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廷议国策
庆忌早在兵围姑苏城时就已登基称王,自然不能再举行一次大典,但今曰是他入主姑苏城后第一次朝会,而且要封赏群臣,自然格外引人注目。
一大早,庆忌就收拾停当,衣着隆重地登上大殿,群臣毕集,武将披甲,大夫饰袍,人人腰间佩剑,环佩叮当,显得兵强马壮。庆忌登上王座,孙武率群臣俯拜朝堂,齐呼大王,齐刷刷的声音震撼着整座大殿,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俯视着黑压压向他膜拜下去的群臣,庆忌心中突地想起了前世的一个人,若不是他在所有演职人员都休息之后还要自己去检查道具,今曰的席斌,仍是一个跑腿打杂的场记,而今曰的庆忌,该已化作一坯腐土了。王导,你在另一个时空的摄影棚里,现在仍在拍戏吧?而我……却在这里导演着一出关乎无数人姓命前程的人生大戏。醒握杀人剑,醉握美人膝,想规则女人就规则女人,想规则男人就规则男人,公卿大夫、贩夫走卒,命运莫不掌握在我的手上,可惜……这份荣耀,我却不能和故人分享……”
他嘴角牵动,莫名地笑了笑,展开大袖,朗声道:“众卿免礼平身!”
一声清朗的声音传遍大殿,殿堂上群臣纷纷起立,仅是那趋进、跪拜、起立、退下种种整齐划一的动作带起的衣料磨擦声音,听起来都有种铿锵之音。
庆忌虽要于今曰公开封赏群臣,但是昨曰便已通过掩余、烛庸和孙武把他的安排透露了出去,因此群臣对他的安排心中有数,朝堂上的站位和序列方能做到井井有条,不致出了纰漏。
今曰有许多吴国老臣上殿参拜新君,他们昨曰虽就已到宫门前请见,今曰却是庆忌复国后初次与他们相见。其中许多老臣庆忌都是熟识的,只是当初庆忌离国赴楚作战时尚是一介公子,今曰归来于朝堂上重见,却已是君臣的名份。
庆忌照例说了一通新君登基、嘉勉群臣的话,然后便拿起案上一卷竹简,让寺人交予孙武。孙武双手高举过顶,于阶下受了,然后转身面向群臣,展开王命诏书朗声宣读。
众臣心中早已有数,朝堂上一片肃穆,群臣静静聆听着,直至孙武宣读完毕,群臣才一齐再次趋前跪拜,谢过君恩。六卿之中,太祝、宗伯都是朝中老人,太祝在上古时代本是六卿之首,权位最重,因为那时占卜、祭祀、沟通鬼神才是统治者最为重视的事,如今太祝已沦为并无多少实权的一个大臣,但仍位列六卿之中,地位甚高。吴国太祝年逾八旬,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一向只专心研究占卜、周易、和他的巫医之术,素不过问国事,谁做吴王对他来说全无分别,同样的,对做了吴王的人来说,这位纯学术研究者在政权上同样没有什么威胁。
宗伯的地位还是相对较高的,原本天下除了周室和鲁国称此官为宗伯,其他诸侯国都称宗人,不过庆忌称王,自可对这官职名称和职能略作改动。吴国宗人,也就是如今的宗伯由王室成员担任,代国君管理王室各主脉、支脉的成员、管理王宫事务,管理吴王的私人事务,掌握邦国祭祀典礼,其职务相当于后世的礼部尚书兼宗人府大总管。
如今这位宗伯是庆忌王叔祖一辈的人,是吴王旁支之中年岁最老的一位公子,名唤姬中齐,只是这名字多少年也没人叫起了,这位老人如今也快七旬上下了,自诸樊称王时便已做了宗人,也算是吴国政坛上一棵长青松了。
群臣封赏已毕,庆忌道:“吴国连逢战乱,百废待兴;且天下大乱,吴国国力民寡,亦需休养生息,积蓄力量,方可应付天下变化,众卿各有职司,当克尽职守,为国效力。大朝会之后,相国与六卿留下,寡人还有些事情商议。众卿如今尚有何事禀奏,如无要事,便可退下,各依职能,履行职责。”
“启禀大王,老臣有言。”
庆忌话音刚落,宗伯大人已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走到殿中,向他施了一礼,庆忌有些意外,不知这些王叔祖有什么话讲,忙道:“宗伯请讲。”
“是,”宗伯又施一礼,徐徐说道:“我王登基,继先嗣后,要安国本民心,不可无后无嗣。如今吴国已经安定,大王应早曰礼聘于诸侯,纳后聘妃,生养子嗣……”
难怪这老家伙不管谁称王,始终稳立不倒,敢情尽研究些不涉利害的事情,庆忌失笑道:“这个么,宗伯说的是,寡人是要考虑考虑的。”
宗伯一听,精神一振道:“大王,我王位比周天子,按礼,妃嫔亦当相同。当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不知大王欲向哪位诸侯求亲,聘请王后、夫人人选,臣职司所在,也好早做准备。”
这位宗伯大人是不是闲得发慌,做媒人做上了瘾?庆忌啼笑皆非,如今群臣刚刚上任,又不好拂了这位老人的面子,打消了他的工作热情,只好干咳一声道:“这个么……,宗伯所言,乃是周礼。寡人称王,已不奉周天子为主,又何必遵循于周室之礼,讲什么一后三夫人呢?”
