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梦醒来是被哭声吵醒的,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活像别人满门抄斩了似的,吵得她烦躁得很。
她赶紧坐了起来,看见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自己身上盖着的是韩澈的狐裘大氅,还带着他独特的雄性味道。
芜梦噘了噘嘴,这货去哪里了?
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伴随着女子可怜的说话声:“我……我不活了,爷爷,你让芳儿去死吧,身子都被看光了,芳儿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雨已经停了,山林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芜梦跳下了马车,朝一堆火光的地方走去。
她看见韩澈身长玉立地站在火堆旁边,一脸阴沉地看着那窝在里正怀里要寻死觅活的女子。
芜梦认出来那喊要去死的女子正是林绢芳,小旋也跪在一旁抽泣着,两人身上满是泥泞,看上去比她的状况好了不多少。
“娘子。”韩澈发现她走了过来,赶紧过来牵着她的手。
芜梦甩了两下没甩开就算了,奇怪地问:“怎么回事,干嘛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
村子毁了也没见这两小姑娘哭过。
“她们害你,该死。”韩澈淡淡地道,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狭长的眼眸里满满的是嫌弃和杀意。
芜梦挑了挑眉:“我怎么听到她说身子被人看光了?”
“她胡扯,心机婊,别理她。”韩澈脸色愈加的难看,恨不得一剑将林绢芳给杀了。
芜梦好奇地凑过去看着他的脸色:“这事跟你有关?”
韩澈摇头:“关我什么事。”
一旁的村女听了的话,忿忿地道:“韩公子,你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小芳的身子也确实是被你看了,虽然也许并非你情愿的,但两人呆在一个洞里,又下着这么大的雨,她的清白到底是毁了,你怎么能撇得一干二净。”
林绢芳见有人替她说话,扑在里正的怀里哭得更加我见忧怜:“不关……不关韩公子的事,他,他也是好心为了救我,是我的错的……”
芜梦看了眼韩澈,再看了眼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林绢芳,心里不是滋味地问:“你的意思是韩澈为了救你,看了你的身子,毁了你的清白?”
林绢芳摇头,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不……不关韩公子的事。”
她越这样,越像是欲盖弥彰。
一旁的小旋抽泣着,脖子上还明显有一条剑痕,芜梦走向小旋:“你跟她一块,你说说,是不是有这回事?”
小旋拼命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芜梦姑娘,小旋我们是在洞外发现的,她又没掉洞里,自然是没有看见,韩公子竟然还要杀她灭口,真是太过份了。”那妇女义愤填膺的道。
芜梦长“哦”了一声,抬头看向林绢芳:“你这么寻死觅活的,就是因为身子被人看了,不如你说说,你当时被看了多少,我好决定让韩澈怎么对你负责。”
林绢芳却突然从里正的怀里站了起来,对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就要撞去,不过却被一旁的妇女很鸡婆的解救了下来。
“让我死好了,我……我根本难以启齿。”林绢芳哭得肝肠寸断,一副羞愧得要死的模样。
芜梦瞪了眼韩澈:“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都整得要自杀了,自己说看到人家姑娘多少了?”
韩澈偏过头去,不屑解释,对他来说,这样的贱女人,反过来咬自己一口就该下地狱的。
多亏他没那个良心当时救她,要是救了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缠上自己。
“林姑娘,你这么一直哭,一直寻死的,看来是不打算让韩澈负责了,那我们就不管了。”芜梦摊了摊手,对里正露了个抱歉的表情:“里正,这事他俩都不说,就当没发生过,林姑娘要死就让她继续寻死,放心我们一定会厚葬她。”
芜梦走过去拉住韩澈的手:“走了,韩公牛,我饿了,赶紧给我烤鸡腿。”
韩澈一脸委屈:“娘子,我真没看她,她这么丑,比金香楼的姑娘丑了不知道多少辈。”
芜梦不厚道地笑了,耐心地跟他解释:“金香楼那是出来卖的姑娘,长得不好谁买她们,林姑娘又不是卖的自然没她们好看。”
林绢芳突然挣开那妇女的手,冲着他们跑了过来狠狠地看着他们:“我林绢芳虽然命贱,但也不是任由你们这样轻视的,芜梦姑娘你神气什么,韩公子道貌岸然,在洞里见了我的身子把持不住就强占了我,我不说出来是想给你们留几分脸面,你们欺人太甚!”
芜梦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姑娘,你确定是韩澈强占的你?”
林绢芳气得脸色惨白,没想到她下了狠招,芜梦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难不成芜梦是气得傻了。
反正洞里发生的事,没有谁知道,韩澈就算一百张口也解释不清。
里正在一旁也有点看不过去,帮着林绢芳说话:“芜梦姑娘,你这么问可就不对了,哪有一个姑娘会拿自己清白乱说的。”
芜梦点了点头,收了笑,一本正经地问:“那林姑娘,你想怎么解决?”
林绢芳双拳暗暗握紧,突然身子一倒,柔弱地倒在了里正的怀里,抽泣着悲切地道:“全凭爷爷做主。”
里正想了想道:“韩公子,芜梦姑娘,小芳虽不是我亲孙女,但是她娘临终前拜托我照顾她,她遭受此罪我也不能看着不管,你们看……要不让她跟着韩公子做个小的吧。”
芜梦拿手抚了抚自己的袖角,语气淡淡地道:“林姑娘可也是这个想法?做小的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韩澈冷哼道:“娘子,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别跟她废话,杀了她省事。”
芜梦瞪了他一眼:“杀人就能把事情解决了?这里还有这么多张嘴呢,你韩公牛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谁在乎,大不了灭口。”韩澈眸子转冷,周身煞气瞬间暴涨。
在场的晚家村的人都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说到便会做到,他眼里的冷酷无情让人看着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