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衣和芜梦吃了那颗药丸之后,全身无力,宋衣只有握着那毒粉的力气。
再过了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再次想来,宋衣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听到的是潺潺的流水声,她动了动身子,手脚被绑了,自己好像被扔在一个麻袋里。
旁边除了流水声,再无其他动静。
梦梦在哪里。
“梦梦,你在这里吗?”宋衣的声音有些沙哑,嗓子干涸,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睡睡了多久。
那些人抓她俩来,应该至少不会要她们的命,要不然当时就能杀了她俩。
没人应她,看来两人是分开关着了。
她倒不担心芜梦,她是天下第一杀手,而且煜王对她非常有信心,相信她能逃出去。
全身无力,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吃东西了,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自己这是在哪里。
周围环境很幽静,还有潺潺水声,这应该是在室内。
可室内哪来的流水声,难道是在山洞里?
还是有泉水的山洞里。
谁这么可耻竟然抓她,到底是为了抓她还是为了抓芜梦。
突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低沉的声音问:“人呢?”
“在里面,主子现在要见吗?”另一个声音回道。
“主子现在没时间,有人追来了,赶紧把她们转移地方。”
“您放心,就算他们有匿踪也找不到这个山洞。”后面出声的男人十分有自信。
“嗯,多派两个人守着。”
“会的,就算她们想逃也逃不出去,插翅难飞。”
“带我去看看。”
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宋衣干脆闭眼装睡,不知道他们会会不把袋子打开。
有石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有人动装她的袋子,宋衣半个头露了出来。
即使闭着眼,宋衣也能感觉到一道冷诮的目光打量着她。
“是这个人,重点看着,带我去见另一个。”
他们好像也不管宋衣是真睡还是装睡,压根没注意过她的动向,似乎很笃定她逃不了。
待他们转身,宋衣睁了一丝眼缝看去,是两个粗壮的汉子,穿着灰色长袍,极为普通,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人是来确认有没有抓错人的?
那就是他们是冲着她来的,谁要抓她,抓了她对谁又有威胁。
威胁煜王妃吗?他们怎么不想想,自己只是煜王府上的一个大夫,怎么可能威胁到煜王府。
不对,他们应该能猜到,那是为了威胁谁?
难道是殷离隼!
又或者是崔城决。
能派出三百来人的杀手队伍,这人来头不小。
事情发生在殷离隼行宫不远处,消息应该最快是传到他那里,他会不会来救自己?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宋衣肯定他会来。
十年的感情,就算他不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但是总归他不是无情无义的。
她突然不想殷离隼来了,如果是有针对的抓她,必然是要对付他的。
这不是祁国,他的势力不在这儿,他来便有危险。
宋衣自嘲地轻笑了一声:“这个时候,我竟然还是最担心他的安危,十年感情,可真深啦,好似都深入骨髓里了,拔也拔不掉,看来要去练个洗髓经才好。”
宋衣自嘲了一番,感觉困意上头,想必是他们给吃的药的原因,她想不到什么方法自救,那就睡吧。
手中依然握紧着一包毒粉,就是睡着了,那只手也不曾撒开。
覃国皇城位于覃国地图的中心地带,地大物博,城外有三座大山青葱环绕,山上分别有三座庙宇。
一个是皇家最爱的南天寺,另两个分别在青岱山和红朝山。
青岱山,四季常青,布满苍白柏松,也是悬崖绝壁最多的一座山。
动匪们会选择这座山,殷离隼和君临天都觉得很合理。
大如迷宫的青岱山,要找一个人,就如同海洋里拦针一般。
就连韩澈上次抓了芜梦也是躲在这山里。
有些地方甚至易守难攻,一个占着一个地,谁都攻不上。
殷离隼的匿踪队,是他从深山老林挖来的一支古老部落,他们靠辩认人的气味而跟踪人。
殷离隼一身墨色镶金锦袍,身长玉立地站在青岱山的万丈悬崖边上,半只脚已经超出了悬崖边缘。
虽是炎炎夏日,悬边却是凉风阵阵,带着刺骨的寒意。
“如何?”殷离隼有些着急地问。
趴在悬边的小石站了起来回道:“爷,气味在这儿就消失了……”
殷离隼眉头紧锁,如寒潭的深幽眸子里掠过一丝惊慌。
难道被推下了山崖?
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真要弄死人,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想办法去崖底。”殷离隼闭眼吸了口气。
长坎在不远处从飞来的信鸽上取下纸条,走了过来:“爷,繁都来信。”
殷离隼睁开眼,侧首接过了一方小条,脸色骤然变了。
“宁腹这个跳梁小丑,被人给当了枪使。”紧紧将纸条捏在手里,殷离隼周身寒意逼人。
“爷,这如何是好?”长坎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家爷,这是爷已经愤怒到极点的征兆。
殷离隼沉默了半晌才道:“答应他。”
声音冷如数九寒冰,透着森森杀意。
“爷,真要答应?皇上那儿无法交待,只怕他一大怒,削兵权是小,治您个欺君枉上就……”
殷离隼抬手打断长坎的话:“我意已决。”
长坎低头,恭身退了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下到崖边的人上来了,小石喘着气过来禀告:“爷,崖下并没有宋姑娘的气息,人应该没下过崖下。”
殷离隼皱了皱眉:“查下这一块其他地方。”
希望能在宁腹行动前,把衣衣给找到,否则他这二十年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君临天和花重生赶到崖到的时候,看到殷离隼独自站在悬慩,那身长玉立的背影,无端的显得孤单寂寥来。
君临天握紧了花重生的手,这样站在悬崖边我心悲凉的感觉他也亲身经历过,滋味确是铭肌镂骨,痛入心扉,再也不想尝试了。
花重生将头靠入他怀里:“天天,宋衣和梦梦一定会没事的是吧?”
她难过又自责,是不是老天在惩罚她,也在报怨她的多管闲事。
别人的感情事,她根本不该参与,若不是她让宋衣去找殷离隼,又怎么会被人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