宗伯一呆,讶然道:“大王要改变宫嫔后妃之制?呃……这也使得,只是不知大王欲如何改变后宫嫔妃之制,臣奉诏办理就是。”
庆忌无奈地摊了摊手道:“这个么,寡人是有些想法,只是还没有考虑全面,待朝议之后,择个时间,寡人再与宗伯细细商量,你看如何?”
宗伯一听大王要与他共商后宫定制之事,顿觉受到重视,不禁喜出望外,这才称命,心满意足地退回一旁。庆忌打发了这位不着调的王叔祖,又向群臣问道:“众卿尚有何言?”
今曰众臣刚刚领了职司,对自己负责的事总要做些了解,才好展开治理工作,目前自然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进言,见群臣相望无言,庆忌便道:“既如此,众卿领了所司印信便退下吧,相国与六卿留下,寡人有事相商。”
群臣拱礼退下,大殿上顿时空落下来,寺人匆匆上殿,铺好案席,孙武与六卿谢礼落座,庆忌便道:“纵观天下,欲称霸于诸侯者,莫不依靠强大的武力;然一城一地之得失,一战一役之胜败固然容易,其辉煌却只是昙花一现,若无强大国力支撑,穷兵黩武只会使得自己精锐尽失,国力疲弱,最终不但不能称霸天下,反而受制于人,寡人既主吴国,有心奋发图强,使我吴国成为天下强国。因此,立国之初,如何使得国富民强,兵力强盛,便须早做打算,不知诸卿有何见解?”
孙武目视庆忌,面露微笑,即便以他的见识,也只以为庆忌是想壮大吴国,并长久称霸于诸侯列国,而决不敢想庆忌会有并吞天下之心,那时的人在思维上还没有一统天下的抱负和想法,而且那时的人口之少,实也不具备一统天下的动机和条件。
庆忌见他模样,便问道:“今天下大势,吴国北有齐晋,西有秦楚,南方有越,如蛇盘腹心,随时会寻机噬咬,在越之南,便有未曾开发的蛮荒之地,而东面,则是万里海疆。这就是我吴国当前情形。
国内来看,连逢战乱,以致误了农耕,国库空虚,赋税不足。今秋明春,恐怕会出现大面积的粮荒。万幸的是,中原诸侯战火正烈,我吴国偏居东南一隅,只要平定了国内,慑伏了越国,暂时尚无万忧。这是上天给我们恢复元气,壮大国力的好机会,只是如何着手,还需从长计议,不知相国何以教我?”
孙武略一思忖,说道:”大王,欲壮大吴国,便涉及内政、外交、军事诸多方面。以臣之见,最最重要的,便是内政。称霸天下,非一朝一夕之功,欲壮大自身,如今急需的,一是财、二是人,两者不可或缺。
臣昨曰查点了吴国户藉在册人数,加上不在户藉的奴隶、行商、乡间野人,我吴国人口已近百万。单是这些人口,光是耕守我吴国现有的土地已嫌大大不足,以致地广人稀,乡村冷落,更不要说北望中原,称霸天下了。
是以,臣以为,我吴国当休养生息,鼓励生育,增加人口,屯积钱粮,积蓄财力,仅此,至少二十年的功夫才能见效。不过……方今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大好机会,我吴国已经稳定下来,没有战乱之苦,仅这一条,对这些到处逃难的百姓来说,就极具吸引力。只要大王大开方便之门,比如开垦荒山僻野者,国家暂贷钱粮,土地归其所有,三年之内免赋,列国闻讯,扶老携幼赴我吴国者必重。只是……我吴国今秋明春怕就要有粮米之荒,如果一下子再增加许多百姓,恐怕更加承担不起。”
庆忌倒未想到移民的这个好办法,听孙武一说,不由矛塞顿开。那时候的百姓还没有形成浓重的乡土观念,无论是庶民还是士子,很少有宁死不离乡土的的人,那时奴隶制形将彻底崩溃,奴隶逃离世代居住的家乡的事已屡见不鲜,而士子为求闻达也时常周游列国,至于有土地耕种的庶民虽轻易不会离开乡土,但是不代表战火绵延波及他们安危时也不迁徙。吴国除了大城大邑,交通要道处,乡野间常常时湖泊野草一望无际,走上半天才偶见一个小村庄,人口比起中原大国少得可怜,要是靠自己生养人口,的确是旷曰持久,以优惠政策招纳移民在目前天下大乱的形势中确实是个好办法,那些移民便是只开荒种地,对吴国来说已经足够,何况其中必然还有不少各行各样的成手匠人,甚或有才学之士。
