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周晓雅的房子里连粒米都没有，无奈，郝国平只能腆着脸带着莫雯姝又回了老郝家。
这回——
“娘，这里是五十块钱，您拿着。其中四十是我这个月给您和二丫的生活费，剩下的十块就当我跟雯姝的伙食费吧。”
（许安年没忘，没写他是为了后面的伏笔）
孙玉凤白了郝国平一眼，抢过他手里的钱，冷哼道：“只给十块的话，你可别怪老婆子我做的饭菜苛待了你的宝贝媳妇。”
想到昨晚在大房吃的干巴窝窝头跟白菜炖土豆，莫雯姝忙又掏了五十块递到老太太手里，“娘，这五十也添上，至于饭菜方面……我跟国平跟你们吃的一样就行。”
“嗯，算你有点眼力见。”
见到钱，孙玉凤难得没再黑脸，“行了，你去堂屋歇着吧。老三，来厨房帮我烧火。”
快有十年没进过厨房的郝国平：“……行，来了。”
吃过早饭，郝国平刚想带莫雯姝去外面转转，就看周晓雅跟郝国梁走了进来。
“妈妈，爸爸……奶奶，我带国梁哥来看看你们。”
哪怕前一阵刚坑了周晓雅两千块，孙玉凤依旧对她没好脸色，“别，老婆子我可不是你奶，你可别叫错人。”
周晓雅被孙玉凤说得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含在眼圈里要掉不掉，“爸爸，你看奶奶她……”
孙玉凤：“少给老娘整那哭鸡尿腚的事，否则别怪老娘大嘴巴抽你！”
刚想装委屈博同情的周晓雅，立马憋回眼泪。
“周晓雅，你大清早来我家干什么？难道说是知道你要有亲弟弟了，特意来向莫姨道喜的？”
“郝二丫，你胡说什么？什么亲弟弟，难道是……”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心底涌起，周晓雅的脸霎时间惨白一片，“妈妈，你……你怀孕了？”
“呵呵，是啊。晓雅，妈妈也是昨天才知道，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担心周晓雅误会，莫雯姝连忙解释。
“怎……怎么会这样？”周晓雅备受打击的倒退几步。
要是换作下乡之前，她肯定会欣喜于莫雯姝怀孕。
毕竟有了亲弟弟，她也就相当于未来有了靠山。
而如今，亲弟弟只会成为她返城路上的绊脚石——
“妈妈，你年纪不小了，属于高龄产妇，很危险的。要不这孩子，就别要了吧。”
“晓雅！你到底在乱说什么！”
郝国平一声怒吼，吓了周晓雅一跳，但为了自己的未来，她还是硬着头皮劝道：“爸爸，我……我这也是为了妈妈着想，毕竟……”
“毕竟什么毕竟！行了，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什么。你妈妈自有我来照顾，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郝国平一脸的不耐加不悦，看得周晓雅心头一滞。
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已经开始不在乎自己了，是么？
见周晓雅变了脸色，郝玫赶紧插刀道：“唉，周晓雅，你说说你，我爸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个儿子，你却张口闭口让他不要，这他能高兴才怪嘛。”
“郝玫！你少在这说风凉话！我就不信爸爸又有了孩子，你会真的高兴！”
“高兴谈不上，但也谈不上不高兴吧。毕竟这个孩子无论是否存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不是么？”
郝玫无所谓的自嘲，说的孙玉凤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抓起门后的笤帚，就朝郝国平挥去，“滚滚滚，你们这一大家子赶紧给老娘滚！老娘看见你们就头疼！”
“娘，您这是干啥？我……哎呦。行行行，快别打了，我们走不在这碍您的眼，还不行么！”
挨了老太太好几笤帚，郝国平不得不带着莫雯姝几人落荒而逃。
“乖宝啊，你别伤心，奶疼你，啊。”
“嘿嘿，奶，我早都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才不会伤心呢。”
郝玫靠在老太太肩膀，想了想，还是没把莫雯姝肚子里怀的不是郝国平种这件事说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郝玫过的很是无聊，毕竟挨了几顿打骂，郝国平也不敢再带着莫雯姝主动上门找虐。
直到——
李翠芬：“娘，这马上要过年了。您看小娟跟孔知青的婚礼，咱家是不也该办了啊？”
“呵”，孙玉凤斜了李翠芬一眼，“办呗，有钱你就办呗。咱都分家了，咋，你还指望老娘给你们拿钱？”
李翠芬：“……没有没有。就是这酒席上还差几个硬菜，您看……”
竟是李翠芬一直没放弃让郝玫帮忙进山打猎的主意。
“看啥看！李翠芬，我警告你，最好把你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通通忘掉，否则别怪老娘大嘴巴呼死你！”
孙玉凤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不是，娘，这小娟咋说也是咱们老郝家第一个出嫁的姑娘，这酒菜要是太难看，将来二丫也不会受婆家重视不是？”
“大伯娘，你刚刚那句话我就当没听见。再敢拿我作筏子，当心我也抽你！”
郝玫不知不觉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李翠芬吓得心差点蹦到嗓子眼，“二丫，你……”
“赶紧滚！”，郝玫咋舌，“就郝娟那丑样，也就你还好意思腆着大脸给她张罗酒席！”
“郝二丫，你……你说谁丑呢！你给我……唔！！！”
“好啦，我的小祖宗，还嫌挨打没够是不是！”
一把捂住郝娟的嘴，李翠芬急忙把人拖回房间，“放心，那贱丫头不肯帮忙也不怕。老娘发誓，这酒席老娘非给它办得漂漂亮亮的！”
“真的？娘，你没有骗我？”
郝娟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那可说好了，酒席上每桌至少八个菜，其中至少四个得带荤腥。”
“行行行，都依你，都依你。”
想到前几天自己偶然间发现的秘密，李翠芬满口答应。
开门就朝知青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