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衣猛地一个激灵,不用转身,便知道这声音是谁的。
本应该在断头台上的男人,现在却出现在了七皇子府。
如夫人像只花蝴蝶似的,看见男人来了,飞奔了上去:“王爷,您回来了,您没事吧,在牢里没有受苦吧,妾身送去的东西用得可还顺意。”
殷离隼轻嗯了一声,走向宋衣,伸手便将她揽入怀里。
宋衣皱了皱眉头:“殷皇子,你刚从大牢里出来,全身都是臭的,拜托不要把气味传给我。”
她嫌弃地推开他。
殷离隼眉眼闪过一丝失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不要胡闹,回来了就好好呆着。”
宋衣白他一眼:“是我要回来的?还不是被你骗来的,你不是要被杀头了吗,怎么还这么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殷皇子真是好本事。”
殷离隼唇角勾勒出一丝似笑非笑。
一点也不否认自己的小诡计被宋衣知道。
诡计不诡计,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只要人回来了。
“这里怎么回事?”殷离隼看向如夫人,眸光犀利。
如夫人看得心里直冒酸气,殷皇子何时对自己这般温柔过,对这个乡巴佬似的小丫头却是和颜悦色。
这女人不能留。
如夫人委屈得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凑上前去:“爷,你可要替妾身做主,这女人又如上次一样,把府里差点烧没了。妾身赶过来,救了一个时辰才把火给扑灭。”
殷离隼哦了一声,拍了拍宋衣的头:“这次又什么事让你不顺心了。”
语气平淡,波澜不惊,似在问一件非常平淡的事。
可任谁也听得出来,殷离隼这不是怪她烧了屋了,而是想知道她因为什么事不高兴而烧屋子。
芜梦在一旁听得呵呵笑:“就是嘛,我们家衣衣被人用诡计骗过来,心里不舒服,放火烧烧房子也是可以的嘛。”
芜梦觉得自己跟如夫人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浪费口水。
还是宋衣聪明,直接懒得理她。
“爷……”如夫人百转千回的喊了声,近一年,爷刚对她态度好了些,可不能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乡下丫头给抢了恩宠。
宋衣瞪了如夫人一眼:“当年我敢放火烧了晋国公主,如今同样敢把你一起放火上烤了,识相的滚一边去,别碍我的眼。”
她本就对殷离隼身边的女人极其讨厌,就算是以后真在一起了,她对这些女人也是避而不见的。
可是她想清静,人家不让她清静。
她这才回来第一天,就被人盯上了,非给她安个罪名,要致她于死地。
如果不是她刚好带了芜梦回来,这会儿只怕早已经被她先斩后奏了。
她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让她救别人她有把握,让她在醋刀横飞的后院里救自己,只怕很难。
这也是为何,她一直下不了决定嫁给殷离隼的原因。
不过,也不代表,她会任由自己被她们欺负。
她来之前,花重生什么也没跟她说,只说了一句话:“你唯有一条宠妃之路可走,做不到正妻没关系,你可以让其他女人都变成摆设。”
然后花重生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女人如何在三千佳丽之中让皇上专宠她一人的故事。
所以她来了祁国,虽然知道是个陷阱,还是来了。
因此,她该怎么嚣张就要怎么嚣张,只有她嚣张了,祁国皇帝才会不将她放在眼里。
从来没有脑子的女人,才不会被关注。
祁国最大的掌权人不是祁国皇帝,而是祁国皇帝的皇叔殷青华。
如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没想到这看起来脸都没长齐的丫头敢当着爷的面这么嚣张。
“爷,你看她,粗俗无礼,嚣张跋扈,这样的女人若是进了七皇子府,得是多大的祸害。”如夫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宋衣呵呵地笑了:“确实是祸害,殷大爷,毁婚的文书我会去向你父皇要的,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殷离隼眉毛微挑,只淡淡地说了句:“父皇已经答应了。”
至于答应了什么,他却懒得说。
揽着宋衣往自己苑里走,边走边对长坎吩咐道:“刚动过手的,五十杖扔出府。”
那些侍卫一听,吓得跪在了地上:“爷,饶命啊,属下们都是听如夫人的吩咐啊。”
侍卫这一讨饶,倒让芜梦想起来了:“是啊,殷皇子,伤害我们衣衣的可不是他们,而是如夫人。”
殷离隼大掌一紧,扣得宋衣的柳腰有些疼。
宋衣翻白眼,再这么捏下去,她的腰都得碎了。
其实她很想推开他,但是从最开始,殷离隼就一直用力道威胁她。
她根本动弹不得。
宋衣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更加落井下石,她感谢的朝芜梦笑:“多亏有你啊,梦梦,若是没有你,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早被人揍成了肉酱了。”
殷离隼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有一层暗黑的光在流淌。
芜梦被他给气到了,也不理他了,甩手对宋衣说了句:“这里我呆不下去,我要走了。”
若不是知道宋衣的心思在殷离隼身上,她一定要把宋衣带走。
那个叫如夫人的贱女人,明显就是想致衣衣于死地,殷离隼竟然不为她出头。
芜梦有些纠结,索性不管了。
她转身便走,却被韩澈给拽住手。
“去哪?”韩澈问。
芜梦朝他冽嘴笑出两只好看的梨涡,然后吐出一句粗话:“关你屁事。”
有个假冒的任你折磨还想管本姑娘!
“那关谁的事?”韩澈眼眸微眯。
他虽不记得自己中了毒,却记得芜梦中过毒,还是被别人给解的。
想到那个叫零一的男人,韩澈就高兴不起来。
就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他得抢回来。
“关谁的事,都不关你的事。总之没你什么事,放手!你昨晚跟那女人做过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现在你已经对别的女人有了反应,就不要再抓着我不放了。”
芜梦甩开他的手,一溜烟跑了。
宋衣想喊她都没来得及。
就这么把她仍这府里跑了?
她被人欺负时,谁拿出神入化的武功保护她呀。
宋衣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