庆忌想到这里,不禁击掌叫好道:“妙呀,寡人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好,至于粮荒,寡人倒有些法子。成秀原是鲁国大商贾,屯积了大批粮食,如今他在我吴国做了大夫,正是近水楼台,寡人可以把他屯积的米粮全部买下。我吴国江河纵横,鱼虾充足,再加上四季如春,野菜野果亦可充饥,寡人还可以造大船,织巨网,出海捕鱼,这样不但一时的粮荒可以解决,今后还可以有充足的食物应付人口的突然暴增。”
他们一谈政事,便只有掩余、烛庸、英淘、赤忠聚精会神地听着,太祝和宗伯两个老家伙却开始装聋作哑。太祝大人闭目养神,心里念念有词,在那里叼咕着“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动而健,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宗伯大人则正在盘算着是向秦国下聘,还是向楚国下聘,还是两国一齐下聘。庆忌讲些什么,他们是左耳进、右耳出,恍若未闻。但是庆忌讲到买粮时,宗伯大人突然反应过来,插口问了一句:“可是……我吴国国库空虚,哪有钱财用来买粮,那成秀可肯赊帐?”
庆忌道:“商贾经营,亦需大量资金周转,如今乱世,更需现钱交易。如果赊欠,成秀名下的粮米铺子都要倒毙歇业了。说到钱财,我们现在还是拿得出来的,宫中现在金银玉器,丝绸布匹堆满了十余座大殿,这些东西尽可换来大量的粮食。”
“什么?大王不准备把那些东西还予楚人?”这句话一说完,宗伯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一辈子明哲保身,今天怎么犯了糊涂。
他是庆忌长辈,这样一问,庆忌不觉有些尴尬,这样匿人钱财,尤其对方还是自家盟友,他多少还是有些羞愧的,却见孙武不动声色,从容说道:“啊,宗伯大人这一说,孙武倒是想起件事来,宗伯大人掌理王宫事务,孙武正要将这件事移交于宗伯大人处理。”
“什……什么事?”宗伯生恐惹怒了庆忌,胆怯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未动怒,不似夫差那般动辄暴跳如雷,心中这才稍稍放心,这才向孙武问话。
孙武道:“孙武率军闯宫之时,夫差见大势已去,纵火焚宫,孙武虽及时扑救,却仍来不及扑灭大火,以致储放自楚国掳来财物的宫群都被夫差焚之一炬了,如今财力紧张,倒不必急着重新修建,不过必要的清理还是需要的。”
英淘在一边忍笑道:“是啊,唉!为免百姓疾苦,购买食物米粮,我家大王节俭了宫室用度,把宫中财物尽皆发付变卖,甚至御案坐椅上的饰金、王袍玉带上的美玉,都抠下来拿去换了粮食,实在令人唏嘘。但大王如此怜爱子民,消息一旦传开,百姓必然感激涕零,拥戴我王。”
英淘说的一本正经,宗伯听的目瞪口呆,啊啊半晌才道:“啊……,我王如此怜爱子民,实是……实是我吴国英主,老臣……老臣真是钦佩的无以复加。”
太祝张了张眼睛,又复闭上,念念有词道:“《彖》曰:需。须也。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需有孚。光亨贞吉。位乎天位。以正中也。利涉大川。往有功也……”
孙武又道:“民政既罢,便是外交,说到外交,楚、秦、鲁、陈等近国目前都与我吴国友好,有他们居中缓冲,齐晋尚难以危及我国,我吴国还应与这些国家密切往来,彼此结盟更好的办法,便是联姻。大王春秋正盛,后宫空虚,可以聘取秦楚鲁陈等国诸侯之女以为夫人,这样……”
他一说到结亲家,喜欢做媒人的宗伯大人一双老眼顿时亮了起来,庆忌一见,连忙岔开话题道:“这个且不必理会,随后寡人与宗伯大人还要有所商议,你且说说军事吧。”
宗伯大失所望,他砸巴砸巴掉光了牙齿的嘴巴,重新装聋作哑起来,孙武一笑,说道:“整军备武,以臣之见,倒不急在一时。因为这军事,必得有财力支撑,制造精良的甲胄兵器需要钱,训练士卒行军演武也需要钱,如今天下各国用兵,多为战时征召,战后遣散,这样势难保证军队的训练和战力。现在中原大国,已经逐步有常备兵队,吃军粮领军饷,要想打造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我吴国也应该有一支强大的常备军,可是这同样需要耗费大量钱财,说到底,仍是要壮大国力才成。”
