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将军!!!”
刘通大吼,冲出十步,却已来不及救援!
山岗之上,耶律克温身披白狐战甲,策马观阵,冷若冰雕。
“刘通?”他低声对副将笑,“这就是你幽州的名将?”
他挥手,“叫突营部出斜坡,割他中军。”
“喏!”
数百契丹斥骑如狼群出洞,从左侧林丘直扑王师中军,矛尖如林,锤斧如雨!
刘通提刀回阵,亲率百骑死守中军阵心。三次交锋,两次落马,三人尸横身旁!
“中军不能退退一步,全军死!!”
他身中一箭,却强拔箭杆,用缠带封口,仍高举佩刀。
“结‘锁扣阵’!步弓压后,拒马车上前,给我堵死阵眼!”
鼓声急击,王师中军残部死守林谷之口,矛盾交错,战鼓轰鸣,刘通身披血甲,力斩三敌,一人之力撑住一线阵魂!
林谷外,一骑快马奔入城中:“北门北门被破敌骑入城!!!”
城头火光大作,敌旗破墙直上!
百姓惊呼、官兵混乱,楼角已现契丹骑兵横冲直撞!火光映天,鼓声急骤!
刘通回望幽州方向,只见夜幕沉沉、城墙通红,烟柱冲天。
他握紧染血的长刀,身形踉跄,双目死死盯住那道契丹狼旗飘扬的城角
林谷战场仅维持三刻钟
左军陷伏,右翼泥溃,前军遭围,整支王师五千,转眼溃散四千!
刘通亲持中军,一身血战,战甲如破布,一臂垂血,一腿染泥,仍死死咬牙强撑
“结阵!结阵!!”
但敌骑如潮,横冲直撞,将王师生生逼退五里!
长矛折断、箭壶空尽、战马嘶鸣、盔甲碎裂……战线节节溃退!
就在此时,一名重伤传令骑士跌跌撞撞奔来,声音都在颤抖:
“将……将军!北门……北门被破!!契丹骑兵已破一角,敌旗登城!!!”
刘通猛然回身,看向幽州方向,只见远处城墙边狼烟冲天、火光映红城垣!
他脸色骤变,拍马回冲,一声暴吼:
“我去挡!你们守内城!给我死守城楼!”
北门外,城墙残破,一队契丹铁骑披着火光冲入城中,刀剑出鞘,杀入民巷!
城头军旗倒伏,战鼓半残,一杆契丹黄狼旗在浓烟中高扬,猎猎作响!
巷道之间,百姓仓皇逃窜,部分老兵拼死阻击,却终因兵少不敌,被连人带盾撞飞街角!
幽州,告急!
北门火光如昼,契丹铁骑如狼群破门,蜂拥而入,巷道之间,哀嚎四起、血肉横飞。
突厥骑兵刀斧并举,从坊巷直劈内街,老弱来不及逃散,满街乱奔,哭声震耳。
就在这时
“轰隆隆!!!”
北坊巷口,忽有一阵雷霆般的马蹄轰然炸响,百余骑兵列成“锋矢穿街阵”,迎火光杀来!
马前一人,披血铠、戴破盔,独臂缠绷带,单手执刀,一骑当先!
“挡住他们!退无可退!!!”
是刘通!
他双眼通红,手中长刀已卷刃,血水顺甲滴落,浑身浴火如修罗!
他一马奔入巷口,对面突厥三骑方才转头,“嗖!”刀光划破空气
“噗!”
一刀横斩三骑,马首断、敌人翻飞,撞墙而死!
后方百骑齐吼,“破敌!!”声音撼动巷道!
他们如蛇入巷,如雷震街,铁蹄踏碎碎瓦,刀锋劈开街火!
刘通一骑冲入敌阵中心,双目如火,冷声断喝:
“以墙为盾,以巷为阵!堵死这街口谁敢退,杀无赦!!”
他一把扯过倒塌民宅的破门木板,亲自扛起,扔至街角构筑临时屏障。
百骑立刻列阵:
弓手上屋檐,蹲身低射;
盾兵横列墙根,死守街口;
两名骑士断马筋,推马尸堵路!
街道成了“杀巷”,三十步宽、血火交织。
敌骑被堵街角,强行冲阵,一名契丹骑士跳跃冲刺,刚扬刀
“锵!”被刘通单手抬刀,劈中锁骨!
“咔!”骨裂声震耳,那人倒下,后方马匹当场踩裂其胸骨!
一名唐兵腹部中矛,倒地之际仍抓住敌骑腿甲,一口咬住,死也不放!
屋檐之上,百姓翻出家中油坛,泼火而下!
“呼!”火焰腾起,墙根一队契丹兵瞬间成火人,惨叫连天!
瓦罐碎裂、焦肉焦甲、战马嘶鸣……火与血在街巷中交织!
一名少年赤脚穿行乱阵,双手紧抱一个瓦罐,朝阵中狂奔。
“给将军送水”
“孩子快退!!”
“噗!”
一箭射来,插入少年肩膀,他身形一晃,瓦罐没碎仍咬牙扑向刘通!
刘通接过一饮,鲜血混水而咽,猛地提刀再斩三骑,怒吼:
“守不住北门,全城就会焚给我杀!!!杀出血来!!!”
厮杀至第十巷转角,刘通肩头中箭,血流如注,右臂几乎抬不起!
他将刀换左手,贴身躲过一刀反撩,竟将敌骑从马背割喉落地!
鲜血喷涌,如泉冲面,淋了半副面甲!
他却毫不在意,刀未停,马不停,命不止!
敌人见其悍勇,开始畏惧!
刘通立于乱巷中,满身是血,宛如煞神!
远处老百姓望见他一骑劈阵,血中不倒,纷纷泪流低呼:
“刘将军……还在战……”
“他还在北门……还在……”
这一夜,百骑巷战,百姓送命,刘通只守住了三条街但守住了整座幽州的心。
当所有人都以为幽州将乱,一场让所有士兵都震撼的景象,出现在北门之外。
百姓,未退!
老妇拄拐,驮着一袋粗米,步履蹒跚,亲自挑进前线营帐:“将军们吃的米都湿了,我家还有干粮。”
少年赤着脚,肩扛瓦罐,从坊巷一路狂奔至火线,喘着粗气:“水还热的!喝了再冲!”
城中百姓闻讯北门失守,竟自发结成义队,有人从砖瓦铺背来石块,一车车堆到城门缺口;甚至有匠人从废屋扛来门板,亲手用铁钉补城墙裂隙!
更有家中稻草棚主,亲自点火放烟,用浓烈黑烟制造迷雾,阻敌入巷!
一位老医婆,背着药箱走上血墙。
士兵惊呼:“城破了你来干什么!”
她抬头怒目:“军医死了,我来包伤!”
她手中包布被血染透,却依旧缝合创口,一边缝,一边骂:“死不得!撑过去,死了让谁看门护街!?”
刘通负伤返阵,站在血迹斑斑的城墙上,望着眼前一幕,呼吸几近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