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梦手握火鞭,一身是泥的红裙竟也让这寒冷的冷风给吹飞了起来。
她面容凛冽地看着那个沼泽口:“我要将这里劈开,你们拉好他,泥浆一旦有撕裂,赶紧将人拉出来。”
时间不等人,韩澈那光洁的下颌已经开始触到泥面了,再下去,韩澈不被冻死,就会被憋死。
这里一大片沼泽都连成片,一旦掉下去,要找人就和大海捞针一样。
大海,至少人还能潜出去找人,可这沼泽却是鞭长莫急。
“劈开?公主,你可要想清楚,不但可能伤到韩澈,还有可能伤到你自己。”
将这片沼泽劈开,要费多少力,他是知道的。
芜梦恨韩澈恨不得将他剁成肉饼,又何必费这种力去救他。
芜梦看了眼韩澈,闭了闭眼:“他刚救了我。”
又突然睁开眼:“而我,不想欠这样的人情。”
风调不理解,救上来之后,两人又不断地你打我,我打你,这样的日子当成过家家么。
芜梦瞪向他,不允许他再说话。
白衣侍卫焦急地道:“芜梦姑娘有办法就请你快点,小公子撑不住了。”
幻境所有的希望都在小公子身上,他要救小公子,没办法他就只能陪着一起去了。
芜梦脸色肃穆,握紧火鞭沉声道:“你俩看好。”
她缓缓地聚集着内力,念起了内功口诀,一抹艳红的火芒蹿至她的手持鞭上,芜梦娇吼一声,火鞭飞出七八米,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火艳,朝那一大片泥泞劈了过去。
泥浆冲天而起,发生巨裂的声响,风调和白衣侍卫赶紧用内力将韩澈给从泥浆中拉了出来。
刚准备跑,却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泥浆而扑倒在地。
就连芜梦也没有幸免,四个人被重力的泥浆砸倒在地,芜梦刚耗了内力,本就虚着,这么一砸睦接倒地爬不起来了。
风调和白衣侍卫也好不到哪里去。
泥浆本来就是芜梦用了全力冲开的,粘度大密度集,对着人砸下来就如巨石般。
风调尝试着动了动,只觉全身重千金,浑身跟散了一样,使不出力。
泥浆沾在身上,更加感觉难受。
视线满目所见全是黑色的泥泞,夜色马上来临,沼泽地里风声鹤唳,温差极大,再过一个时辰,他们若还不能动,就有可能在这沼泽地里被冻死。
不远处,有一只野鹤在沼泽地边喝着水。
芜梦叹了口气:“现在我们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连只野鹤都比不过,风调你还能发信号么,让天阁的人来救我们。”
风调动了动手,还想还可以动,只是他掏出信号弹时,却发现完全被泥浆给弄糊了,哪还能用。
“坏了。”
白衣侍卫慢慢地睁开了眼,虚弱地道:“我……我发信息。”
多亏他来之前,白衣香主让他留了点心眼,就怕小公子出事,没想到还真出了事。
白衣侍卫想爬过去看看韩澈如何了,却连一丝都动弹不了。
他艰难地从腰间掏出一包粉开,打开来,一阵清香飘散。
韩澈倒在地上没有动静,芜梦瞧了一眼,也没办法去看他,反正她已经尽了力,如果他死了,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虽然这样想,芜梦还是有点难受。
韩澈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也一样会落魄。
不到一会儿,天上俯冲下来一只灰色的鹤,落在白衣侍卫身边,白衣侍卫对他了两句,它又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一冲云霄,很快变成小黑点,消失不见。
“它多久能把人带来。”风调问。
白衣侍卫不想理他俩,都是他们把小公子害成这样的,等救援的人来了,也不要救他们。
见白衣侍卫不理人,芜梦撇了撇嘴,闭上了眼。
刚刚真是消耗太多内力,一人下子都虚脱了。
现在也没精神与一个小侍卫计较。
只希望人快点来,别让他们在这沼泽地里冻死了。
想来也觉得好笑,他们这群人也算是横行霸道,能力不凡,却败给了一堆泥浆。
所以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也不可能牛叉到毫无畏惧。
蓑羽鹤的速度极为惊人,一刻钟不到,便听到了马蹄声。
来了十几个人,鲜衣骏马,疾驰到沼泽地前,也不顾一堆泥泞会将他们身上的雪白绸袍给弄脏,冲了过来:“小公子。”
在一堆泥泞四个泥人之中,他们很精确的找到了他们该的人。
丝毫没有弄错。
不得不佩服他们,眼中只有小公子。
“小公子,小公子?”白衣香主将韩澈放在腿上,伸手推了推,见他没有反应,又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他鼻间。
韩澈咳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一双迷茫的眼,宝石蓝的眼眸里充满着疑惑。
“怎么回事?”韩澈低哑地问,不过还未等白衣香主回答,他已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看到自己一身糟得跟黑炭似的,脸拉长成了马脸。
“芜梦呢?”韩澈站起来有点摇摇晃晃,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自有白衣侍卫将带来的银狐大氅给他披上。
白衣香主有些恨铁不成钢:“你都这样了,还管别人怎么样。”
韩澈斜睨他一眼。
白衣香主轻哼一声:“在那边,没死。”
他自然是想小公子有喜欢的姑娘,然后为主人延续香火。
但如若是为了那个姑娘自己连命都不要,他情愿亲手毁了那姑娘。
一人旦有了喜欢的人,便有了软肋。
大公子说得没错,芜梦实在是太危险了,她和宋衣一比,她简直就是个火药,随时会将小公子给毁了。
大公子有理智,他不必担心。
可是小公子,唉……很主人是一个德性。
韩澈走了过去,芜梦睁开眼看着他,却见他脸已经擦干,一头乌发上面还沾着黑色泥泞,虽然一身狼狈,却丝毫不掩他的霁月风华。
芜梦噘嘴:“我就知道祸害会遗千年。”
韩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很有自知之明。”
芜梦气得想挥拳,这头公牛的嘴巴怎么就这么毒。
明明是个闷骚,惜了如金,可是斗起嘴来他还真没有一次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