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问。”宋衣冷瞪了他一眼,她恨不得杀了他,还能好好跟他说话,真是看在救江诗雅的功夫上,没空给他算帐。
“我坚持所有的血都要用我的。”风中流铿然有力地道。
“你一个人的血少了!”宋衣这回连头都没抬。
“我可以吃生血的!”风中流冷着一张俊颜,非常坚决。
宋衣噘了噘嘴:“那迅速太慢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先换掉江诗雅身子里大半的血,毒可以缓解,只是这是宋衣的理论。
但是到底最后有没有用,也只能看天意了。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方法。
“宋衣,我求你,就用我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算我欠你人情,你以后有什么要我做的,我绝无二话。”
风中流见宋衣不为所动,走了迂回路线,只差没下跪求了。
宋衣奇怪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见血袋满了,抽出针头。
江诗雅这边也已经放出了大半碗的黑血。
宋衣嫌放血速度太慢,割了江诗雅好几处动脉,万管齐放。
风中流看得心都揪了起来,那些刀就像是割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生痛。
幸好江小包子昏迷着,非则她得多痛。
江小包子一生被娇养着长大,是他害她受了这些非人的痛苦。
就在风中流自责心疼得快透不过气来时,宋衣却突然抬头问他:“为什么?”
风中流茫然地看着她。
“为什么非得坚持用你的血?”
“我不想小包子身上流着别人的血液。”对于这一点,风中流异常的坚定。
宋衣嘴角抽了抽,男人这么强的占有欲真的好吗?
“她身上流的本来就是她父母的血,与你没关系。”宋衣边说边注意着江诗雅的面色。
放了大半盆的黑血之后,江诗雅的皮肤不再那么黑,嘴唇也从黑色转为失血的白。
放出有毒素的血液看来是有效的。
“以后她流的就是我的血。就算她不想跟我有关系都不行。”风中流深知这一次,就算江诗雅活过来,也一定不会原谅他。
他记得江诗雅说过的每一句话。
当时被吊在半空,她就对殷百合说过,人的心是肉做的,伤得太多了便会心寒,便再也无法挽回了。
他不知道那时她的话,是在劝殷百合,还是在对自己说。
但他知道,这一次,他是错得离谱,她是早被自己伤透了吧。
他得给自己找缠着她的理由。
宋衣觉得这个时候的风中流,有些白痴,想法也蠢到令人可悲。
一句老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江诗雅的脸色渐渐从黑转白,宋衣赶紧给江诗雅输血进身体。
但是她发现放血的速度,大过了输血的动作。
于是想了个办法,让人赶紧去准备芦苇杆,削尖直血扎入风中流的体内,另一头插入江诗雅的动脉,就这样直接人传人。
只要风中流的位置比江诗雅的高,血液便自动传入。
只是这样风中流要受的苦比较大。
一柱香过后,风中流的面色有些发白,脑袋有些晕眩,已经出现失血过多的症状。
但是他却坚持要输血。
直到江帝雅,以及江家父母赶过来,风中流才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虽然他想江诗雅的身体里全是他的血液,但也敌不过他现实。
江帝雅他们来之前,风中流差不多抽干了体内大部的血,他没死还撑着没晕已是让宋衣感受到了他的强悍。
他这一晕,就晕了两天,醒过来便坐了起来要下床,刚落地就跌倒地地。
外面一片漆黑,房间里亮着烛火,整个都是寂静的,他看了眼周围,心里想着江小包子怎么样了。
难道出事了,没有救活?
环境的死气沉沉,让风中流一股冷意从脚底涌起,顾不得头晕目眩,风中流强撑着身子打开了门。
刚开门便碰到了走过来的零一:“你醒了?”
“她怎么样了?”风中流抓住零一,身子有些摇晃,失血太多的他,能站起来已是奇迹。
“回去躺着!”零一一手拧起他,直接扔到了床上。
风中流如墨的黑眸一片怒意:“让我去见江小包子!”
“诗雅小姐还未醒,宋衣说毒已经解了大半,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知道,也许永远不会醒也说不定。”零一将手中的粥放到椅子上。
“自己吃,我要去照顾梦梦,没空管你,你身体没好之前不许再下床,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诗雅小姐。”零一见他不听话,又威胁道。
风中流坐起到一半的身子,又跌了回去,有些失神地看着他:“她还活着是吗?”
“没有醒,但是确实活着。”零一确定地回答,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风中流不敢不听话,他现在的身子他很清楚,再多走几步就会倒,他得赶紧将自己养好。
该死的,他怎么会晕倒,他应该守在江小包子身边的。
“等等!”零一刚准备关上门,却被风中流叫住。
“带我到江小包子的房间,我要和她住在一起。”风中流语气里有一丝恳求,他风少主曾几何时这么救过人。
从来都是别人唯唯诺诺地讨好他,他接不接受都看自己心情。
如果这般放下姿势,倒不觉得委屈,江小包子还活着,便比什么都值得。
零一淡定地看了他一眼:“江家人,不允许。”
江家父母和江帝雅为了给江诗雅输血,也都失血严重,后来江家有血缘关系的亲戚都被请了过来。
本来宋衣是打算随便让人输血,只要血能融合。
可是听了风中流的话之后,她也觉得不能让江诗雅身体里的血液太过杂乱,万一惹了不好的血液那就不好了。
血液好坏也可能影响一个人的品质。
宋衣坐在床边看着江诗雅病弱的样子,不禁叹气,她体内大半是风中流的血,该不会变成风中流这种乖张狂傲的性子吧。
那可就世界凌乱了。
宋衣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她已经两天没阖过眼了,风中流那货倒是失血严重晕了过去,什么事都撒手不用管了。
宋衣刚抱怨着,却听见门外扑通一声响,打开门看去,却见风中流倒在门边,身上还穿着入睡时的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