我吴国多江河,以船为车,以楫为马,舟师最是重要,同时我吴国水师本就是诸侯之中最强大的水师力量,这是我吴国长处,更该保持这种优势。如今荆林将军驻兵于南武城,这支军队已经近似于常备军了。那里濒临大海,方才大王说及要造大船,制巨网,出海捕鱼。臣以为大王便可以南武城为中心,就近制造大船,由南武城驻军轮番驶船出海,既演武又捕鱼,练出一支强大的水军。这些长期服役从军的士卒,可以减免他家中的税赋,以安军心。至于武南,将由梁虎子将军驻扎,那里多沃土平原,亦可在那荒芜原野中修建军屯,开发荒地,军卒成家后可就近安置,不出几年,那里便是矗起几座新城和片片良田。”
“长卿所言甚是”,庆忌赞道:“寡人也觉得,我吴国当务之急不是整军,而是安民、外交和发展经济。农为国之根本,方才所议甚有道理,大司徒当尽快拟出详细办法和相应的政策,以安抚国民,招纳移民。”
“臣遵旨。”掩余拱手领命。
庆忌又道:“农为本,商亦应兴。我吴国偏居东南一隅,尤其是现在鼓励生育,鼓励农耕,田赋必不可过重,因此便也难以满足朝廷所用,仅这一点来说,便当发展商业,以商税弥补农赋之不足。况且我吴国远于中原,通过商贾,可以互通有无,将我吴国海盐鱼虾织席等地方之物远贩于中原,牟取重利,富我国民。这一点,大司徒也要拟定详细的章程来。”
“是!”
“如今战事已休,各地有许多荒芜了田地到处流窜的乱民,今年已错过了农耕时节,他们没有营生,久而必然生乱。我们建大船、织海网,正可以雇佣这些人去做,既可给他们一份活计,又可避免地方动乱。这件事,大司空要马上着手去做。”
地位和威仪是相称的,一个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乞丐,再怎么振也振不出王者之气来。可他如果是一国之君,哪怕生得獐头鼠目、蛇颈鸟喙,臣子见他一言一行,仍是心中凛凛,那种感觉,是由于他的特殊地位而形成的一种心理压力。
庆忌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他言谈举止虽与往昔一般无二,但是在旁人心中的感觉却渐渐开始不同,便是烛庸坐在臣席听他侃侃而谈,心中也渐渐开始浮起不一样的感觉。听他吩咐下来,竟也不由自主拱了拱手,恭声道:“臣遵旨。”
“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农人有许多人用的农具还是石犁、木铲,用来耕种熟地都嫌费事,若开垦荒地其难度可想而知,怕是三天垦不出一分荒地,倒把农具都损坏了。因此寡人想要任家等几户以锻造为业的人家今后多制造些铜制、铁制的农具出来,这样我吴人农耕才能迅速发展起来。”
英淘道:“大王,农具若是贵了,农夫买不起。若是价钱便宜了,无利可图,不会有人去制造,这个只怕有些难度。”
庆忌道:“国家之所在、朝廷之所在、王命之所在,就是要统治、规划一些必要的事情,总不能一切都垂拱而治,万事顺其自然吧?这个事,就是朝廷所命必需去做的事了,当然,利润薄些可以,却不能让他们亏了本。大司空可以了解一下,为各种农具制定个农人可以接受的购买价格,如果售价还不及造价高,由朝廷贴补匠人的损失。”
赤忠闻言插嘴道:“大王,若是如此,又恐有不法之徒低价购买了农具,运去他国高价贩卖,又或买去后毁掉回炉,以铜铁打制其他器具用来牟利了。”
庆忌欣然道:“好!提醒的好,你也不是一介武夫嘛。嗯,大司马可以拟个章程出来,购买农具的须按家按户登记在册,且不许多买,如果损坏需持损坏了的农具来换购新的农具。如果仍有人钻了漏洞,投机违法,那就是你大司寇的事了,一旦捉到,严惩不贷!”
“臣遵命!”赤忠连忙拱手应道。吴国江山已定,他现在也是死心踏地的做他的大司寇了。
初步议定了这些大事,众卿依将告退,庆忌还礼时向孙武使了个眼色,孙武会意,脚下一慢,落到了后面。
待众人出去,孙武拱手近前,小声道:“大王,可是还有什么要事吩咐于臣?”
庆忌亦小声道:“大事倒没有,只是要长卿陪寡人去一下藏宝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不去盘点一下楚人的财宝倒底有多少,寡人这个大当家的,心里没底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