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如季清影猜不测的那样吗?
在场三人都回答不上来。如说是,那电灯熄灭的时间不但太巧,而且有点恐怖!
如说不是,则无法解释电梯为什么会停留在1楼,也无法解释赖小涛的失踪。
“天,这世上真的有鬼吗?难道是鬼把赖小涛牵走了?”
四个人虽然都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其实都产生了这种可怕的疑问。
其实,不只是他们四个人,所有听见这件事情的人都产生了这种疑问。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赖小涛神秘走失的事情,不到一天时间,就传遍了整座县城。许多人不但听说了这件事情,甚至还通过各个渠道,听说了一些细节。
7号大楼进门处路灯蹊跷熄灭一分钟的怪事,更是传得沸沸杨杨。人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有人认为纯属巧合,有人认为是带走小孩的坏人在搞鬼,也有人认为是鬼魂经过的证据。
对于赖家的不幸,人们也看法不一。有人认为保安有一定责任,赖家应当追究物业管理公司的责任;有人认为保安就算有责,也责任不大,赖家这时不应节外生枝,而应把全部精力和时间放到寻找孩子这件事上;也有一些人认为,小孩可能被鬼牵走了,寻找无济于事,赖家应该想一想,自己是否做过什么亏心事情,如果确实做过,应当想法赎罪,否则,可能还会发生新的悲剧……
对于这些议论,赖远航季清影夫妇也听说了一些。赖远航看上去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就算情绪有些波动和焦噪,也属正常反应。但季清影的反应却有点异常。对于一些好事者,或者热心人的提问,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往往问三句才回答一句,而且经常牛头不对马嘴,所答非所问。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精力很不集中,嘴里在回答别人的问题,心里其实在想别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做过什么亏心事情?所以受到报应了?”许多闻迅上门的亲朋好友,看见她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样子,都不禁在心里暗暗怀疑。
不但是亲朋好友,就连赖远航也对妻子产生了这种怀疑。有一天晚上,他也试探着问了妻子这个问题,但季清影不肯承认,还非常生气,赖远航知道妻子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很大,见她不愿说出心里的秘密,也不敢强迫她,只能在心里胡乱猜疑。
这是赖小涛离奇失踪一周后的一个深夜,赖远航因为白天听信一个观花婆婆的迷信之辞,约了十个男人、十个女人和十个小孩,共三十名亲朋,跟着县城西面的一条公路往西步行了三十里,结果把大家累得腰酸腿痛,却并没有象观花婆婆说的那样,能在三十里内遇见赖小涛。
儿子没找到,明天还得继续寻找。这个观花婆婆的办法不灵,明天也许还会去请别的高人指点迷津??赖远航虽然文化不高,却并不迷信,但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除了在街头张贴寻人启事,在电视、报纸等新闻媒体打寻人广告外,对于一些迷信人士的“土方”,他也照单全收。就算上当受骗,白费钱财,也顾不得了。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做了长期寻人的心理准备。因此,他不能再象儿子刚失踪那两天那样,没日没夜地找人了。到了晚上也得休息,否则体力难以为继。
他半梦半醒地睡了也不知多长时间,忽然想要去起夜。他知道妻子这段时间休息得不好,害怕惊醒她,也不敢开床头灯,便摸黑下了床。蹑手蹑足地开了房门,正要进卫生间,忽然听见客厅里有人在低声说话。
他吃了一惊,竖耳偷听了小会,才明白是妻子在和人通电话。
“半夜三更的,清影在跟谁通电话?”
他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妻子的一些反常表现,心里不禁大起疑云。
赖远航忍着寒冷,站在黑暗中默听了好半天,却因妻子说得少听得多,听得不太明白,他只听到妻子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我现在真的后悔死了,但那条蛇已经被大家吃了……”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了那条蛇,为何只有我们家受到了报应?……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咒你们,想你们家也出事,但是……”
“……我记得那条蛇的脑袋被杨歌砍下后,随手扔到竹林里了,怎么会找不到呢?你说会不会被狗或者别的动物吃了?”
