻瑞才怒火中烧,高声吼道,“闻君止敢跟我抠字眼?他难道不怕我去曝光他吗?”
刘宇道:“闻瑞才先生,我们炎夏国是法治社会,既然犯了法,就该坐牢。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就算你去曝光也没有人会支持你。”
闻瑞才咬牙切齿:“好,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咱们走着瞧,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刘宇将手机稍微拿远了一些,免得闻瑞才的嘶吼震破他的耳膜:“闻先生让我转告你,闻君风只是从犯,不是什么大罪,在里面蹲几年就能出来重新做人。”
“如果你一意孤行,老是在电视上蹦跶,让曾经的工友看到你,就不好了。”
闻瑞才顿时愣住了。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久远的记忆,那些记忆太遥远,远得他都快忘干净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嘶吼道。
刘宇道:“三十四年前,你到大深市打工,曾经有个工友和你住一间屋子,后来那个工友发病去世了,你还记得吗?”
闻瑞才的脑子轰地一声炸了。
他的记忆又被拉回了那个晚上,那天正好放假,其他工友都出去喝酒去了,他当时脾气不好,老跟人打架,没人缘,被排挤,就一个人留在了宿舍。
而那个工友身体不好,也没去喝酒。
半夜的时候,那个工友忽然发出呻吟,向他求救,求他把药给自己拿过来。
他拿了药给工友吃,却发现他口袋里有一笔厚厚的百元大钞。
这是前几天这位工友拿到的工资和奖金,他身体不好,已经辞职,过几天就要回老家了。
这些钱是他这几年攒下来的,工地拖着不发,那位工友闹着要跳楼,工地怕死了人不吉利,才同意给他。
那天白天的时候,工友曾说过去邮政寄钱给家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把钱给寄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钱还在他的手上。
财帛动人心。
他将药拿开了,那位工友挣扎着想要抢药,被他推了一把。
那位工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这样病死了。
他悄悄藏起了那笔钱,才出去叫人,工友们回来将人送去了医院,只可惜没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