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配邀请他一起回家去住一晚、互诉衷肠的时候,他欣然同意了。
画面再次变换,男人跟着女人回了家,女人的屋子就是眼前的这座荒屋,但在男人的眼中,却是一座很正常的房子,里面的家具家电应有尽有。
女人做了一顿美味的饭菜招待他,他吃在嘴里,还是当年的味道,他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可在柏舟的眼中,那根本就不是饭菜,而是一些蛇虫鼠蚁和粪土。
吃完了饭,男人还想跟女人做爱做的事情,女人让他等等,娇羞地说她要去洗澡。
男人怀着兴奋的心情等着,等了很久也不见女人回来,便去浴室找她。
但掀开浴帘之后,他看到的赫然是一具尸体!
一具被河水泡胀了,皮肤泡得发白,丑陋至极的浮尸!
那浮尸的胸口上,还有几道深深的刀口,刺穿了她的心脏。
男人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但浴室的门却猛地合上,浴缸里的尸体跳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语。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从此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后面的画面一片血腥,柏舟似乎闻到了那恐怖的血腥味和水底的草腥味。
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柏舟和李柒都回过神来,但他们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站在那座荒村废宅之中,而是站在一座农屋之内。
农屋里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头上亮着节能灯,桌上还放着一盘水果。
李柒脸色有些发白,他一边打量四周,一边朝着柏舟靠了过来。
“女,女术师,这不是幻象之中唐有兵原配招待他的那座屋子吗?我们也进幻象之中了?”
柏舟安慰道:“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说着,忽然听到低低的笑声,两人猛地回头,看见一个女人站在不远处,她脸上蒙着一层黑色的面纱,将整张脸都遮住了,只依稀能看到一点轮廓,面容很清秀。
“你们都看见了。”女人声音幽幽,就像来自深渊,“那个男人抛妻弃子,害死了对他有恩的前岳父一家,还想要害现岳父一家。此人有悖人伦、天理难容,我杀他上应天理,下顺民意,乃是义举。”
柏舟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柒却高声道:“他犯了罪,自然有法律来制裁他,若是人人都自己去复仇,那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
女人幽幽地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满是讥讽:“我等了二十几年了,我再也不想等了。”
“你们若是识相,就不要再追查此事,若是不识相,今日我便让你们和他一起死。”
说到“死”字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妖风,将那张黑色的面纱卷起,露出了女人一部分的真容。
那真容下面,竟然是一张恐怖的被河水泡胀的脸!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会崩溃。
李柒就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晕倒。
他死死抓住柏舟的胳膊,道:“女术师,答应她,我们走吧。”
柏舟却面无表情地道:“我不可能答应你!”
女人那隐隐约约的脸上露出了愤怒之色。
“你敢和我作对?”她厉声道,“我要杀了你!”
她抬起双手,那是一双可怕的,长满了黑色长指甲的爪子,上面长满了鳞片,还缠着水草,朝着柏舟猛地抓了过来。
李柒惊恐大叫:“快跑啊!”
说罢,转身就往另一间房里跑,柏舟也跟了上去。
李柒已经跑进了那间房,把着门喊:“快进来!”
柏舟却顿住了脚步,没有动。
李柒急死了,朝他招手:“你干什么啊!快进来啊!你想被那个恶灵给杀死吗?”
柏舟仍旧没有动,那女恶灵已经冲到了她的身后,那双锋利的爪子即将掐住她的脖子,将她那纤细如天鹅的脖颈生生扭断。
李柒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女术师!别找死啊!”
柏舟静若磐石。
就在那恶灵的爪子与柏舟的脖子接触的一刻,竟然直接消失了。
李柒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四周的景色悄然褪去,又变回了那个破败的荒村古宅。
李柒正站在古宅的一间小房间之中,那间小房间的门楣上挂着一柄锋利的铡刀,而门下面横着一根细丝,就在正常人膝盖下方的位置。
如果柏舟刚才跑进小房间,必然会碰断细丝,那铡刀就会落下,砍下她的头颅。
李柒的脸色也彻底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被恶灵吓得惊慌失措的警察,眼神阴郁,目光之中透露着几分深寒。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冷冷地问。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了。”柏舟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警察,你只是一个伪装成警察的凶手。真正的李柒警官在哪里?”
“李柒”阴森一笑,“我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你是怎么看穿的?”
柏舟看了一眼他的头顶,郭海昌三个字明晃晃地漂浮在那里。
“还能怎么看穿?当然是用眼睛看的。”她严肃地说,“你袭击警察,还假扮警察,铁证如山。如果你再杀了一名警察,那就是罪在不赦。”
她提高了音量:“李柒警官到底在哪儿?”
郭海昌的笑容幽深而阴冷:“你以为我会怕死?”
柏舟微微皱眉:“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为你姐姐报仇了?”
郭海昌的脸色骤然一变。
“唐有兵的原配还有一个弟弟,但这个弟弟是他离开村子出去工作之后才出生的。当年他岳母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怀孕生子,很难为情,便离开了家,回北方娘家去生了孩子,孩子也留在娘家照顾。”柏舟道,“她原本是打算等儿子长大一点再接回来,没想到回来没多久,女儿和丈夫就相继去世,她回到娘家后没多久也郁郁而终。”
柏舟望着他的眼睛,道:“你在外祖家过得很辛苦吧?所以你才这么恨你姐夫。”
“住口!”郭海昌忽然暴怒,“他不是我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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