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炮扑过去，猛地将直刀插进地里，用力挖着碎石。
“三哥！”林川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人都跑了，你挖山有水吗用？”
刘三炮充血的双眼瞪过来，喘着粗气：“老子今天非要抓住……”
“三哥！”林川直接揪住他的衣领，“看看你的胳膊！”
血水正顺着刘三炮右手往下淌，刘三炮挣开林川的手，突然狠狠一拳砸在树上。
“操他娘的！这王八羔子……”
骨节顿时皮开肉绽，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又是一拳。
林川知道刘三炮心里难受，他站在一旁，任由刘三炮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刘三炮往树干上狠狠地砸了几拳，这才停了下来。
“三哥！”林川看着他，“他跑不到哪儿去，这可是兴安岭，而且马上就是冬天了，咱们回去审一下那些俘虏，总能问出来点什么。”
刘三炮喘着气，盯着林川看了半晌，点了点头：“兄弟，是三哥冲动了。你说的对，刀麻子跑不了……”
回去的路上，林川把匪徒掉落的枪捡起来，背在身上。
山洞前的空地上，赵四海正焦急地张望着，看到林川和刘三炮的影子，这才松了口气，迎了上去：“三炮哥，林川，你们没事吧？”他接过林川背上的枪，看到刘三炮手上全是血，惊讶了一声，“三炮哥，你胳膊受伤了？”
“没事，小伤。”刘三炮摆摆手。
“都清点完了？”林川问道。
“嗯呐。”赵四海点点头，“五个死的，四个受伤，再加上你们前面抓的四个，一共八个俘虏。”
“好，都绑好了，这些家伙可都训练过……”
“绑好了。大山哥和满仓哥绑的，说是野猪扣，用牙都咬不开。”
“行，先吃点东西，吃饱了再审。”
篝火是现成的，吃的也是搜出来的美国罐头，丁大山和李满仓头一回吃，一人干掉两罐肉罐头，又吃了两个烤饼子，才勉强吃饱。
“连长，咱们怎么安排？”丁大山打了个饱嗝，放下罐头盒子，问道。
“初步判断，刀麻子现在已经在给台湾做事了。”
林川说道，“这里的事情，要上报给政府部门，这些俘虏也要交给他们，留在咱们手里也没啥用，还是个累赘。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审一审，看看刀麻子还有没有别的藏身地，咱们再做打算……你说呢，三哥？”他的目光转向刘三炮。
刘三炮没有丝毫犹豫，点点头道：“这里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好。”林川一拍大腿，“那现在就审。”
……
山洞里。
煤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俘虏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潮湿的岩壁上。
林川用刺刀尖轻轻拨弄灯芯，火光“啪”地蹿高了一截，照亮了最左边那个年轻俘虏惨白的脸。
“姓名？”林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王、王二牛……”
年轻人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摊还没完全干涸的血迹。
那是上一个嘴硬的家伙留下的。
刘三炮蹲在角落磨着他的直刀，残缺的右手在火光下格外显眼。磨刀石发出有节奏的“嚓嚓”声，每一声都让俘虏们的肩膀不自觉地颤抖。
“二牛啊……”林川也不在乎这是不是真名，开口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不是政府，也不优待俘虏。你老实交代，就没有痛苦，否则……”他指着刘三炮手中闪着寒光的直刀，“先剁小指，一根一根来，剁完手指剁脚趾……”
王二牛的裤裆突然湿了一片，骚臭味在密闭的山洞里弥漫开来。
林川皱了皱眉，把灯往远处挪了挪。
“我、我真不知道啥……”
王二牛眼神闪烁，声音越来越小，但林川注意到他的余光不时瞟向最右边那个满脸麻子的壮汉。
刘三炮站起身来，冷笑一声，突然抓住他的左手按在石头上，刀尖抵住小拇指：“最后一次机会。”
“等等！我说！”王二牛突然挣扎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刀爷…不是，刀麻子在野猪沟有个地堡！”
林川眯起眼睛，从怀里掏出笔记本：“具体位置？”
“在，在……”王二牛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我不能说……说了刀爷会杀我全家……”
刘三炮的刀尖已经划破皮肤，一丝鲜血顺着石头流下：“现在不说，你现在就得死。”
山洞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俘虏们粗重的喘息声。
王二牛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死死闭着嘴。
林川注意到每当他要开口时，那个麻子脸就会用凶狠的眼神瞪他。
“带出去分开审。”林川突然说道。
丁大山立即把二小拖到洞外，不一会儿，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林川走到麻子脸面前，发现这人虽然脸色发白，但眼神依然凶狠。
“硬骨头啊……”林川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点上，“知道我们怎么对付硬骨头的吗？”
麻子脸“呸”地吐了口唾沫：“要杀要剐随便！老子皱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够狠！”林川冲他竖起个大拇指，“那就不审你了，反正比你骨头软的有的是……”
林川不急不恼，深深吸了口烟，来到另一个俘虏面前，弹了弹烟灰，“给你个机会，交不交代？”
这时丁大山拖着奄奄一息的二小回来，扔在地上。
二小右手少了根小指，疼得直抽抽，但脸上却带着诡异的解脱表情。
“他招了。”丁大山抹了把脸上的血，“野猪沟断崖下面，藤蔓盖着的铁门，里面是个日军留下的地堡。”
麻子脸突然暴起：“王二小！你个没卵子的怂货！”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被按回去时还在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刀爷白养你了！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林川不紧不慢地笑起来，那笑容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他慢悠悠地踢了踢地上瑟瑟发抖的二小：“这小子说了实话，给他包扎。”说完，又转向面如死灰的麻子脸，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想做鬼？行，成全你。”
他朝刘三炮使了个眼色，“拉出去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