“……我现在才相信她家老人说的话,家蛇吃不得,可惜……”
赖远航越听越奇怪,暗忖:“妻子到底在跟谁打电话?听她口气,好象她怀疑小涛的事情,跟一条蛇有关系,而且还是一条家蛇?……”
他呆了半晌,猛然有悟:“难道是上次她参加同学会时,和同学们一起,吃了一条蛇?”
就在儿子失踪前两天,季清影去参加了一个中学同学会。回来后,他仿佛听她说过几句,同学会结束后,几名同学还觉意犹未尽,又开着两辆私家车,去其中一个同学的老家吃腊猪蹄去了。在那儿玩了一夜后,才驱车回了县城。
难道儿子的失踪,跟妻子上次去那个同学的老家吃腊猪蹄这件事有关?
他正不知要不要直接上前问妻子,忽听大门砰地一声,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季清影吓了一跳,停止了说话,惊疑地看向防盗门。
两人正自惊奇,又听门外传来砰砰两声晌声,但听声音又不象是有人在拍门。
“是谁?!”季清影吓得脸都变色了,失态地从沙发里抢起来,跑到走廊里啪地一声按下了客厅的电灯开关。
灯亮后,她才看见丈夫也站在走廊里。
夫妇二人对视了两秒钟,季清影才战战兢兢地问道:“大门外是……什么声音?”
赖远航轻呼口气,没有回答,轻步走到门后,将眼凑到猫眼上往外看去。
门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纳闷地站在门后听了一会,听见门外地上有沙沙沙的声音,仿佛地上有什么在动。
若是白天,他一定会打开门查看究竟。但深更半夜,听见不明动静,他心里也有一点发怵。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
“妈妈!”
那个声音非常微弱,微弱得甚至听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但夫妇二人听见那个声音,都是全身一震!
“天,难道是小涛回家来了?!”
他到底遭了什么罪?连声音都变了!
夫妇二人惊恐地对视一眼,赖远航猛地打开了防盗门。
然后,他都惊呆了。
门外根本没有人。只有一条可怕的蛇!
在声控路灯的照射下,只见灰白色的地板砖上面,有一条蛇正在翻腾!
那条蛇明显受了伤,全身血淋淋的,花纹斑斓,粗如儿臂,看样子是条毒蛇。
刚才是谁在叫妈妈?难道是他们太过紧张,出现了幻听吗?
或者,是这条受伤的蛇发出的声音?!
季清影站在客厅与卧室之间的走廊里,与大门隔有一段距离,加之视线又被丈夫遮挡住,所以不知道丈夫看见了什么。见丈夫呆呆在站在门口,更加惊疑,颤声问道:“门外是……是什么?难道不是……?!”
赖远航没有回答,却受惊般逃进了屋里。
季清影惊了一下,随即尖叫起来!
原来那条受伤的蛇忽然翻腾进了大门里!
看见蛇,季清影更是惊吓得要死,想要逃,却两腿发软,迈不开步子。
赖远航这时已回过神来,他虽然胆子不算小,但那条蛇一看就是毒蛇,它虽然受了伤,样子仍很恐怖,他不敢徒手去捉蛇,慌忙跑到阳台上,拿起长长的金属晾衣杆,又回到客厅里。
那条毒蛇正在客厅里来回地翻腾、游走,显得很是痛苦,同时身上流出很多鲜血。随着它的身子运动,周围的家俱和墙壁都被溅上很多冷血,看上去很是恐怖和诡异!
“快躲进卧室去!”赖远航一边大声招呼吓得全身发抖的妻子,一边小心地向那条蛇逼近几步。
他正要用晾衣杆去驱蛇,忽然发现一个秘密:那条蛇原来没有脑袋!鲜血正从断口处沽沽流出来。
不问可知,这条蛇是给人用刀或者别的利器砍去脑袋的。
季清影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夫妇二人面对一条可怕的无头蛇,一时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象两个呆子似地,站在客厅里,惊骇不已地看着地上痛苦游走的毒蛇。
季清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就在一个星期前的那个傍晚,她亲眼目睹过相同的一幕情景!
那条被她的一个名叫杨歌的男同学砍下脑袋的菜花蛇,也象这条毒蛇一样,虽然头没有了,却并没有马上死去,身子在院子里活动了近十分钟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因为自己和同学们吃了那条菜花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