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白常乐和任童蒙将黑级机甲圆舞曲维修好了,而普通他们也从机甲旁边走出,打算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
此时已经进入了冬季,莫苏里尔城所在的纬度比较靠北,天气比帕索尔城要冷的多,尽管还未下雪,但外面已经冷的必须穿保暖的衣服了。
同时因为在冬季,纬度越高的地方天色暗淡的也越早,到了五点过,莫苏里尔城的天色就已经暗淡了下来。
第二集团军临时驻扎的据点位于一处不知道是什么的园区,除了普通他们刚才待着的仓库外,还有数十个厂房和其他许多不知名的建筑,而在园区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当夜幕降临时,广场周边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刚才普通几人也帮忙布置了的。
士兵们把从一路上搜刮来的彩灯串挂在断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在残破的广告牌上涂出歪歪扭扭的‘新年快乐’。
阿船和阿刀带着一队人扛着铁桶,在广场的中心架起了篝火,而铁桶里炖着混杂罐头肉与脱水蔬菜的浓汤,香气飘出半条街,把刚才还在远处和普通聊天的雀儿都吸引过来了。
“你这馋猫,刚才还看你和普通那小子聊的开心,转眼怎么就跑过来了?”
阿刀笑着说道,而这还是他最近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就和普通队长叙叙旧,嗯...啊,还不是怪你们的这个什么汤太香了啊,今天必须给我多盛一碗!”
雀儿深呼吸了一口气,大大咧咧地说着,要不是这铁桶还烫着,她恐怕就要直接扑上去,抱着这个大桶了。
广场的远处,末日独立运动的其他人还在忙碌。
“三连的!过来搬啤酒箱!”
“我靠,今天有啤酒喝啊!我他妈来了!”
“演戏的呢?不是说要排《南坦之歌》吗?音乐快响起来!”
“说谁演戏的啊,干,我们这是叫做文艺部队!”
“谁偷吃了老子准备的巧克力?那是给今晚游戏的奖励!”
叫嚷声与笑声此起彼伏,周围好不热闹。
两个年轻士兵踩着梯子往路灯杆上挂上红布条,布条上用金粉写着‘末日独立运动万岁’和‘打倒联合研究院’的字样。
“左边歪了!再高半米!”
底下忽然有人起哄,扛梯子的士兵笑骂道:“你行你上!给老子的...我胳膊都快断了!”
临时营地的帐篷旁,几个女兵围坐着串起干辣椒链,她们把从搜来的干辣椒用麻绳穿成了长串,挂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两侧。
她们听说以前的人过年要贴一种叫做‘春联’的东西,类似于红色的字条,可惜众人找不到红纸,只能拿这个先凑合。
雷布诺和雷布滋两兄弟蹲在篝火旁翻烤土豆,油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
弟弟雷布诺抹了把汗,冲着路过的阿贝利喊道:“阿贝利!帮我们俩拿几瓶啤酒来,再晚点要被那群酒鬼抢光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略略略,我先去帮你们喝一瓶啦,拜拜!”
“你小子!今晚别睡太死!”
广场西北角突然爆发一阵欢呼。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海乔棉带着莉莉丝和布罗罗穿过人群时,被几个已经喝高了的士兵塞了杯兑水的烈酒。
“老...老海!俺敬您一杯!”
这名士兵大着舌头喊道:“等打...打进联合研究院,我...我要把菲斯特的假发扯下来当抹布擦...擦地板!”
四周顿时笑成一片,就连海乔棉也是无奈地摇头,随后抿了口酒,一股强烈的辛辣感呛得他直咳嗽,眼里却泛起笑意。
午夜临近时。
几乎是所有人都聚集到广场周围,篝火映得每张脸发红,一名手风琴奏起不知名的曲目,探照灯在天幕投出晃动的光斑。
“十!九!八!七...”
计数声起初零零散散,渐渐汇聚成震耳欲聋的浪潮。
普通被雨夭灼拽着胳膊挤到前排,任童蒙的手里捧着破旧的杯子,里面装满了热气腾腾的浓汤,而白常乐和温芸亭躲在人群的阴影里聊着往日。
“...三!二!一!新年快乐!”
十二道信号弹呼啸着升空,在最高点炸开成赤红与灿金的光团。
欢呼声几乎掀翻广场,士兵们把帽子抛向空中,庆祝着新的一年的到来,狂欢让啤酒沫子溅得到处都是,乔可夫带头唱起跑调的军歌,很快地就被众人的大笑淹没。
新年已至,士兵们四散开来,到处吃吃喝喝,庆祝着自己又活过了一年。
“感觉去年...不对,是前年跨年的时候,还是昨天,没想到这就一年过去了。”
“是啊,当时在极东的时候我还记得好清楚...只是再也看不到...”
普通正在和雨夭灼聊着,情绪正要低落时,海乔棉穿过沸腾的人群,某个角落里找到他们几人,他递来几瓶未开封的罐头果汁,金属罐身上还留着弹痕。
“送给你们的新年礼物,可别说我小气啊。”
他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开着玩笑般说道。
“哈哈哈,海大哥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会说你小气,毕竟之前可是直接送来了一台机甲啊,就没见过这么大方的!”
白常乐豪气壮志般说着。
雨夭灼接过普通传给她的罐头,将其打开小心翼翼抿了一口,评价道:“味道还可以,就是感觉...有点不顺口。”
众人也都打开了罐头果汁品尝起来,口感和雨夭灼所说的差不多。
任童蒙突然指着夜空喊:“流星!”
那是一颗银白光点划过天际,在云层后拖出细长的尾迹。
“不如许个愿,我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很容易成真!希望到时候等一切都结束,我要...我要去个地方,和某人一起。”
温芸亭开口道,随后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那我想回荣城,好久没看了,不知道丁叔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确实,这一年来一直在外面奔波。”
任童蒙思索了一下说道,随后普通也跟着说了出来,和任童蒙的想法差不多,倒是雨夭灼踢着脚边的碎石,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想回去江城,再看一眼那里。”
“咦,小温,你怎么不说完整啊,是去哪里啊,是...”
“我要你管!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还说,真的是...”
“大笨蛋!我咬死你!”
没反应过来的白常乐迟了一拍,又和温芸亭吵了起来,只是温芸亭的脸上变得微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至于海乔棉,他只是一味的仰头望着,并未说什么。
他忽然举起果汁罐开口道:“敬活着。”
“敬活着。”
众人如是说着,无论前方还有什么,至少今夜,他们拥有彼此与星光。